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侯爺那邊聽了唐經(jīng)綸說的事情,大是驚訝,自然是連連的點頭,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伯府結(jié)了親,是唐經(jīng)綸的未來岳丈,但是,安寧侯爺自己到底是覺著欠了常瀚濤的人情。
既然知道了,常家的少夫人跟陳尚書家緊張成這樣了,他自然是愿意出面做這個中間人,幫著說說話。
在聽了唐經(jīng)綸將為什么陳家老太太會找姐姐的麻煩一說,安寧侯爺心中都是一沉,這件事確實挺復(fù)雜的。不過他還是馬上點頭答應(yīng)了,并且跟唐經(jīng)綸道:“你回去跟你姐姐說,我今天就去找陳尚書協(xié)商一下這件事,叫她不用擔(dān)心。”
唐經(jīng)綸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說,多謝岳父大人。”
安寧侯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又問了問他現(xiàn)在溫書溫的如何,雖然是考科舉,但是不用太過擔(dān)心。
唐經(jīng)綸自然是連連點頭,急忙的就出來了,沒有歇一口氣直接又來到了常家,跟唐如霜說了,安寧侯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當(dāng)中間人。
唐如霜這才點點頭。
安寧侯爺也沒有耽誤,當(dāng)天下午算算時間差不多,就去了尚書府,陳元已經(jīng)從工部回來了,聽說安寧侯爺求見,自然是趕緊的過來見。
安寧侯也是世代的侯門,鐘鼎之家,在京城也有幾代了,根基很深的。陳元聽了安寧侯爺?shù)脑?,雖然心中對唐如霜執(zhí)意和自己作對,尤其是壓著那些木料不給自己,實在很惱火,但是安寧侯的面子不能不給。
沉吟了半晌才道:“開始是我太太和她的一點糾紛,只是她把我的木料偷藏起來,壓著不給,膽子未免太大了。既然是侯爺親自來說,我倒也不便和她一般見識。此事就叫犬子去談好了……不過有句話還是要說,這樣不知道輕重的婦人,不給她一些教訓(xùn),就是個給家里惹禍的禍害!”
安寧侯爺微微一笑道:“是啊,自家的婦人不好好的管教,總會給惹些麻煩。俗話說妻賢夫禍少,此話確實是有道理啊!”意味深長的說道。
陳元心里頭也清楚,自己的那句話倒是叫安寧侯府反過來諷刺了一下自己的老婆,畢竟這件事鬧到現(xiàn)在,人家那邊相公還沒有出面,自己這邊已經(jīng)是自己這個堂堂尚書不得不出面了。
安寧侯爺跟陳元商量了一些時間,便告辭出來了。
定的是三天之后,不過,第二天陳家那邊給安寧侯府帶了個口信。陳元是叫自己的大兒子來談判的,就是工部侍郎陳茄杰,陳茄杰卻提了個要求,說去和他談判的必須是唐如霜本人。
安寧侯把唐經(jīng)綸叫來說這個事的時候,道:“我聽了雖然覺著不妥,但是陳茄杰那邊說的也有道理,整件事陳家這邊雖然出面了很多人,但是那邊基本上找的都是你姐姐,雖然你在里面跑腿的,但是……你畢竟年紀小?!?
唐經(jīng)綸也聽明白了,人家陳茄杰覺著自己小,和自己談不出什么來,而且和他們斗心眼的這都是姐姐,他們當(dāng)然要面對姐姐才行。
想了想點點頭道:“估計我說了我姐姐也會答應(yīng),便答應(yīng)他們就是了,反正到時候去談,我和五城兵馬司的人也會陪著姐姐去的?!?
安寧侯爺有些驚訝的道:“五城兵馬司……去做什么?”
唐經(jīng)綸就笑著道:“他們?nèi)ギ?dāng)個護衛(wèi)?。『么跏墙惴蜓瞄T的人,護衛(wèi)姐姐出一趟門也是應(yīng)該的,何況,叫陳家看看,我們確實是權(quán)勢沒有他們大,不過也不是什么隨便能欺負的!”
安寧侯爺聽得都失笑搖頭,雖然唐經(jīng)綸這話略顯得稚氣,不過倒是也有些道理,叫陳家看一看,雖然是泥腿子,可泥腿子也有三門親,你想翻臉,先做好把這些底下衙門徹底得罪的準備。這些小衙門在你眼里不算什么,可到底不歸你管,有上司就有牽連。
想到這里倒是點點頭道:“也好,就叫來也行,他們那邊提出來你姐姐來談,我就提出來談的地方在我們府,他也答應(yīng)了,在這里就更不用擔(dān)心什么了?!?
唐經(jīng)綸聽了點頭,給岳父道了謝,趕緊的起身告辭,來和唐如霜說說。
唐如霜聽了果然和唐經(jīng)綸想的一樣,真的就點頭答應(yīng)了:“我去當(dāng)然可以,只要有人陪著?!?
唐經(jīng)綸忙道:“不但是我,侯爺,我還打算叫上兵馬司的人!叫他們看看咱們這邊也不是沒人!”
唐如霜聽了也失笑,想了想道:“叫一個衙差行了,別叫副指揮使了,他們未必愿意就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去得罪工部的人,何況這件事他們已經(jīng)幫了不少了,沒必要扯進他們來。”
唐經(jīng)綸一聽,雖然有些沮喪,不過想想,如果自己去衙門說了,陪著姐姐去和陳家談判,說不定就有人自告奮勇。
于是便也點頭了,從唐如霜這里出來,就馬上去了衙門,唐經(jīng)綸也是馬不停蹄啊!
到了衙門一說,果然,好幾個人都愿意跟著去,其中也有兩個副指揮使,唐經(jīng)綸一看人挺多的,倒是松了口氣,笑著又道:“用不了那么多人,別耽誤了正經(jīng)的差事。”
史大奎在這件事上忙活了幾天的,這會兒就出面點了兩個人道:“你們兩個和我一塊兒去,別的人還是在衙門正經(jīng)的盯著!”
于是大家答應(yīng)。
唐經(jīng)綸安排好了一切,這才回家去了。
隔了一天,就到了談判的日子了。唐如霜早上起來,收拾了一下,叫侍墨在家和奶娘一起看著少爺,立冬和立夏跟著自己。
來到前院和張氏說,要去一趟安寧侯府。張氏微微的有些詫異,問是有什么事?唐如霜只能說是安寧侯的一個女兒過生辰,邀了自己去的。
張氏也答應(yīng)了,不過看樣子是有點不太樂意。
唐如霜也知道,婆婆其實還是一些小門戶的想法,覺著自己的相公不在家,自己就應(yīng)該在家里呆著,不應(yīng)該總出門。而這種觀念一般的大戶人家就沒有,因為大戶人家互相走動更是頻繁,女眷們之間的聯(lián)系和來往,也屬于做官的丈夫們來往相交的一個延續(xù)。
她其實也不愛老出門,今天是不得已的。坐馬車往安寧侯府走,進城們的時候正好就遇上了唐經(jīng)綸和史大奎,他們幾個騎著馬出城去接她,于是調(diào)轉(zhuǎn)馬頭和她一起往安寧侯府這邊而來。
因為自己本身是晚輩,安寧侯爺肯出面調(diào)解也是給面子的,因此唐如霜也要客氣一些,和唐經(jīng)綸他們特意的早到了一些。
到了安寧侯府,被迎進去,來到了前院這邊。走到了門口,史大奎就和那兩個衙差站住了,輕聲只跟唐經(jīng)綸招呼了一聲:“我們就在門口候著。”
唐經(jīng)綸點頭,和唐如霜一起進了屋子,就看到安寧侯爺和侯爺夫人都在。
兩人忙上前行禮,侯爺請他們坐下,就問唐如霜,常瀚濤怎么沒來?前天聽經(jīng)綸說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他還以為是常瀚濤帶著呢。
唐如霜自然忙說是出公差去了,走了幾天了。
安寧侯爺這才恍然的點點頭,難怪這件事唐如霜出面呢!他便問了問這件事的大致情況。雖然這些唐經(jīng)綸已經(jīng)和侯爺說過了,不過到底他是個旁邊幫忙的,沒有唐如霜知道的這么清楚。
唐如霜將大致的說了說,既然是請侯爺做這個中間人,她自然就沒什么隱瞞的,不過也沒有出賣史大奎他們那些五城兵馬司的人,只是道:“為著這些事我也是被他們欺負的急了眼,散了些銀子出去,派人查工部這些年都修了什么建筑,也查出來一些事……說起來沒有這些事,我還真不敢和他們談什么。而且料想就算是談,他們也不會多么的讓步?!?
安寧侯爺聽得倒是有些意外,失笑道:“沒想到你懂得不少!這個確實啊,經(jīng)綸請我當(dāng)這個調(diào)解人,我心里其實一直嘀咕,說不定那邊咄咄逼人咬著不放,咱們還是要出點……”
唐如霜一聽就知道,安寧侯爺開始聽了這件事就覺著自己這邊肯定要吃虧,大約的都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給那一萬兩銀子,叫陳元臉上體體面面的。
她微微一笑:“這件事我這邊的最低限度,就是還給他們木頭,他們把毀了的那一片茶園子錢賠了,各自撂手?!?
安寧侯爺沉吟了一下,暫時沒說什么。
安寧侯夫人今天來也是因為聽說了這件事,一聽唐如霜和別人談判,很是驚訝,趕緊過來聽聽,這會兒聽了唐如霜的話,不由得就道:“那些人……能那么輕易的答應(yīng)嗎?陳元在工部多年,不論是手里的錢,還是權(quán),都雄厚的很,我開始聽你竟然和他們結(jié)了仇,真替你捏把汗!不如聽我的,這件事咱們退一步,把他們想要的什么破木頭給他們行了。陳元想臉上好看,咱們給賠點也沒什么……反正也不是在乎那些錢?!?
唐如霜聽了,笑著道:“夫人,倒不是我不愿意出這個錢,也不是我就不懂事,非要雞蛋碰石頭,我知道陳元管高位重,要不是看在侯爺?shù)拿孀由细揪筒粫罾砦业?。但是,如果這一次不把問題徹底解決了,那么今后同樣的,陳家隨便生點什么事,扯到我頭上,我就脫不了身。難道每次都請侯爺出面幫忙?每次都給他們賠錢貼面子?那我就算是家財萬貫也賠不起啊!所以,我查那些事情,豁出去撩這個虎須,就是要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他們今后別再找我的麻煩!”
這話一說完,侯爺先贊同的點頭:“這話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