一招,幾個人身形交錯,事實上也是不過是眨眼間,朱厚韌的劍插進莫西北師傅的胸膛,因為劍身被牢牢握住倉促之間并沒有拔出,為了閃躲莫西北急速而至的劍,朱厚韌只能隨手抓了一個錦衣衛擋在身前,此時莫西北招數已然用老無處閃躲,加上心中激怒,寶劍居然也沒有回旋閃避,而是徑直插進了錦衣衛的胸膛。當然,朱厚韌一只手抓住人肉盾牌,另一只手也沒閑著,就趁著莫西北來不及撤劍換招的時候,一掌劈向她的頭頂。
此時兩個人的距離,也不過半劍那么長,抽劍換招已是不可能了。
莫西北抬腳在在已死的錦衣衛身上一踢,借力飛身側閃,將劍柄轉到左手,堪堪避開朱厚韌的一掌,束在頭頂的長發隨著掌風掠過,洋洋灑灑飄蕩在腦后,而一旁,慕非難也已經飛身趕至,一劍直削朱厚韌的右臂,迫使他不能繼續追擊莫西北,而是回掌自保。這一招關心則亂,實則已經露出了前胸的空門,只是朱厚韌仿若未見,右掌一收,左手將人盾一拋,居然閃到了一旁。
圍在四周的錦衣衛和御林軍此時已經齊齊發動,直撲屋內的幾人,后暖閣雖然是帝王寢宮,此時也顯得分外狹窄,蔣太后一手扶著重傷的師兄,一邊又要護著皇帝,漸漸避無可避,饒是功力深厚,也幾次險險被亂刀砍中——,wap,更新最快.
“你照顧皇帝吧。”混亂中,莫西北的師傅已經將朱厚韌的劍用力從自己胸前拔出,鮮血噴出一尺多遠,自己卻連眉頭也沒有皺半分。
“師兄……你瘋了!”蔣太后左手一空已經覺得不妙,一掌震開眼前的兩個御林軍,卻被那噴射出的鮮血濺了滿身,“不能!”她用力搖頭,聲音嘶啞,卻連哭一聲的空隙也找不到。
“終于能去和慕家的人說聲我錯了,”師傅揚劍,擋在蔣太后之前,再不去看身后那個讓自己愛了一生,念了一生的女子,只把最后的力量積聚在手中,長劍揮出,一步一步向前,每走一步,都會留下幾具尸體,三步過后,錦衣衛和御林軍再無人敢靠近半步,人挨人的都恨不能擠到外圍,閃開這無堅不摧的劍氣。
“師兄……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你歇歇吧。”蔣太后的淚終于毫無顧忌,一串一串的涌出,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天會為了他這樣哭泣。多少年了,從高墻大院的興王府,到宮苑深深的紫禁城,為了一個站在高處的夢,她拖著兒子一步一步的走過。興王曾經愛過她,只是那愛經不起時間的推敲,當她紅顏不在,愛就也漸漸遠去,一個羸弱而無情的丈夫,一個稚氣無知的幼子,從興王妃到皇太后,這一路上,有過多少殺人不見血的陰謀,有過多少一步走錯粉身碎骨的權力傾軋。她以為她贏了,雖然早就沒有心了也沒有愛,雖然為了權力可以犧牲任何人,哪怕是親生的女兒,但是她畢竟站在了高處。大概也只是到了如今,她才忽然明白,自己從來就沒有贏過,因為自己從來就不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得到的。
一個可以依靠肩膀,一個永遠不會背棄自己的愛人,然后兩個一起,度過雖然平凡卻相攜到老的一生,這些原本可以輕易擁有的幸福,終于,還是在自己的野心下支離破碎。
“師妹,這輩子,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又向前幾步,看著瑟縮而退的人群,他停駐了腳步,不能回頭,回頭就會有眷戀,他這樣告訴自己,只是,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慢慢轉向后方,四目相對,蔣太后慢慢的伸出手來,他卻一點點挪開目光,只去看她那繡著飛翔鳳凰的華貴衣袍下擺,一滴一滴,水珠兒落在裙擺上,又一點一點的暈開來,這讓他憶起十六歲那年夏天,兩個人出去玩,結果山里忽然下起了大雨,他們肩并肩手握手站在狹窄的石縫底下,雨水落地又濺起,一滴一滴落在她水粉色的繡鞋上,一滴一滴,也像現在這樣。
“師兄!”蔣太后嗚咽著,卻不敢大喊驚擾了一旁苦斗中的莫西北,她幾步走上前,卻終于沒有握住師兄最后伸向她的手,那曾經拉著她漫山遍野跑著,那曾經給她捉過兔子逮過小鳥,那曾經在她最彷徨最無助的時候扶住她的手,就這么在眼前,慢慢跌落塵埃。
……自此之后,縱有千言萬語,再無人可以訴說……
昨天晚上一鼓作氣把結局寫了,比較粗糙的結局,今天單位聚會,回來晚了,只改得這樣一段,大家先將就著看吧,順便說一句,結局大團圓,哈哈,我終于當了回親媽呀。
估計全文完結,還要從頭改一改,大家覺得不合理、郁悶的地方告訴偶,鞠躬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