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靠著他而坐的,乃是一個長面,瘦削,面色發青,襯得一點點的鬍鬚渣子更加顯眼的疾病鬼也似的人。只有這疾病鬼離那胖子最近,別的人至少和他保持著六尺以上的距離。
那個取出小刀的人,這時僵硬地站著,大廳之中,沒有一個人出聲,疾病鬼冷笑了一聲,道:“對待貴客,難道你應該以禮相待嗎?爸爸是怎麼教你的忘了嗎?”
那人忙道:“我……我只是……”
胡通天不等他講完,便大喊了一聲,立時有兩個大漢,自一扇門中走了進來。
那兩個大漢,身上所穿的是一身紅得令人想起鮮血的紅衣,胡通天向僵立著的那人指了一指,兩個紅衣大漢立時來到燈他的身邊,將他挾住。那人哀叫道:“爸爸,我是一時大意,你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你饒恕我這一次,你一定要……”
可是他的哀告,卻一點用處也沒有,那面目浮腫的胖子揚著頭,胡通天用陰森的目光,掃視著大廳中其餘的人。
其餘人的面上,都是一點表情也沒有的。
看他們那種樣子,似乎眼前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事一樣!
那人被拖了出去,一直在聽到他的號叫聲,但突然之間,他的號叫聲停止了,那面目浮腫的胖子冷笑了一下,在他身邊的胡通天忙道:“我們是講理的人,以理服人,所以犯了規矩的人,必須要死!”他講到這裡,頓了一頓,然後才站了起來,道:“角木蛟?歡迎,歡迎!”
角木蛟斜著眼睛,看著那些面無表情的人,但是要是比起面無表情來,他更加沒有任何表情。
好像我嚇到你們了。角木蛟說。
有一點,”胡通天點著頭。我只有一個問題,你要做什麼?
先知~角木蛟冰冷的說。
噢,對不起,先知我要先用一用,放心,我對他沒興趣,用完了就會還給你,當然如果他肯配合,很快他就能回去的。燭龍平淡的說,隨後抹了一把臉,因爲酒喝的太多,所以顯得有些浮腫。
突然,角木蛟的身體開始爆發出一道道光芒來,所有人都驚訝的後退,錯愕的看著角木蛟,只見那漆黑的角落裡,猛然張開一張巨大的翅膀,一道道閃電劈了下來。
陰山燭龍放下二郎腿,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角木蛟,他那張冰冷的臉上,露出了強大的面容。
OMG~你變強了~
角木蛟是變強了,而且變的非常強大,他的強大是踐踏在那些天國的叛徒的屍體上,這一段時間,他在全世界獵殺那些背叛天國的人,把他們殺死,親手殺死那些曾經的兄弟們,吞噬他們的靈魂,所以他變得越來越強大,強大到他的神光有了三種顏色,那巨大的天神羽翼能遮蔽整個世界。
那光在蔓延,是沒有憤怒與感情的蔓延,所有的黑衣人都在捂著眼睛,痛哭流涕,口中吐著濃厚而腥臭的液體,他們跪在地上,想要逃走,口中大張著,但是卻只能被那聖光所覆蓋。
啊~陰山燭龍極爲厭惡著五色神光,雖然只有三色,但是他同樣厭惡,這是天神擁有的神力,他沒有爭鬥,甚至連反抗一下都沒有,隨而便化作一道黃風席捲而去。
角木蛟面目冰冷,看著滿地的狼藉,擡頭看著天~天父希望我做的是對的,你永遠在我身邊~
漆黑的夜,一輛路虎車奔走在道路上,孫孝找到了陰山燭龍的老巢,房間很空曠,地上還有許多死人,到處瀰漫著一股腥臭的味道,孫孝四處看著,叫了一句:有人嗎?
但是許久孫孝都沒有得到迴應,想來是沒有人了,孫孝擡頭看了一眼,暮然只見一個巨大的天神印記在空中,天吶,到底是誰來了這裡,那力量巨大到連陰山燭龍都無法反抗?孫孝四處尋找著,想要找到先知,但是很可惜,屋子裡除了那些死人之外別無他們,孫孝聯繫陰山燭龍,但是再也聯繫不到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夜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先知消失了,陰山燭龍也消失了,是那種無蹤無跡的消失。
秋天的陽光,明媚地照在草地上,草已多少有點枯黃了,遠際的天,藍得格外透徹,秋天本就是令人神情氣爽的季節。
而這幾天,白君梅的心情,也格外愉快。
她獨自緩緩地在草地上走著,她沒有什麼目的,只是走了又走,她已經走得有點疲倦了,天氣雖然涼,但是,在她的鼻尖上,也滲出細小的汗珠來,她在噴泉旁坐了下來。
水池中的金魚,一看到了她的影子,都遊近來,令得水面上,響起了一陣卿唧的聲響,
白君梅用手指逗玩著金魚,她一個人,也笑了起來。
她逗玩了片刻金魚,擡起頭來,卻不禁呆了一某。
鐵門外站著一個人!
那人可能已經站在鐵門外很久了,只不過因爲他一直站著,沒有按門鈴,也沒有出聲,
是以白君梅才一直未曾注意到他。
那人可能是一個流浪漢,他穿著一件白色的外衣。可是在這件外衣上,卻全是一塊一塊黃色的斑漬。他的頭髮十分長,也可能幾天來未曾剃鬍子了。
他的脅下,挾著一個長長的,用舊報紙包著的東西,當白君梅擡頭向他看去時,在他滿是皺紋的乾癟的臉上,立時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來。
白君梅呆了一呆,她首先肯定,那是一個流浪漢,因爲她在那流浪漢的眼中,看出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才有的憂鬱。
同時,她也在那流浪漢那種擠出來的笑容上,看出他一定想向自己乞求些什麼,白君梅是一個心腸十分好的女孩子,她立時向鐵門走去。
當她向鐵門走去的時候,那流浪漢的臉上,更現出高興的神色,白君梅來到了他的面前,
柔和地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那流浪漢回頭去向身後看了一看,在他的身後,根本沒有人,他的那種行動,又使白君梅有一種感覺,感到那流浪漢的神情,多少有點緊張。
在向後看了一看之後,那流浪漢轉回頭來,道:只是想討口飯吃,我記得孫家人都是很好的。
白君梅不禁皺了皺眉,看來那流浪漢不單是流浪漢,還大有來歷。從他的外形看來,他無疑是落魄到了極點。一般落魄到了這一地步的流浪漢,是連自己叫什麼名字,也忘記的了。
可是,他居然還記得孫家。
孫孝是不是會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什麼人,白君梅自然不知道,但是對白君梅來說,
眼前這個人很陌生。
你是餓了嗎?白君梅問。
噢,流浪漢回了一句,像是很木訥一樣。
那好,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點吃的。白君梅說,隨而便轉身朝著孫莊的廚房去了,她很善良,但是她幫助這個流浪漢卻無關善良,她覺得這個流浪漢很熟悉,是那種熟悉到骨子裡的熟悉。
流浪漢看著那背影,眼眶溼潤,落葉飄落下來,他沒有等白君梅的食物,而是悄悄離開了,孫孝的身影從他身邊擦身而過,那人沒有停留,孫孝卻怔住了腳步,疑惑的看著他,覺得似曾相識,只是他的速度太快,孫孝還沒有回想到他是誰,他便消失在孫莊的巷子裡。
孫孝~你看到一個流浪漢了嗎?白君梅問。
噢,看到了,進了巷子。孫孝說著,看著白君梅手裡拿著饅頭便知道她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