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摧眉折腰做錢奴

夕霞鎮上的吉祥賭場內，走進兩個惹眼的人物，一個是身高五尺滿臉笑嘻嘻的絡腮胡子，在他身后跟著個布裙竹釵的青衣少fu，姿容清秀，別有一番韻味，讓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頓時眼前一亮，不時用手娑著下巴，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看。

“閃閃閃開！”絡腮胡子將面前的人一一趕走，自己則大搖大擺的站在賭桌前。那些被趕走的人一個個雖有不滿，但因不清楚來人的底細，又見他氣勢洶洶的便也不敢再言語。

莊家是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嘴上兩撇八字胡，下鄂上一個痦子，掃了剛站在對面的二人一眼，便高喊道，“買定離手！”

“等一下！”突然出聲的絡腮胡子讓莊家嚇了一跳，“你這是怎么個賭法？”

“你不會看么？”莊家有些不滿的橫了他一眼，“這是買大小呢！你到底買不買？可就要開了。”

“我當然賭，只怕你這小小賭場若是輸了賠不起。”絡腮胡子不可一世的說道。

“嘿！”莊家一聽來勁了，怎么著，今兒來個找茬的？以眼神示意賭場的打手出去找幫手，自己則是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你先把賭金拿出來看一看，也讓在座的各位開開眼界！”

周圍的人見有熱鬧可看便都圍了過來，連在其他桌上的人都停止了賭博。

“那我可就拿出來了！”隨著嘭的一聲響，絡腮胡子將手拍在了案上，莊家和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將目光緊盯在他的手上。

“嘿嘿，好了，你開吧！”絡腮胡子呲牙一笑，搓搓手，看向莊家。

整個賭坊里靜悄悄的，莊家頭上的青筋蹦了又蹦，周圍看熱鬧的人哄然大笑，賭案上赫然只擺放著三文錢。

“花大哥，我們還是走吧！”旁邊的青衣少fu有些難為情，伸手拉了拉絡腮胡子的衣袖。

絡腮胡子朝她作了個噤聲，“噓，你別說話。”這二人正是改裝后的花十九和阿雪。

眾人嘲笑不屑的目光讓阿雪覺得很難為情，將頭垂的低低的。

“小子，你是成心來踢場的？！”莊家y牙問道，旁邊的打手聞到不尋常的氣息立即摩拳擦掌圍擾了過來。

“呵呵，當然不是！”花十九笑嘻嘻的將莊家揪住他衣服的手輕輕的拿開，賠笑道，“大老板，我這是家里實在揭不開鍋了，才來這兒碰碰運氣，你就行個方便吧！”

“行個方便？！”莊家冷笑一聲，“你也不看看這個地方，要想在我這財賭金最少要五兩銀子，就你這點錢，還是拿回去買燒紙吧！”說著，抄起桌上的三文錢朝他砸了過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到花十九抱頭鼠竄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莊家也因找回了面子得意的咧嘴笑了，連下巴上的痦子都笑開了花。

“花大哥，我們走，錢哪里不能賺啊，沒必要在這里受氣。”阿雪實在看不下去了，拉起花十九就要走。

“有了！”花十九猛然想到什么，一把扣住阿雪的脈門，回身對莊家說，“我押她行不行？”

“你說什么？”阿雪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自己就這樣被賣了？

莊家一手環ng，一手來回著痦子，雙眼在阿雪的身上來回打量。

“哼！”阿雪氣的轉身yu走。

花十九一把捉住她，貼近她的耳邊道，“你怎么不信我啊？再說，你不是也想為賽賽多賺點錢嗎？”

“你怎么能拿我當賭注？”

“就算真的把你輸了，這些人能關得住你嗎？”挑挑一邊的眉毛，花十九為自己的妙計得意不已。

莊家卻已不耐煩了，“喂，你們兩個商量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花十九將不情愿阿雪拉回賭桌前，賠笑道，“給個價吧！”

“這讓我怎么給啊？”莊家不懷好意的笑了，“不如讓她先伺候伺假我，我也好看看她值多少錢啊！哈哈哈！”周圍的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你！”阿雪氣極，就要上前去揪那個莊家。花十九一把捉住她回頭對莊家笑道，“那就按你說的五兩銀子押吧！”

“好，就五兩！”莊家來了爽快勁兒，“押大押小！”

“當然是大財！押大。”花十九氣定神閑的看向莊家。

莊家心里冷笑，好，就押大吧，今晚他可是要抱得美人歸了！喊了句，“買定離手，開！”

所有人都看向莊家的手，花十九更是緊張的不得了，甚至趴到了賭案上還一邊問道，“開的什么！”

“莊家開……大！”當手里的骰盅離開賭案時，他不可置信的瞠大了雙眼，桌面上赫然是四五六點大，這怎么可能，他明明……不由又看了貌不驚人的花十九一眼。

開張大順，輕輕松松就賺到了五兩銀子，阿雪也高興起來，輕輕拉拉花十九的衣袖，“花大哥，這些就夠了，我們走吧。”

“嗯，也是！”花十九很受教的點點頭，本打算跟阿雪離開賭場，卻又被莊家攔住了。

“這么大爺，手氣正順，怎么就走呢？不多來兩把？”

阿雪有些不耐，冷笑道，“知足長樂，人若要太貪心是要糟報應的。”以前也聽爹爹說過賭場的一些事，自是明白莊家不懷好意。

花十九卻揉揉鼻頭，有些為難的道，“來兩把不是不好，只不過……”瞄了眼阿雪。

莊家嘿嘿一笑，“大爺，您要是多贏點錢給您的夫人買飾，她自然就會開心了。來，再來兩把，試試手氣。”說著又將他拉回到賭桌上，阿雪勸阻不及，獨自氣憤。

可也真奇了怪了，好像果真像莊家說的一樣，花十九今晚果真是鴻運當頭，他買大，莊家開大，他買小，莊家開小，最后就連周圍的其他賭客也開始跟風，不消一會兒，莊家已經賠出一大筆銀子。

見到面前碎銀子越來越多，阿雪也漸漸開心起來了。

終于，花十九朝莊家擺擺手，“今天不玩了，贏了這么多，已經足夠了，多謝莊家的提醒，要不我今晚也不多賺這些錢。這一兩銀子你拿去喝茶！”說著，將一小塊碎銀塞到莊家手里，莊家現在的臉色很是難看，看著二人出門賭坊的門，朝一旁站立的打手使了個眼色。

“今天的收獲還真不少哦！”阿雪懷揣著沉甸甸的錢袋，高興的說道。

“那是自然，有我出馬什么事會辦不成？”花十九有些沾沾自喜。

“哼，你……哎，你們想干什么？”眼看著前面的路被一群打手似的人賭住，身后也有一些人圍了過來，阿雪立刻凝神戒備。

“識相的把懷里的銀子交出來，饒了你們的狗命！”為的一個五大三粗的打手兇惡嘲二人吼道。

阿雪在心中冷笑，真是不知死活，剛好用你們來練練拳，擺好姿勢，正要出手，卻見花十九將身上的銀子往地上一拋，哆哆嗦嗦的蹲下，“別，別殺我！”

“喂，你！”阿雪完全呆住了，他這是唱的哪一出啊，還是說他一直是個風吹就倒的紙老虎？

那些打手也是一愣，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的解決，以往做這種事總要打上幾拳的。其中一個打手從地上撿起銀子，在手中掂了掂，“就這些？”

“就就這些。”花十九邊打哆嗦邊回道，一手還緊抱著幾次要沖過去的阿雪 ，另一手在她的啞穴上輕輕一點。

“哼，算你識相！”打手們招呼同伴悻悻的走了，其中有個打個似是有些不滿意今天沒有可讓他練拳的人，臨走便狠狠朝著花十九踢了一腳。

眼看著那些打手走的遠了，花十九解開了阿雪的穴道。

得到自由的阿雪朝他怒吼道，“為什么就那樣把錢就給他們了？”

“不給他們要打人的啊！再說，給了他們我們可以再拿回來啊！”花十九很輕松的答道，再無半分剛剛的緊張和抖。

“拿，你怎么拿？”阿雪仍是氣憤不已，“好不容易有了點銀子，可就讓這樣給了那些無賴，我們怎么拿？去哪拿？”

“賭場嘍！”

阿雪跟著花十九悄悄回到吉祥賭坊，只是這次是從后門悄悄溜進來的。

幾次她都想問，都被花十九給攔住了。賭坊后面的一個小房里，一個矮胖的中年人坐于椅子上，面前站著剛剛前面的那個莊家還有剛剛攔動他們的打手都在，看著打手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錢袋交給坐著的人，阿雪壓低聲音問道。

“你知道他們是賭場的？”

“他們一直在賭場里，你沒看到么？”花十九也同樣壓低聲音，和她y著耳朵，溫暖的氣息拂過臉頰，有點氧氧的，本想喝止他規矩一點，可想到是自己先說的話，便不再言語了，只是將距離拉開了些。

“還不走等什么？”實在忍不住，阿雪又問道。眼看那些打手和莊家都走了呀，他們還在這窗子下蹲著干么？看著二人離的如此之近，難不成是他想趁機zn便宜？

“噓！”花十九一個噤聲。阿雪也仔細朝屋內看去，只見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先是開門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什么人之后來到屋中靠墻的一個花架旁，手在花架下面小心的索，不一會，轟隆一聲，旁邊的書架應聲而開，原來這墻的后面竟是空的。

“這個鐵公雞，原來把騙來的錢都藏在這兒啊！”見那胖子進了密室，花十九長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你認識他？”阿雪挑了挑眉，難不成他們認識，卻故意帶她在這繞圈子？

“我們在茶鋪時，聽到有人說的啊，吉祥賭坊的錢老板是個一毛不拔的錢公雞，這么多年，就沒見有誰在他堵坊里拿起過錢。所以我才來這里賺錢的啊！小鳳兒，你什么都沒聽到，究竟在想什么啊？”

“我……”阿雪紅了臉，誰知道聽人家說幾句話就能得出這么多的消息啊？！

“小鳳兒，無論以后你要做什么事，多聽聽人家說什么總是好的，雖說有時街頭巷尾的話不盡可信，但卻是消息的最好來源！噓，他出來了。”

胖胖的錢老板將書架恢復原位，將門鎖好又仔細檢查了幾遍才放心的走了。

“現在該我們了。”花十九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有些興奮。阿雪起身小心觀察四周有沒有人，再回頭現他已經從窗子翻進了屋內，正對她招手。

以同樣的方法開啟了書架，走進密室以后，阿雪的心緊揪了下，一把抓住前方的花十九。原來這密室里竟黑漆漆的，沒有半絲光亮。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后，花十九的手里著起一個火折子，將邊上一盞油燈點燃了，雖說燈光昏暗的很，但至少可以看見東西了。

向四周看了看，阿雪有些泄氣的說道，“就是進來也沒有用啊，這些箱子都是上鎖的。”原來這密室里有好多大大小小的箱子，每只箱子上都掛著兩把大鎖，她有些埋怨的嘀咕道，“早知道還不如將那袋銀子搶回來呢，起碼不用像現在這樣一分錢也拿不到啊！”

花十九不語，手一伸將阿雪頭上的釵拔了下來。

“喂，你干什么？還我！”阿雪急了。卻見他將釵c入一只鎖里，左扭右扭，那鎖竟咯噔一下開了。

“這，怎么可能？”阿雪的眼睛，嘴巴都張的大大的。

“怎么不可能？和聽骰子一樣，仔細聽就行了。來，你試試。”興起的花十九將手中的釵遞給阿雪，自己在一邊教授她開鎖的秘訣。

阿雪按照他教的方法，不一會果真另一只大鎖也開了。“啊，我學會了。”阿雪開心的跳了起來。

“別吵。”花十九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從墻上的影子看起來，二人好像緊緊的擁在了一起，條件反射般，阿雪一把推開了他，為掩飾尷尬去打開了箱子，整間密室立時映滿了珠光寶氣，箱子里竟是滿滿的金銀珠寶。

“再看看其他的。”說著，阿雪又拿起那只釵興致勃勃的奔其他箱子沖了過去。

最后，二人臨走時，看看那些仍舊躺在箱子里金銀再瞧一眼早已裝滿的袋子，不由愁。

“這里怎么還有這么多？”阿雪皺著秀眉問道。

“人家攢了幾十年的財富，你還想一次拿光嗎？”花十九有些好笑的搖搖頭，“小鳳兒，做人不可以太貪的。”

“我……”阿雪又臊紅了臉，“反正他這些錢也是騙來的。”

“那就這么辦！”看看心有不甘的阿雪，花十九壞壞一笑。

于是，某天早上，當吉祥賭坊的老板再次來到密室時，就現了散落一地的金銀，當場就氣的暈了過去。

同樣，當二人將滿滿兩袋子的銀子扔在賽華陀和蘇書面前時，也將他們險些嚇的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