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齊了人手
常瀚濤沉默了半晌,等吉管家的情緒穩定了一點,才道:“吉管家,這件事確實不能傳出去,不過,如果我自己一個人查,卻也有點困難,我手下有幾個能干的,我單挑一個嘴巴緊的幫我,你們覺著如何?當然這事就要和他說,但若如果你們不答應,我便自己查……就恐沒那么嚴謹,有疏漏。”
吉管家想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常瀚濤道:“常爺,我們相信您,那天的情況,小的便看出來了,您是個沉穩的,您找您放心的人幫您,可以的,我們放心。”
常瀚濤點了點頭:“這就行了,”他又對吉管家道:“對了,吉管家,其實我是有件事想求你的。”
吉管家有些愕然的直起身,忙道:“常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什么求不求的,小的只要能做到,一定幫常爺做到。”
常瀚濤便道:“有點不好意思……貴府中四五年前吧,買了一家下人,男的叫高木,一個媳婦,一個兒子,當時這一家人被賣的是有點不得已的事情,現如今原主子找,就找到我這里,我找人牙子一問,她倒是記著是貴府買去了,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身契我可以買回來!”
吉管家恍然了,忙忙的點頭道:“原來是這樣一件事,這個很容易的,小的回去問問是誰,明天就叫人給常爺送去,連同身契一塊兒。常爺可萬萬的別提什么身契的事情,您是我們府的恩人,能給您辦點事,小的是榮幸的很!”
常瀚濤聽了松了口氣,沒想到這么容易,忙點頭給他抱拳弓腰道:“那可真的是多謝了,真有點不好意思,本都是府里的下人了,還這樣大喇喇的跟你們要……”
“常爺千萬別這么說,您的事就是小的的事,以后您也不用跟我客氣,只要有事只管吩咐!”吉管家再三的說著,更是側身點頭哈腰的給他回禮,比常瀚濤可客氣多了。
常瀚濤點點頭,再次的抱拳作揖,笑著道:“那我就告辭了。”
“常爺慢走,慢走!”
常瀚濤這才轉身走了。吉管家站在胡同口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不見了,才轉身回了府,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高木,叫人將他們一家子找齊了,沐浴換衣裳,收拾的干干凈凈利利索索的,明天給常爺送去。
唐如霜這天終于是好了,午時過了之后起來的,起來便覺著身子輕了不少,頭也不疼了,叫丫鬟燒了水,自己去盥洗間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精神全恢復了。
“這幾天有沒有什么事?”坐在梳妝臺前,侍墨給她梳頭,唐如霜問道。
侍墨便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從二太太那邊送來了大貴叔、貴嫂子一家的身契,到二少爺那邊收到了常爺的信,已經找到了您叫找的兩家人。從生病的那天二太太沖過來說她裝病,到晚上伯爺過來探望,等等的,事無巨細,一一說明。
唐如霜挺驚訝的道:“常爺那邊這么快就找到了?”
侍墨點頭:“是啊,都是兩天前了!”
唐如霜啞然,沒想到常瀚濤找人倒是挺快的……到底是衙門的人。
梳好了頭換好了衣裳,正在這邊琢磨著,是不是去給老太太請個安?老太太也不知道氣消了沒有,會不會看到自己還沒消氣,又要吵鬧?
正琢磨著,立冬從外面進來了,笑著稟道:“姑娘,二少爺來了。”
話音才落,唐經綸的聲音已經在外面響起:“姐姐,你已經醒了?”
唐如霜忙道:“醒了,進來吧。”她抱著個手爐從里屋出來,到堂屋迎面看到了進來的唐經綸。
唐經綸看到她精神煥發的樣子,還揚了揚眉笑道:“看起來是完全好了?這是才起來?沒吃飯呢?”
唐如霜抿著嘴笑:“沒呢,才起來沒多長時間。”又問他:“你是不是也沒有吃飯?”
唐經綸點點頭。
不用他們吩咐,立冬已經笑著道:“奴婢這就去跟廚房說,叫她們趕緊的做飯!”說著跑了出去。
唐經綸過去坐在了椅子上道:“姐姐,常哥那邊找到了高木一家,剛剛把身契給我送到了學堂,問是送過來還是先在外面?他給找的地方住著呢。我想的是叫高木一家就直接去莊子上得了,不用回來了。還有大貴叔一家子。大貴叔的兩個兒子我都問過了,都是在東北的莊子上,雖然干的雜活沒管過事,但是好歹莊子上的事情都是清楚的。”
唐如霜聽了點頭:“行啊,就叫他們直接去莊子上好了……不過咱們得一塊兒去,既然要換人,就一次性該換的全換了,不用幾趟的折騰。即便是開始人手少點,也沒什么,慢慢找人就行了。強過換一些留一些,留下的這一些就不停的找麻煩對著干。”
唐經綸點頭:“對,就這樣!”
唐如霜又想到了什么,轉身叫侍墨:“你去找兩個婆子,把侍書請走吧,請她去二太太那邊,既然二太太送還了長房院的人,我這邊自然也應該把她的人送回去。”
侍墨愣了愣,一下子明白了,忙答應了一聲,出去找人去了。
唐如霜的病既然好了,人手也找齊了,便也不浪費時間,當天下午唐經綸親自去衙門找的常瀚濤,請他明天幫個忙。
姐姐和他明天要去莊子上換人,請常瀚濤能不能找幾個人過去掠陣,陳莊頭那邊肯定不會輕易答應走人的。
還有就是常瀚濤找到的高木一家子,常瀚濤已經和唐經綸說了,這幾年原是在安寧侯府,安寧侯也是個大宅門,倒是沒有怎么為難他們。唐經綸這邊預防高木他們還不愿意回來,還得和他們談一談。
常瀚濤一聽,自然是滿口答應的,明天自己帶人過去,又把高木一家子叫出來,唐經綸跟他們略說說。
高木一家子在安寧侯府雖然沒受什么罪,但是到底是外面買的,和家生子不一樣,在奴才堆里也是低頭做人不敢多說話的,如今能回到舊主身邊,又是去莊子上,自然也是愿意,倒是沒有什么情緒。
而府里唐如霜這邊,就把上一次自己從陳莊頭拿來的賬本上記得幾筆帳拿出來看了看,上次陳莊頭顯然是著急了,隨手拿了一本賬本,而且當時他可能是覺著自己是看不懂賬本的。因此拿來的湊巧就是本總賬。
唐如霜記下來的幾筆,就是要準備攆他們走人需要帳,比方說,陳莊頭等一些人的每個月工錢。這一次唐如霜也是下了決心的,莊子和田地那邊所有的管事,一個不留全都走人!這些人明顯全都是二太太、陳莊頭安排的人,沒必要留下誰。
這些人每個月的工錢,上一次唐如霜看過,一個月就四十兩上下,還看到了每一季似乎還要給這些人一定的莊子上養的牲畜,還有每一季的轉季衣裳料子全都是折合成銀子的。每年的年底,還要給這些人一定的糧食。也就是說,養著這幾個管事并兩個賬房,每個月都要一百兩銀子上下!算下來,每年需要上千兩銀子!這還是賬面上明寫了的,黑地里的灰色收入,這些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這還只是管事們的工錢,要是加上莊子上的下人,干雜活的幫工,佃戶,還有各種能想得到的人員的工錢支出,一年還真的是一大筆!
這可比唐如霜和唐經綸姐弟倆掙得多得多啊,姐弟倆在府里,每個月也就是二兩銀子的月錢而已,動不動的有點什么大錢要用,唐如霜還要琢磨著典當首飾。
唐如霜還當然的記下了當時最后的余額,余額沒有多少銀子,一百兩上下而已。田地莊子上的東西,豐收的一兩個月,比方說秋季田地莊稼收成了,到年底包括田里的收成,莊子上各項收成,有時候甚至能夠達到三五千兩銀子上下,但是支出卻總是和收入差不多,賬上做的很平,基本上余下的就是一百兩銀子上下。
是支出真的就這么龐大,還是銀子都被用各種名目領出去送到了二太太手里?這個幾乎都是明擺著的,唐如霜清楚的很。
為了預防明天的時候,就是連賬上這一百兩的銀子都不見了,陳莊頭他們借著沒收到工錢的借口耍賴不走,唐如霜找出來自己的幾樣首飾,準備典當了。
典當首飾向來要走府里的一趟程序,只是那樣的話太麻煩了,又拖沓,上一次不是拿去了半個來月,才把銀子送來?唐如霜這一次急著用銀子,沒打算經過府里,明天既然要出去,就直接去典當行典當了。
準備妥當,第二天早上起來,便和唐經綸一起,帶著大貴叔一家子,還有一包首飾,從府里出來了。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