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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集結

過了兩日,張茂得報大軍已盡數在三險關內集結完畢。

此刻,東方矢身體也已恢復如初,便要在張茂、李元義、劉斬龍、馮會的陪同下閱兵。

張茂派人爲東方矢送來盔甲,東方矢一見此盔甲金光閃閃,分明是父皇生前所穿。

張茂道:“皇上望元帥穿此金甲作戰,盼先皇保佑元帥,保佑我軍無往不勝。”東方矢穿上盔甲,只感熱血沸騰。

東方矢走出大帳,張茂又命人牽來坐騎。東方矢一見,驚喜交加,這匹馬渾身雪白,竟是自己在龍城失落的愛馬“清風”。清風見舊主東方矢,不禁放聲鳴叫。

東方矢摟住“清風”,忙問這馬如何得來。張茂道:“那日李將軍帶人救出王爺,怕龍教之人趕上,便將其停在谷口的二百多匹坐騎盡數殺死,待見到‘清風’之時,見此馬十分神駿,不忍下手,便帶了回來,獻給王爺。”

東方矢尋思:“定是西門嶽將我的‘清風’賜給了他的手下,此人多半就是爲其立了大功易冰了,陰差陽錯,竟又讓我與老朋友重逢,真是老天助我啊。”思罷,東方矢翻身上馬,張茂與將軍也隨著翻身上馬。

衆人策馬在各營巡視,東方矢見衆士兵無不精神飽滿,見己策馬經過,無不大聲歡呼:“平西大元帥千歲!”

當晚,東方矢與衆將在帳中議事。

東方矢正與衆人商議向北域二族求援之事,忽一士兵進帳報道:“弓馳部落楊佈陣、駿驍部落周枉求見平西大元帥。”衆將聞言大喜,東方矢喜道:“快快有請。”隨即兩人進帳,正是弓馳部落的軍師“百慧刀”楊佈陣與駿驍部落的軍師“集智槍”周枉,東方矢替衆人一一引見,並設宴招待。

宴席之上,楊佈陣道:“聽聞東方國意欲西征龍教,可是當真?”東方矢道:“我東方國已集結兵力二十萬於此,西征之事已是蓄勢待發。”楊佈陣、周枉聞言相視一笑。

楊佈陣道:“好,那我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先前,我二族便承諾,若東方國出兵西征龍教,我們便出兵相助。此番,兩位大王派我與周兄前來一探究竟。”周枉道:“正是,東方公子於我二族有大恩,再加之龍教是我二族的死敵,我們二族都誠心誠意發兵,助東方公子一臂之力。”

張茂問道:“敢問兩位大王發兵多少?何時發兵?”楊佈陣道:“我弓馳部落出騎兵八萬,待商議妥當,我飛鴿傳書回去,稟明大王,便可發兵。”周枉道:“我駿驍部落也出騎兵八萬,與弓馳部落同時出兵。”

諸將一聽,俱是一驚,都尋思:“都道北域二族這麼多年內耗甚巨,如今各出八萬騎兵,可謂是傾囊相助。”

馮會道:“二位此言可不是說笑?”周枉冷笑一聲,道:“我們北域之人一諾千金,馮將軍看我等像說笑之人麼?”楊佈陣道:“不錯,八萬就是八萬,只會多不會少,馮將軍不必懷疑。”馮會哈哈一笑,道:“是我馮某問得不對,我自罰一杯。”說罷斟了一杯酒,咕嚕一口喝了下去。

東方矢深知北域之人作風,況且自己對北域有恩,北域是萬萬不會欺騙自己的,於是道:“素聞北域騎兵所向披靡,有北域二族相助,掃滅龍教便更加容易了。”

酒過三巡,東方矢問道:“我義父現下可好,北域的諸位英雄可好?”楊佈陣道:“都很好。”周枉道:“過不了多久便能見面了。”東方矢想念義父董思鑑,亦想念兩位義弟蕭和、蕭睦,實盼早日與北域諸雄見面,於是謂張茂道:“張丞相,我有個不情之請。”張茂道:“王爺儘管吩咐。”

東方矢道:“明日,我想隨楊將軍、周將軍一同前往北域,面謝二位大王。”張茂心想:“王爺與北域羣雄相交深厚,親自去一趟北域對我東北雙方的同盟有利無害。”於是道:“王爺儘管放心前去,營中之事有諸位將軍與小生。”東方矢道:“有勞了。”

次日,東方矢身攜神劍,與楊佈陣、周枉一同策馬北上。

走到第三日正午,三人已至東北二域交界的綿延羣山處。

此山南坡較陡,於是三人牽馬上山,待到了山頂,已看羣山北坡腳下的巨大營盤。楊佈陣笑道:“想必大王接到我的飛鴿傳書,已提前調集兵馬於此。”

北坡較緩,三人又上馬直奔弓馳部落營地。

三人馳入弓馳部落的大營,營中士兵見“風行君”東方矢到來,無不歡呼。

三人進了大帳與“金刀大王”遲重義相見,遲重義復見東方矢,大喜過望。三人將聯合征討龍教之事說了,周枉便立即離開了大營,回駿驍部落的大營覆命去了。

遲重義大擺宴席,“百慧刀”楊佈陣、“追風矢”朱猿飛、“旋風錘”萬捷風、“千變萬化”董思鑑、遲重義之子遲雲海都到齊了,羣豪把酒言歡。羣豪除董思鑑外都只道東方矢半年之前離開北域之後便回了旭城,卻不知東方矢這半年的經歷。

宴席散後,東方矢隨董思鑑來到其帳篷之中。東方矢將別來之後的一切都講述了一遍,並將神劍呈給董思鑑過目,卻將自己對小荷的愛慕省去不提。只聽得董思鑑一陣喜,一陣憂。父子兩人互道別來之情,只至天黑。

忽一士兵報道:“帳外有一人求見東方公子,自稱是東方公子的叔叔。”東方矢聞言一驚:“父皇沒有兄弟,我哪來的叔叔?”董思鑑唯一沉吟,笑道:“你方纔說過在龍城碰到過誰?”東方矢喜道:“是徐叔。”謂那士兵道:“快請進來。”那士兵遵命出帳。

過了片刻,一個衣衫不整,頭髮散亂之人走入帳內,正是徐南生。

東方矢喜道:“徐叔!”董思鑑也道:“徐大哥別來無恙啊。”徐南生哈哈一笑,道:“沒想到董老弟你也在啊,妙極妙極。”董思鑑吩咐士兵整頓一桌酒席。

故人相見,董思鑑與徐南生只是敘舊。東方矢曾聽徐南生講,若龍教有難,南域必將發兵去救,不禁心生擔憂:“徐叔此來難道是爲了南域出兵增援龍教一事?如果南域當真出兵干預,徐叔此來莫不是勸我退兵?”

徐南生見東方矢心有所思,笑道:“賢侄,我此番前來,只爲與你好好喝上幾碗,不料董老弟也在,真是妙極。”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個小酒罈,笑道:“這壇我珍藏多年的至寶,今日就喝他個痛快。”

三人先飲了一碗,董思鑑道:“徐大哥來此,只是爲了喝酒?”徐南生笑道:“當然是爲了喝酒,董老弟你知道我嗜酒如命。”指著東方矢道:“這孩子在龍城時說過,說要找機會陪我喝酒的,我等了這麼就也不見他來找我,我就找來了,哈哈哈。”東方矢道:“確有此事,小侄今日就陪徐叔喝個痛快。”徐南生聞言大喜,連連叫好。

董思鑑、東方矢二人都知徐南生行爲放蕩不羈,心思卻甚是縝密,此番前來絕非找人喝酒這麼簡單。

東方矢問道:“徐叔如何得知小侄在此地?”徐南生道:“我聽說你哥在三險關集結大軍,元帥竟是賢侄你,我就去找,到了那之後再一打聽才知道你跑到這裡來了。”東方矢道:“那徐叔可知我東方國集結大軍,以及弓馳部落在此地集結大軍,所爲何事?”徐南生笑道:“當然是爲了對付西域龍教了。”東方矢急道:“那南帝國準備出兵相助了?”

此刻東方矢、董思鑑都盼徐南生口中蹦出個“不”字,只聽徐南生哈哈一笑,道:“不錯!西門嶽向我主求援,我主便在連雲口集結了三十萬兵力,隨時準備渡河,我也要隨軍出征。”

東方矢聞言“啊”了一聲,心想:“若是如此,南域出三十萬兵馬,西域龍教至少有二十萬兵馬,合計有五十多萬兵馬,我東域出兵二十萬,北域二族各出騎兵八萬,合計有三十六萬兵馬,如此算來,西南聯軍在兵力上卻比東北聯軍多佔了勝面……那麼徐叔此來莫不是勸我退兵吧?”

董思鑑道:“即便如此,我們也不會退兵的。”徐南生道:“董老弟莫要誤會,我不是來勸你們退兵的。”東方矢道:“徐叔是來幫我們的嗎?”徐南生笑道:“真是孩子話。徐叔我就是來找你喝酒的。”東方矢也知徐南生定不會背叛南帝,爲己獻策,心中漸漸有了眉目。

董思鑑黯然道:“真是造化弄人,今日把酒言歡,明日便要兵戎相見……”徐南生道:“今日只敘舊情,不提軍政,來,喝酒喝酒。”說罷,替董思鑑、東方矢與自己斟滿了酒。

東方矢望著酒碗,不禁雙眼溼潤,心想:“徐叔這是和我告別來了,此次大戰,兩軍勢必廝殺慘烈,且必有一方會被逼得山窮水盡……若是在戰場上看見徐叔,我能下得去手嗎?若是父皇、荀叔他們在,不知他們會怎麼做……”

徐南生見東方矢低頭不語,笑道:“賢侄不必難過,今日我們只須喝酒,明日之事自有天定。”董思鑑道:“不錯,事已至此也無法可想,讓我們各自去做自己認爲正確的事吧。”

徐南生道:“董老弟說得好。賢侄,快陪你徐叔喝酒,以後可不一定有機會了啊,哈哈。”東方矢聞言心中更是酸楚,橫臂擦了一把淚水,道:“好,小侄先乾爲敬!”說罷,咕嚕嚕喝下一碗。

徐南生喝了一聲“好”,道:“那我們三個就比比酒力,哈哈哈!”三人終於將軍事拋於腦後,只顧敘舊飲酒,從當年東方岱起義之時徐南生曾在營中喝倒東方岱、卓立、吳傑忠、董思鑑四人說到在龍城東方矢與徐南生同臺打擂之事。

徐南生所帶的那壇珍藏美酒卻哪裡夠喝?董思鑑又命士兵送來十大罈美酒,三人邊喝邊敘,甚是暢快。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矢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搖自己肩頭,同時聽見董思鑑的聲音叫道:“孩子,快醒醒。”東方矢方纔睜開眼睛,往帳門外望去,見天早已大亮,只見董思鑑坐在一旁,一邊搖著腦袋一邊自言自語:“喝的太多了……”

東方矢問道:“義父什麼時候醒的啊?”董思鑑道:“我也剛醒……徐大哥哪去了?”東方矢環顧四周,不見徐南生的影子,唯有一桌的殘羹冷炙,滿地酒罈摔成的碎瓷片,昨夜飲酒之歡,可想而知。

東方矢站起身來,見桌上留有一張字條,拿起一看,只見其以東域文字寫道:“你們兩個酒量太差,我先走了。”想必定是徐南生臨走之時留下的。董思鑑看完,笑道:“當年也是這般,喝完之後留個字條,好羞辱我們一番。”

兩人走出帳來,見此刻已近巳時。董思鑑問門前士兵道:“昨晚來的那位客人何時出去的啊?”那士兵道:“那人三更時便走了。”董思鑑道:“那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那士兵道:“他就說叫東方公子和董將軍多多保重。”

東方矢聞言,心中一酸,問道:“徐叔這般身手,又已這般年紀,在南帝手下定是個大將吧?”董思鑑道:“他沒跟你說過?他可是南帝國的丞相啊,幫我們起義那會便是了。”東方矢聞言大奇:“竟有如此武功高強,放蕩不羈的丞相。徐叔真是個奇人。”

兩人走回帳中,董思鑑道:“或許徐大哥能想出法子避開和我們正面交鋒。”東方矢嘆了口氣,道:“東北聯軍無論哪路,都有孩兒的親朋好友。無論哪路和徐叔對敵,孩兒都難受。”

當日,東方矢辭別了董思鑑,又去向遲重義等人一一辭行,便策馬向西,直奔駿驍部落去了。向遲重義辭行之時,東方矢將南域出兵援手龍教一事簡略說了,卻說消息來自東方國的探子,遲重義不爲所動,堅持出兵。遲重義也告知東方矢,得報駿驍部落已經發兵,大軍在弓馳大營以西三百里處集結,只要沿山而馳,必能尋到。

東方矢依言沿山西行,行到天黑,果見一座燈火通明的大營傍山而存,心下大喜,策馬奔進營地。衆士兵見是“風行君”到來,無不歡呼。“金槍大王”蕭廣遠得報東方矢到來,親自出帳相迎。

蕭廣遠傳令大擺宴席,諸將得報一一前來與東方矢相見。其中最爲興奮的自是東方矢的兩個結拜兄弟蕭和、蕭睦二兄弟了,這二兄弟最佩服東方矢的身手,將這位結拜大哥奉若天人,此刻相見,甚是歡喜,東方矢見到駿驍羣豪,自也十分高興,只見“集智槍”周枉、“插翅將”丁鵬、“血牛”林開山,以及蕭廣遠的兩個兒子蕭和、蕭睦都到齊了,卻唯獨少了一人。

蕭和笑道:“敏妹的武功是很高,本是我軍一大臂助,只是她身懷六甲,不便隨軍,於是便讓她留在了駿驍草原。”蕭睦喜道:“是啊,待我們凱旋而歸,嫂子給我哥生了個大胖兒子,大哥你可要來教他幾手絕技啊。”此時,遲雲敏雖已是東方矢的弟妹,東方矢斷不能對她有非分之想,但東方矢自覺還是不見她的好。

東方矢笑道:“恭喜二弟了,我定當傳授賢侄點什麼。”蕭和瞪了一眼蕭睦,說道:“你怎知是個兒子?盡胡說八道。”蕭睦笑道:“若是個女兒,長大了像嫂子這般也好得很啊。”東方矢笑道:“三弟的話一點兒也不錯,無論男孩女孩,我都會盡力的。”蕭和道:“那我先替我那未出世的孩兒謝過大哥了。”東方矢連道:“一家人還謝什麼謝。”蕭廣遠見這三人說說笑笑,心想東方矢終究沒有爲遲雲敏嫁給蕭和一事而怨恨,心中寬慰。

當晚,衆人喝了個大醉而歸。

次日清晨,東方矢與駿驍羣豪一一辭行,並告知蕭廣遠南域出兵援手龍教的消息,蕭廣遠道:“敵人的朋友,那便是敵人,我們不會手下留情的。”東方矢心中感激北域羣豪義薄雲天,欣然趕回三險關,與東方國二十萬大軍會合。

與此同時,餘誠、呂勝猛、鄭無爽已回到龍城。

龍教教主西門嶽雖是面龐瘦削,卻是不怒自威,此刻身著墨綠色錦袍,高坐大殿之上,餘誠、呂勝猛、鄭無爽跪在殿中,龍教其餘諸使及重要官員皆在殿內兩側聽命。

西門嶽見餘誠、呂勝猛、鄭無爽三人身上帶傷,卻不見範譽、易冰,問道:“範譽、易冰爲何不來見本座?”餘誠道:“屬下無能,範龍爪使,易龍爪使皆已殉教。”說罷,瞄了一眼立在西門嶽座下右手邊第一位的龍角右使範榮,卻見範榮表情微變,卻是一言不發,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西門嶽又問道:“那東方矢的首級呢?他的佩劍呢?”餘誠道:“屬下無能,沒能抓住東方矢,也沒能拿到他的佩劍。”西門嶽怒喝一聲:“廢物!”這一喝雖未運上內力,卻也教餘、呂、鄭三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西門嶽繼續道:“你們這麼多高手齊上,即便東方矢那小子生了三頭六臂,也該被拿住了。哼哼,你們不僅沒能將他殺了,還折損得如此厲害,本座留你們還有什麼用?”

餘誠忙道:“屬下該死,那東方矢本已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不料卻殺出一夥硬手,將那東方矢給救走了。”西門嶽道:“哪來的硬手?”餘誠道:“屬下不知,不過屬下已將其領頭之人殺死。”說罷,向殿外喊了一聲:“拿進來。”一龍鱗衛捧著一個木盒走進大殿。

餘誠接過木盒,打開盒蓋,道:“盒內便是那領頭之人的首級,請教主過目。”

西門嶽身側的侍衛將木盒接過,呈給西門嶽,西門嶽看了一眼,倏地一揮袖子,便將木盒擊得粉碎,裡面的頭顱卻完好無損地滾了出來,正好滾在餘誠跟前,面目朝上,雙目瞪視著餘誠。

西門嶽怒道:“這小子不過二十歲的年紀,竟有那麼大的能耐,在你們手底下救人?”

餘誠料想西門嶽不會相信這使槍少年武功甚高,多說反而無益,於是道:“屬下該死,請教主降罪。”範榮出列道:“請教主息怒,龍牙左使大人等人也身上帶傷,想必是盡了全力了,此刻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望教主暫且不罰,給三位大人將功補過的機會。”殿中諸人聞言,皆微微點頭。

西門嶽見了那無名小子的頭顱,盛怒之下,便要將這三人治罪,此刻聽範榮說的有理,於是道:“罷了,你們三個先下去吧,倘若再辦事不利,定斬不饒。”餘誠等三人見西門嶽居然沒有降罪,大喜過望,對範榮出言相救甚是感激,連連叩頭,都忙道:“謝教主不殺之恩。”便退出了大殿。幾個侍衛將地上的頭顱和木片打掃了出去,將血跡擦淨。

西門嶽道:“東方銃這小兒在三險關集結了二十萬的兵力,北域二族也各集結了八萬的兵力,他們來勢洶洶,我龍教可謂是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好在我們韓教主與南帝嶽莫休交情不淺,本座修書一份送往南域已收到成效,南帝已親自率三十萬大軍前來,此刻已到連雲口了。”

殿中諸人對前教主韓龍舉本來就敬若神明,此刻龍教危難,已去世二十載的韓龍舉竟又庇佑了龍教一把,著實令龍教上下大爲欽服。

西門嶽繼續道:“南軍雖衆,卻多年未曾行軍打仗,不知戰力如何,本座意欲出兵二十萬,與南軍合軍一處,共御強敵。”殿中諸人皆想:“理當如此。”西門嶽道:“如今看來,大戰極有可能在鳴沙原,年初,龍角右使範榮在鳴沙原擊潰東方岱三十萬大軍,這鳴沙原可是範榮的福地啊。故本座意欲任命範榮爲帥,龍牙左使餘誠、龍爪使呂勝猛、鄭無爽隨軍出征,諸位可有異議?”殿中諸人皆認爲範榮可堪大任,並無異議。

立在西門嶽座下左手邊第一位的人出列道:“教主,屬下願隨龍角右使大人前往,望教主答允。”這聲音雖蒼老,卻是聲若洪鐘。此人正是龍角左使“出雲龍”盧冠曹。

盧冠曹早在韓龍舉打天下時便已追隨左右,爲韓龍舉屢建奇功,深得韓龍舉倚重。韓龍舉一統西域後,冊封龍教諸使,盧冠曹被封爲龍角左使,賜號“出雲龍”。韓龍舉逝世後,西門嶽任第十代教主,盧冠曹仍爲龍角左使。龍教上下對盧冠曹無不敬重萬分,但隨著盧冠曹日益衰老,西門嶽已不再將繁重事物交與盧冠曹。此時,盧冠曹已年逾古稀。

西門嶽道:“龍角左使老大人年事已高,本座不忍讓老大人再受那兵戎之苦,這一戰還是交給小輩們吧。”西門嶽對下屬一向直呼其名,對盧冠曹卻是禮敬有加,稱其爲“老大人”。

盧冠曹慨然道:“教主,屬下雖已年邁,頭腦卻不糊塗,手腳也無不便。這些年來,屬下食我教俸祿,深受我教恩惠,卻不曾爲我教出力,屬下本已寢食難安,此戰已關係到我教生死存亡,而教主仍是棄我不用,卻是何故?”

西門嶽道:“老大人是我龍教的股肱之臣,當年替韓教主征戰八方,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此次敵寇雖強,我教也有恃無恐,斷不需要大人親自出馬。”盧冠曹道:“屬下已年逾七十,來日無多,此戰或許是屬下的最後一戰,能爲我教馳騁沙場,雖馬革裹屍亦無憾!”

西門嶽素知盧冠曹武功精強,有勇有謀,雖已年邁,卻是老當益壯,不禁陷入沉思。

盧冠曹見狀,又道:“即便是任帳前一小卒,屬下也無怨無悔,還望教主準許!”

殿中諸人見盧冠曹白鬚飄然,凜凜生威,無不拜服盧冠曹爲龍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氣概。

西門嶽道:“範榮,依你看便如何?”範榮道:“回教主,不妨就請老大人任大軍元帥,屬下願遵其號令,若有龍角左使老大人坐鎮,我軍定當士氣大增。”

西門嶽心想範榮所言不錯,但凡大戰,士氣十分重要,盧冠曹作爲龍教中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此刻掛帥出征,自能使龍軍士氣大增,此一戰必能收得奇效。西門嶽道:“好吧,就命龍角左使老大人爲帥,餘誠、呂勝猛、鄭無爽隨軍出征,範榮你就不必去了。”

盧冠曹聞言,連忙單膝跪地,躬身行禮,朗聲道:“謝教主!屬下定不負教主重託!”西門嶽見狀,連忙起身,走至盧冠曹面前,伸出雙手將其扶起,見盧冠曹竟已兩眼溼潤,心感其忠,道:“本座便恭候老大人得勝歸來!”盧冠曹道:“屬下爲教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西門嶽點了點頭,朗聲道:“範榮、葉舟留下,其餘人都下去吧。”

殿中諸人退出大殿,只留下西門嶽、範榮、葉舟三人。

西門嶽道:“你二人隨我來。”範榮、葉舟便隨西門嶽從大殿之後走出,來到後殿中。

西門嶽謂葉舟道:“葉舟,事情辦得如何?”那龍牙右使“入海龍”葉舟是個身材瘦長的漢子,約莫四十歲年紀。葉舟道:“回教主,戰船皆已如數造好,現皆泊於龍尾湖,隨時可用。水軍也已操練完畢。”

西門嶽微微一笑,道:“甚好。”又謂範榮道:“範榮,你是否爲老大人替你職位之事感到不悅?”範榮道:“屬下不敢,教主如此安排必有深意。”西門嶽道:“此戰較爲兇險,老大人或許更合適,你還是留在我身邊吧。”範榮道:“是。”

西門嶽嘆了口氣,道:“本座也爲你弟弟範譽一事感到痛惜。”範榮聞言,想到亡弟,心頭一悲,慨然道:“我弟爲教主盡忠,雖死無憾。”西門嶽拍了拍範榮的肩頭,又拍了拍葉舟的肩頭,輕道:“都去吧。”範榮、葉舟遵命退下。

西門嶽走出後殿,望著盤龍塔頂端的龍頭,心中只是反反覆覆地問著自己:“有無疏虞?有無疏虞……”

數日之後,大軍果在鳴沙原對峙。

東北聯軍在鳴沙原東側列陣,二十萬東方軍盡在南側,大致分爲四路,李元義、劉斬龍、馮會各領一路,東方矢領一路居中,張茂隨行。

北域軍隊在北側,大致分十一路,由南向北依次是由萬捷風,朱猿飛,楊佈陣,董思鑑,遲重義,遲雲海,蕭和、蕭睦兄弟,丁鵬,蕭廣遠,周枉,林開山各自率領的一萬多騎兵。

西南聯軍在西側,只有南域大軍三十萬列陣,卻不見西域龍軍。

年初東方岱西征龍教,在這鳴沙原曾有過慘烈的一戰,戰後的滿地屍體,兵刃,大多當時就被兩方派人來收了回去,加之此地風沙甚大,此刻已看不到任何當時戰爭的跡象。

此刻正值清晨,東方矢身穿東方岱留下的金甲,頭戴金盔,腰懸神劍,勒馬立在大軍前頭,目視漫天黃沙,耳聞呼呼風聲,不禁百感交集:“當年父皇便是在此與龍教大軍作戰,便是在此地遭宵小暗算。不知今日又有多少將士在此斷送了性命……”

張茂道:“元帥,龍教大軍此刻竟尚未趕到,不知在弄什麼玄虛,小生以爲,還是謹慎些爲好。”東方矢道:“理當如此。”心想:“此番雖不是那奸詐的範榮帶兵前來,想那龍角左使盧冠曹爲龍教名宿,當年戰功赫赫,可也萬萬不能小覷。”

忽一士兵策馬自北而來,東方矢看其裝束便知是弓馳一族的士兵。

那士兵一見東方矢,連忙翻身下馬,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風行君’東方公子,我家大王說要趁龍教大軍到來之前搶先進攻南軍,特來告知公子。”東方矢道:“且慢,我怕龍教大軍詭計多端,設了圈套讓我們鑽,還請回稟‘金刀大王’,切莫貿然進攻。”張茂道:“我們已派人四處打探龍軍的確切所在,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那士兵道:“是。”翻身上馬,便向北馳去,動作甚爲迅捷,東域衆士兵一見,均感馬術自愧不如。

又等了不多會,一士兵策馬自南而來,那馬已口吐白沫,顯是疲勞過度。那士兵下馬之後也已氣喘吁吁,喝了口水,連忙報道:“稟報元帥,卑職探得南軍西側正有大隊龍軍向東行進,只是行速甚緩,如果繼續這麼走下去,至少正午才能與南軍會合。”張茂問道:“有多少人馬?”那士兵道:“遠遠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不計其數,卑職不敢靠近。”張茂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那士兵依令退下。

東方矢道:“看來那便是龍軍的主力了,如此看來,即便龍軍此刻全速前進,一時也不得與南軍相會,我軍當抓住此機會,一鼓作氣打垮南軍。”張茂道:“小生以爲不妨再等片刻,待小生派出的各路探馬再回來幾個,便知那龍軍是不是分兵夾擊我軍,那所謂的主力是不是故佈疑陣。”東方矢聞言,心想不錯,西南聯軍兵力本優於己方,龍教抽出個幾萬兵馬不投入戰鬥,便如張茂所說的去佈一個疑陣,誘己方入甕,也是極有可能的,心中暗贊張茂心思縝密,於是道:“那就再等等吧。”

剛說完,又有一人自北策馬而至,卻是那黑漢子“旋風錘”萬捷風。萬捷風離東方軍最近,便親自前來詢問。

萬捷風奔至東方矢面前勒馬停住,喝道:“東方公子,怎得還不衝?我都知道啦,那龍軍還沒趕到啊。”東方矢道:“萬大哥稍安勿躁,此刻尚未探清龍軍虛實,我們萬不可貿然出擊,墮入敵人的圈套。”萬捷風道:“好吧!”勒馬回頭,口中卻嘀咕:“怕這怕那,還打什麼仗……”東方矢內力深厚,耳力自是非比尋常,萬捷風這聲嘀咕雖夾雜在這風沙聲中,卻也一字不落地聽得清清楚楚,只一笑置之。

之後既有北域士兵奉命來問,到底何時出擊,又有張茂派出的探馬回報,說並未發現其它方位有龍軍的蹤影。

張茂道:“真是怪了,這麼說來,真是這是位盧老先生老糊塗啦?大戰在即,卻遲遲不到……莫不是龍教有意保留實力,讓南軍首當其衝,好讓自己少一點傷亡?”東方矢道:“竟有如此自私又愚蠢的行爲,我們可又多了幾分勝算。可以下令進攻了吧?”張茂道:“嗯,請元帥下令進攻吧。”

東方矢想到此刻不得先進攻徐南生所在的南軍,心中一悲,緩緩抽出神劍,正準備發令,忽見西面馳來一人。東方矢身負絕世武功,也不怕來者不善,向己偷襲,只靜靜望著。

此刻黃沙漫天,那人馳至東方矢二十步之近,東方矢方纔看清那人,不禁又驚又喜。那人披頭散髮,一身破舊長袍,正是徐南生。

十二 桃源八 破冰十五 情殤九 威風八 破冰五 星隕十七 集結一 墜劍十二 桃源十三 奇俠十一 打擂十八 會戰二十 降龍十五 情殤六 義父六 義父八 破冰十六 屠戮四 託孤三 弒父十六 屠戮十一 打擂十七 集結十 述憶九 威風十七 集結十一 打擂九 威風十一 打擂十五 情殤二十 降龍十 述憶十二 桃源十四 雷鳴十九 圍城十四 雷鳴十六 屠戮二十 降龍七 風行十七 集結七 風行十九 圍城十五 情殤十三 奇俠二 使命十 述憶十八 會戰十六 屠戮十九 圍城十一 打擂七 風行十七 集結十九 圍城三 弒父十五 情殤四 託孤十五 情殤十五 情殤十三 奇俠十三 奇俠二 使命五 星隕二十 降龍十一 打擂一 墜劍十二 桃源二十 降龍五 星隕十六 屠戮十九 圍城二十 降龍十八 會戰八 破冰十二 桃源十五 情殤六 義父九 威風八 破冰八 破冰十四 雷鳴二十 降龍十二 桃源五 星隕十五 情殤八 破冰八 破冰三 弒父六 義父二十 降龍二十 降龍十三 奇俠十六 屠戮十四 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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