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處理好了,天都快黑了。一整天全家都忙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喬大哥是最忙的,只有他一個勞力,忙得滴溜溜的。
唐如霜進屋去喝水,張氏捶著自己的腰進來道:“哎呦,這樣真不行,今后要都是這樣……真的需要在添些人手。”
唐如霜忙上前去幫她捶背,笑著趕緊趁機道:“是啊,娘,如果說換了大宅子,無論是打掃還是收拾,全都是體力活,就得添人手。還有就是廚房,有時候來了客人,一下子連菜做不出來。”
張氏點著頭道:“我聽他爹說了,上次還是個什么侯府的人來了?你說咱們家怎么都能和侯府的人扯上關系……算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來的,你說的也對。我看你比我強!等換了大宅子,就你來當家好了!”
唐如霜忙道:“不不,當然還是應該娘您當家,兒媳婦給您打下手好了。”
張氏想了想,自己要是不管著家,那成天不是閑著了?那多難受?便又點點頭道:“好,你幫著我行了。”拉住她的手道:“好了你坐下吧,不用給我捶了。”
唐如霜笑,坐下了,這才想了想問張氏道:“娘,早上大夫開了保胎藥?您叫喬大哥去抓藥了?”
張氏猛地一拍腿叫道:“哎呦,你不說我都忘了!幸好你提醒了,趕緊叫丫鬟熬了……”
唐如霜忙將她扶住道:“娘,您先別急,聽我說……我聽人說過,懷了身子的女人不能隨便吃藥,有病才吃藥,沒病吃什么藥啊?”
張氏就忙道:“這藥不是因為你病了,是給你保胎的,吃了這個藥,懷著就不容易出問題,你不懂!頭一胎很容易滑胎的,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出事,吃了藥就好了!”
唐如霜道:“我知道一點的,娘,在府里也有嬸子姨娘懷孕,知道一些事情,走動做什么都要小心,不然是可能會出事。不過早上大夫也說了,我身體沒事,挺好的。那我平常里小心注意著,不會叫自己有事的!是藥三分毒呢,那句話說得好,飯后喝口湯,勝過進藥房,可見只要平常里好好吃飯,身體好著就不用吃藥。何況我現在好好的一點病都沒有……您也說了,多喝雞湯什么的,只要好好吃飯菜,比吃藥強多了。”
張氏一聽,笑著道:“你也是謹慎的過了頭了,那保胎藥我懷瀚濤的時候也吃過,周圍鄰居生孩子的也吃過,這個大夫是常年看病的,我們都知道……不過也沒關系,你不想吃就不吃好了。何至于你這樣鄭重其事地,是不是琢磨了一天了?”
唐如霜就微微訕然的道:“主要是我在家里的時候,大夫說過,藥還是少吃,小毛病的話能撐過去就撐過去。”
張氏就道:“不吃也行,現在還沒事呢,過一陣子看看你孕吐的厲害不厲害吧。你自己是說的,好好吃飯!”
唐如霜心中一喜,沒想到婆婆這么容易說服,忙點頭保證:“我一定好好吃飯!”
八月初十常瀚濤就去了安寧侯府,唐如霜準備了四色禮,一盒云霧茶,一只竹子做的盛東西的竹筒,常瀚濤找了柄削鐵如泥的短刃匕首,一盒錠子藥,叫他送去。
一般大戶公子之間過生辰什么的,送的東西無非是些文房四寶一類的,再要是文秀一點的,送些香墜子、扇子、汗巾子什么的。不過常瀚濤原本就不是大戶人家少爺出身,沒必要隨他們那樣送禮,反倒叫人說東施效顰,自己家里有什么,適合自己身份的送去就行了。
這一去就是一天,晚上天黑透了才回來,身上帶著一身的酒氣,進屋的時候還恐叫唐如霜不適了,在門外面先伸頭看了一下,問唐如霜:“如霜,你能聞酒氣不?不能聞我就在外面洗了在進來。”
唐如霜正在燈下看書,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在外面洗什么?不怕被人看見?趕緊進來吧,水都給你準備好了。”
常瀚濤這才進來,唐如霜看他臉只是微微有些紅,但是卻有著濃重的酒味,就知道喝了不少,忙把自己的鼻子捂著道:“快進去洗吧!”
常瀚濤這才笑著進來,趕緊的去了里屋洗浴。
唐如霜趕緊給準備了換洗的衣裳,等他洗趕緊了出來換上,又問道:“吃了晚飯了?經綸也喝酒了?他沒事吧?”
常瀚濤忙笑著道:“他沒事,沒有喝多少,我是先把他送回去才回來的。”
唐如霜點點頭,叫他坐下自己給他擦頭發,這才問道:“安寧侯府怎么樣啊?六姑娘你應該沒見吧?不過她那個親哥哥你該見了?還有世子,都怎么樣?”不等他回答接著問下去:“她哥哥在家里行幾?不是新娶了夫人,是和哪家做的親?這哥哥見識行事的如何?”
常瀚濤笑著一一道:“侯府對我依然是很客氣的,那小姐當然沒見,她哥哥是見到了,叫李霖赟,在安寧侯府是行二的,只比世子小兩歲。今天我也是專門的盯著他跟他聊了一天,說話行事還算是可以的。至于他的新婦是哪家的,那個我可沒問。”
唐如霜點點頭道:“這個沒問也就罷了……在府里是行二?說話辦事還行?”
常瀚濤笑著點點頭:“還行,看得出來也挺得人尊重的,來往的人對他也客氣,應該是還不錯。”他一頓又道:“對了,經綸還被侯爺夫人叫進去說了好一會話。”
唐如霜道:“看樣子是差不多?”
“差不多,侯爺今天我也見了,聊了好一會兒,”常瀚濤說到這里突然笑著搖了搖頭道:“經綸今天到了侯府別扭的很,坐在那里板板正正的問一句說一句……呵呵,到底年紀還小,現在就給說親,我看他都懵了。”
唐如霜一聽好笑又有點擔心,坐下看著他道:“怎么懵了?”
“就是侯爺問一句才答一句,呆頭呆腦的。”常瀚濤笑著道:“定了親如果可以,最好等十七、八歲之后在成親,不然太小了,不撐事。”
唐如霜忙點頭:“這個我和你想的一樣,晚點成親是最好的。別說經綸了,那個六小姐也很小呢,才是十三不是?”
“你怎么還叫她六小姐?那位有可能是你的弟媳。”
唐如霜笑了,他的頭發已經擦干了,放下了手巾拿起羊角梳給他梳頭,這才輕聲道:“經綸的親事如果能定下來,我算是徹底放心了……不過,如果定下來了,很快就會過大聘,很有可能是在唐筱雪出嫁之前。”
常瀚濤一聽就知道了,道:“你是擔心二太太在聘禮上做手腳,給她的女兒婁嫁妝?你忘了二太太是什么人了?即便是經綸的聘禮要在她女兒出嫁之后準備,她也會動手腳的,說不定她女兒的嫁妝又叫她從哪兒挖了個大窟窿,要用聘禮銀子填窟窿呢!”
唐如霜一聽就嘆氣,點頭道:“你說的也是,我哪能想不到,很早就想到了的,留下那五千兩,也是防備這個事的。”頓了頓又道:“不過伯爺應該會盯著,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叫二太太胡作非為。”
常瀚濤也點頭:“對呀,老爺子不像老太太那么昏聵,老爺子精明著呢!只不過家里的事情他大約的不想鬧得大家臉上難看,畢竟是一家子一起過日子的。不過如果二太太弄得大了,伯爺自然不會允許。”
唐如霜點點頭:“也是啊,反正這件事咱們都留著心。”
“這個是當然的。”
夫妻倆說著話,頭發梳好了,于是兩人上床睡覺,常瀚濤摟著她問:“今天你孕吐了沒有?”如今他也知道了,懷了孕是要孕吐的。
唐如霜笑:“沒有,放心吧,吃得好睡得好……不過現在確實感覺好像比以前容易困,吃了午飯就想睡覺。娘說現在這還是很輕的了,等六七個月以后,那天天都想睡覺,從早上睜開眼開始就想睡!”
常瀚濤聽得哈哈哈笑,然后又摟住了她道:“那到時候就多睡點好了。”
唐如霜抿著嘴笑,卻感覺到他的手從后面攏過來,很自然的就攏住她的胸脯,另一只手就從衣襟下面往里摸……
唐如霜輕聲道:“娘說了,這事不能在做了……說如果你晚上不老實,叫我把你趕出去。”
她能聽見身后的常瀚濤狠狠的吸了口涼氣,吶吶的道:“不能做了,為……為什么呀?”手上也頓住了,停頓了一會兒,小心的把她更摟緊了一點,好像現在她就要把他趕出去一樣。
唐如霜點頭:“為了孩子啊,你總不希望……孩子有事吧?”
常瀚濤悻悻然,過了半天才問:“那……什么時候才行……”
“一年半以后。”唐如霜道。
常瀚濤再次狠狠的吃了一驚,這一次是真的嚇了一大跳,一下子把她身子扳過去看著她:“你說的是真的?”
唐如霜忍著笑:“當然是真的啦,懷胎十月懷胎十月,你難道沒有聽過?”
“那不是才十個月?”常瀚濤馬上梗著脖子叫。
唐如霜大聲道:“我才生了孩子,你就想……你也太……太壞了!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前走一趟,你一點也不心疼……”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我等……我等一年半還不行嗎?”唐如霜一大聲,常瀚濤馬上就投降了,馬上就軟言細語的認錯:“我再不說了,那什么……我是一點都沒想到會這樣……”聲音中充滿了沮喪。
唐如霜這才滿意,撲進了他的懷里,把臉埋住了偷偷的笑。也許……慢慢的會叫他嘗點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