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情的終點也以謝家長孫的死而終結,有一天衛隊人員約七八人背著槍乘一輛汽車離開據點,說是出去巡邏,不知怎么就開到了當涂南山境內,看到有一個人在不遠處曬稻子,有人就說我們的槍不知能不能打那么遠,有的說能打到,于是他們幾個人便一起向曬稻的人開槍,槍響之后只見那個人倒在地下,這時汽車上的人便大笑著離開了。
回到據點匯報謝家長孫說打死一個暗探,請求獎賞,頭頭問是誰打死的?那幾個人里一個沒有當過兵的楊某堅持說是他打中的,別人也就沒和他爭,于是謝家人長孫獎賞了幾人的兩包香煙,并且把這件事大肆宣揚出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打死南山腳下那曬稻子的人,其實是孫家的管家。
黑暗的來臨,在一天夜晚,衛隊收拾妥當之后,準備北上去北京,有槍的拿槍,沒槍的扛著標槍,當衛隊行走到南山腳下時,剛好碰到一個身穿地主唐裝的人,衛隊頓時安奈不住了,憤怒的要將這個舊社會的毒瘤殺死。
謝家長孫命令,要活活把那人刺死,十名武裝人員紛紛出動,猶如對待敵人一樣,要殺死那個人,只是,他們沒有得逞~
最后南山腳下死了將近十人,幾十人的衛隊也解散了,據說那些解散的衛隊回去之后都得了神經病~好像說是見了鬼,胡言亂語,說不清楚。
去南山腳下收尸的人,據說回來之后辭職的辭職,自殺的自殺~
因為,那十個人,死的非常的慘,有多慘,就拿那謝家的長孫來說,他的雙眼的兩個眼珠被摳了出來,臉上被標槍戳了十幾個窟窿,手腳都被折斷了,舌頭也被扒了出來,然后被倒掉在水坑邊上,脖子上被劃開了一個口子,然后那坑里流滿了他的血液,這樣的死法,沒有辦法去想,也不能去想,因為太恐怖。
那個下山的人,不是別人,真是憤怒到極點的孫家的家族——孫德祿。
孫家家奴被殺,管家被殺,這已經讓那個不可一世的家主憤怒到了極點,當他下山去找那謝家的小子的時候,碰巧在路上遇到了,當不知所謂的野狗碰到了剛剛被殺死親人的雄獅,還在揚言挑釁的時候,下場注定是悲慘的。
謝長運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當涂的一切不平穩的秩序都穩定了下來,但是他卻爆發了,因為他的三個孫子,有兩個慘死,一個十九歲,一個才十四歲,到底犯了什么樣的錯誤,那個人才會如此的狠毒,要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他們年輕的生命。
孫德祿治好了謝長運的腿,但是卻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個種子。
父親,人來了~謝宗慶帶著一幫子人走進了謝家主宅。
雷聲陣陣,天色蒙蒙,添了一絲壓抑的氣質。
朱家的富貴,范家的七叔,張家的張伯,遲家的穆德,這幾家大家都坐在老太爺的桌子上。
像那小家,東城的麻九,一身肥肉,是個黑道上的玩意,本來就橫,不過也就勉強坐在一邊的小桌,不敢放肆,畢竟是謝家祖祠,不過這小桌依然不能以他為首,那涂宗麟坐在首位,當得上年輕一輩的翹楚。
謝老太公身體還硬朗的很,一手拿香對著高堂上的靈位擺了三擺,然后把香插進香爐里。
看著那還算嶄新的靈位,他眼神里流出一滴老淚,但是面容更加的堅毅。
諸位,要下雨了~謝老太公拄著拐杖,猛然磕地說道,神情有些激動。
眾人聽著謝老太公的話,不做聲,但是都明白,說的什么意思。
老范,你小孫子跟永華,跟我長孫永青是一天死的吧,我記得那天去收尸的時候,你也在。謝老太公激動的說道。
范長名聽后面色有些難過,隨即溫聲說道:都幾十年了,還提他干什么,當年那小子自己作孽,他自己要擔。說完范長名就別過頭去。
范家九代單傳,終于是在范長名這輩破了例,一下子生了一個雙胞胎,大的名風,小的名華,意思風華之意,只是這小孫子都沒能活過二十歲就在當年南山腳下慘死,這老范說是不傷心是假。
哼,過去了,怎么過的去,你看這天,他讓過去嗎?要是過的去他孫德祿就不會一家五百口被人殺光,天都開始懲罰他了,我們要順應天意,把孫家從這里除名,我今天就要拆了孫家,誰跟我去?謝老太公激動的說道。
這~老太爺,不能等嗎?這文件就要下來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涂宗麟有些傻眼的說道。
滾,你個小崽子,你什么心思以為我們這些老東西都是瞎子,找一個外縣的外姓人來開發我們當涂,一千年前沒有,一千年后也不會有,當涂的地,當涂人造,外縣人休想染指,想要上位,你涂家,在等一百年吧,至少我們這些老東西死光才有你涂家說話的份。謝老太公激動的說道。
你~涂宗麟被說的啞口無言,涂宗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他想借這次機會,全權負責開發南山的事,這一來能撈著利益二來能借此提高涂家在當涂的影響里,可謂是雙贏,如今被這老頭識破,涂宗麟倒是有些尷尬起來。
哼,原來你是打這個算盤,哼,當涂孫家可惡,咄咄逼人,我東城麻九雖然比不上諸公,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氣,他孫德祿當年愣是讓我在冰雪天里跪了三個小時才見我,弄的我現在還有風濕的毛病,永遠也治不好,真是欺人太甚~麻九氣憤的說道。
是啊,都說我敬你三分,你應敬我三分,他孫家確實可惡了,這里那個不曾在孫家門口跪過,那個沒受過那孫德祿的刁難,奉上錢銀不說還要受到侮辱,今天要是拆了他孫家,我趙全跟著去~
我也去~,我也去,拆了孫家,燒了他家祖祠,讓孫家人跪在我們面前,一雪前恥~眾人突然喊道。
整個宅堂里亂哄哄起來,眾人略顯激動,朱富貴在一邊皺著眉頭,覺得事情發展有些脫軌,完了,早知道就不趟這渾水了,那孫小子還給我女兒看病呢,自己也得了他的指點,怎么能拆了他家呢,這幫人簡直是昏頭了。
當年孫家也沒讓你們跪啊,一個個還不是想讓人家指點,跪下來求人家,你以為孫家稀罕啊~朱富貴想到,他也去求過孫德祿,雖然待遇沒有那么凄慘,但是也等了許久,不過大師嘛,你就得等著啊。
朱富貴見事態一發不可收拾,便悄悄的站了起來,一溜煙的離開了謝家,這說什么也得去通知孫孝一聲。
謝老太公見到事態已經發展到如此,隨即說道:去叫人,家族子弟,江湖混子,游手好閑養的雜人都叫上,去拆孫家。
眾人聽著,便都站了起來,一個個興沖沖的都去叫了人,他們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這些起家的土地主那個都不是干凈的,黑道上走過,手下三五十人還是能叫出來的。
謝長云站在門口,看著天空,閃電雷鳴,隨即冷哼了一聲,白花花的胡子被震的飄動。
嘩啦啦,壓抑了許久的天空終于飄起了大雨,地面上的積雪很快被大雨滴出一個個窟窿,顯得有些凄慘。
三月雨,最陰寒,看來注定了這個冬天不好過。孫孝喃喃說道。看著那雨一滴滴的落下,便是一陣惆悵。
孫孝,孫孝~朱富貴一路快跑,都顧不得躲雨,便沖進孫孝的宅堂里,喘個不停。
朱老板,是你?孫孝看著來人便是有些奇怪,他在等人,自然等的是白知范的好消息,不過白知范沒有來,而是朱富貴來了,孫孝已經知曉了一半。
快跑,那幫老頭子瘋了,要拆你孫家祖祠,看來對你也不利,你趕緊走,千萬別被抓到。朱富貴喘息著說道,說完便一抹臉上的汗。
跑,能跑到那里。孫孝說道。
哎呀,天大地大難道沒有容身之處,這樣吧,你先到我家,我想那群老東西還不至于敢到我家作亂。朱富貴一著急便如此說道。
孫家沒有朋友,到這個時候只有你一個人來,我孫孝感激了,但是憤怒的蝗蟲蔽天之時,即便是皇宮大院也經受不住他們的啃食,朱老板,我謝過你了,不過還是不用了,雨下的大了,你還是回去吧,換件衣裳,免得被這冬雨凍得傷寒,不好治。孫孝感激的說道。
倔啊,真是倔,人之情我也做到了,走不走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朱家的大門隨時為你開,只要你來,我就一定保你。朱富貴說道。說完又一路小跑的出了宅子,急急的消失在雨中。
雨,越下越大,就像是哭泣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
少爺~午飯~福伯說道。
風停,雨落,我沒心情吃飯~孫孝說道。說完眉心凝蹙,有些愁云。
突然,雨中,走來一人,那人為僧,雙眼已瞎,大雨入瓢潑地上的積雪被打的一個個窟窿,融化成雨水在地上匯聚成一條小溪,流進中心的池塘里,但是那么大的雨居然一滴都沒能滴進那僧人的僧衣上。
孫孝看著那僧,心中驚訝,沒想到他真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