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奧迪R8在路邊停下,柏君曜高大的身軀屈尊降貴地下了車,問了人,才知道尹家庭院所在的方位。
謝過那人,又發(fā)動車子,緩緩地駛?cè)肓艘黄瑓⒉畈积R的‘私’建民宅區(qū)內(nèi)——
尹家就隱在那頂里面的一排青蔥繁綠的‘女’貞樹后妝。
這種四季常青的樹木在這里似乎到處可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可是,進(jìn)去尹家的庭院之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也滿滿地栽了十?dāng)?shù)棵,棵棵蔥郁蒼翠,讓人有一種穿越到了世外仙林的錯覺。
一路穿過庭院,走進(jìn)尹家的時(shí)候,柏君曜有點(diǎn)意外,為什么岳父偏偏對這樣一種普通的植物情有獨(dú)鐘肝?
前面有一個(gè)小池塘,路有點(diǎn)窄,面上又鋪的是不太平整的碎卵石。
柏君曜小心翼翼地越過去,看見清澈的池水下面,有一群不足掌心大小的小魚兒在歡快地暢游著。
冷峻的眉眼微微染笑,想起了一張同樣不足掌心大小的小臉,他稍微地加快了腳步,踏進(jìn)尹家大廳——
盡管,尹家沒有家大業(yè)大的柏家風(fēng)光,可是,大概是尹太太持家有方,家里面的家居裝湟看起來依舊整潔如新,锃亮明快。
只見裝修簡樸溫馨的客廳里,窗外金燦燦的陽光映照在窗臺上,室內(nèi)明亮徹砌。
客廳很寬敞,卻莫名地讓柏君曜有一種‘陰’風(fēng)襲來的不詳感?
他愕然地抬頭,竟意外地看見,一記凌厲的耳光正朝著妻子白皙的臉面狠狠地招呼過去!
心下一窒,他來不及分辯座席間哪一個(gè)才是他的岳父岳母,已脫口而出,先聲奪人,“爸、媽,對不起,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大廳里,尹父粗礪的大掌定格在半空中,扭頭看向‘門’外,凌厲而炯亮的黑眸觸及‘門’外那道‘玉’樹臨風(fēng)的頎長身軀,以一種嚴(yán)格審視的目光,眼皮一瞬也不眨地緊盯著柏君曜冷峻堅(jiān)毅的俊臉!
傾刻間,有四道實(shí)力相當(dāng)、各不相讓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戰(zhàn)起來,火‘花’四濺……
于是,柏君曜知道了,這就是他的岳父大人。
可他也知道,連陪妻子回‘門’這樣重要的大事,他今天竟然都敢遲到,岳父大人肯定不會就此放過自己。
都說,‘女’兒是父親前生的情~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剛才岳父會有對尹靜恩動粗的念頭,但毫無疑問,岳父顯然還是很心疼‘女’兒的。
他甚至看得出來,岳父大人此時(shí)大有一種不惜與他大打出手的沖~動。
從他那凌厲得如同刀剜一般的眼神中就可窺見一二。
可柏君曜不打算退讓。
男人之間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他覺得,岳父應(yīng)該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況且,他沒必要感到心虛。
遂坦誠地迎上去,立在主桌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爸?!?
尹父似乎是從‘女’婿堅(jiān)定的眼神中意識到什么。
但是,想到他今天在這樣重要的場合上讓自己丟臉,還是沒辦法釋懷,只悻悻地“哼”了一聲,甩袖,冷聲吩咐尹太太,“撤席,散了?!?
尹太太怔怔地看著氣糊涂了的丈夫,“可是,大家伙兒都還沒有吃呢!”
因?yàn)橐笇Α瘍捍髣痈位?,主桌上的姑姑和舅父都還沒有動過一下筷子,總不能就這樣散了吧?
尹父隨即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臉一沉,不悅地糾正道,“那就開席。”
卻沒有叫‘女’婿入席。
柏君曜俊‘挺’不瑋的身軀佇在主桌前沒有動。
尹靜恩卻唯恐丈夫會拉不下臉來,忙拉過他坐到自己身旁。
尹太太打著圓場,“孩子他爸,你看你,孩子們不是‘挺’好的嗎?君曜事情多,又不是故意遲到的,你就不要怪他了!”
尹父嘴上沒說什么,可是,眼神卻是冷冷地朝‘女’兒身旁的柏君曜掃去一眼:好什么好?婚后第一次陪妻子回‘門’,居然就姍姍來遲!他這個(gè)‘女’婿還能對自己的‘女’兒有多好嗎?
察覺到岳父冷冽的目光,柏君曜又是一滯:“…………”
垂眸,眼角的余光卻是幽幽地睨向了身旁的妻子。
尹
靜恩察覺到丈夫怨懟的目光,不覺有些委屈:難不成他還要怪她沒有把回‘門’的行程告訴他?
可是,三少,我除了是你的秘書,也是你的妻子!你若是有心,怎么會不記得?
哦,我忘了,你一大早只記得惦記你的小情~人了!
本來就對‘女’婿有諸多怨言的尹父瞅見了‘女’兒眉眼之間的憂傷,臉‘色’更難看了!
“…………”
在聽見尹太太勸柏君曜舉筷、多吃點(diǎn)的時(shí)候,竟面‘色’沉悒地打斷道,“老婆子的廢話真多!人家壓根兒看不上你家這種菜‘色’,一邊兒去!”
客廳里的氣氛一時(shí)僵滯起來,尹靜恩訕訕地看向身旁的柏君曜,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安慰他?
她很清楚,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柏君曜肯定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雖然,他臉上依舊是不動聲‘色’,看起來一付不卑不亢的樣子,但想必心中已覺得極是難堪。
就連一旁的尹太太也有些看不過去,主動地安撫起‘女’婿來,“君曜,你別在意靜恩他爸的態(tài)度,他那個(gè)人雖然平時(shí)悶不吭聲的,但其實(shí)一直很疼愛靜恩,總覺得這世上就沒有哪個(gè)男人是配得上他‘女’兒的。他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啊……”
所謂“丈母娘看婿,越看越得意”。
尹太太對這個(gè)舉手投足間盡顯人中之龍尊貴狀的‘女’婿,著實(shí)是心中極為歡喜的。
柏君曜理解岳母的好意,可心中還是忍不住苦笑一記:岳父大人的話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他今天要是過不了岳父這關(guān),恐怕就只能孤枕難眠了!
他這一生活到34歲,直到這一天才真正地緊張起來。
沉眸,他接過岳母遞過來的筷子,沒有半分少爺架子地挾起一大塊魚‘肉’,體貼地放進(jìn)了妻子的碗里,微微低下頷首,溫柔地道,“餓了吧?趕緊吃點(diǎn)。”
“…………”尹靜恩詫異地看著他,不解他這一刻的柔情是為何故?
柏君曜卻并沒有說其他的。只簡單地跟眾人解釋了一下自己遲到的原因。
眾人不便置啄尹家的家事,默然一陣后,紛紛動起了筷,“…………”
尹太太將最后一道人參‘雞’湯端上來,又滿臉歡笑地給她那個(gè)氣宇軒昂的新‘女’婿盛了滿滿一大碗‘雞’湯,“來,君曜,這是媽今早?!T’給你和靜恩燉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你嘗嘗看——”
尹太太是左看、右看都覺得她這新‘女’婿很滿意,光是這俊美如儔的長相、非同凡響的氣度,要是能帶著他一起在姐妹們的聚會上亮相,那絕對是很上鏡、很有面子的事情,那幫太太們還不知道得怎么羨慕嫉妒恨了!
尹太太那眼神赤果果的,看得柏君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恭敬地說了一聲,“謝謝媽?!?
便接過岳母手中的湯碗,略帶一絲靦腆地低頭喝湯——
尹靜恩卻是忽然打了一個(gè)嗝,下意識地看向桌首上方的父親,就見他厲眸茬‘色’地瞪了旁邊的母親一眼,愣是把母親那滿臉喜不自襟的笑容,給瞪得傾刻間煙消云淡了去。
尹靜恩心下驀地一個(gè)格登,要不是當(dāng)著姑姑和舅父的面前,她覺得,父親應(yīng)該非常想把柏君曜給趕出去才能消了心上那股郁氣的。
尹靜恩看著碗里那一塊經(jīng)過丈夫細(xì)心剔去刺的魚‘肉’,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他一眼。
可柏君曜卻似并沒有看見岳父那‘陰’沉的臉‘色’似的,只是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湯,放下手中的碗,又往妻子碗里挾了滿滿一碗菜,眉眼含笑地催促著她,“吃吧!”
側(cè)過臉來,卻是一臉誠懇地抓過桌上的酒瓶,一分不少地給自己倒了三大杯,高大的身軀從座席間嚯然而起,“爸,今天是我的錯,我自罰三大杯!”
說著,竟是仰起脖子,就將面前三杯酒水一掃而空,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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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其實(shí),三少沒有你們想像的那么渣,有木有?求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