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想了想就知道姑娘想知道什么了,,忙道:“奴婢剛去就說五姑娘被一個男人驚嚇到了,那個男人五姑娘的丫鬟說是表哥。夫人馬上就往這邊走,邊走邊問具體的,怎么驚嚇的。奴婢就說……說當時進門的時候,看到那個男人張著手把五姑娘堵在了墻角……侯爺夫人當時就氣爆了,又問五姑娘有沒有怎么樣?奴婢忙說沒事,您……您看過的,五姑娘衣衫整齊,只是受了驚嚇,別的事情肯定是沒有的……”
唐如霜道:“你是肯定這樣說的?”
立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已經是嚇得臉都白了,忙點點頭:“因為當時侯爺夫人又驚又嚇的樣子,奴婢……奴婢便肯定說五姑娘沒事……姑娘?奴婢是不是說錯話了……”
唐如霜搖頭:“沒有,只是問問?!彼睦锝K于恍然了,為什么侯爺夫人來了之后一直沒問自己具體的情形,而且最終繞過了那個外甥。立冬給了肯定的說法,再加上侯爺夫人過來也是親眼看到女兒應該沒事。
想到這里,她到底有些生氣,卻也只能搖搖頭。
中午的時候,李琢玉這才急匆匆的過來了,她也是心細,料想唐如霜肯定是擔心李鐲瑩怎么樣了,但是這個時候也不好去內院打攪。她趕緊的過來給回說一聲。
“五姐還好,回去已經平靜了,只不過也不說話也不玩了,安安靜靜的,有點像……”李琢玉說到這里一頓,小小年紀的卻嘆了口氣。
唐如霜一下子聽出來了,是有點像兩年前才出了事之后的情況了?她心中一沉,忙問道:“你怎么出來了,你五姐身邊誰看著?”現在就連她都有點緊張了。
李琢玉忙道:“母親已經過去了,我來看看姐姐?!?
唐如霜就道:“不用管我的,我原本就要起前面了,今天來的人多,總有我認識的,你回去吧。照看好你姐姐。”又囑咐了一句。
李琢玉這才點頭答應著去了。
唐如霜于是就出了青竹園,來到了前面那個很熱鬧的側院,果然不少熟識的人,她一一打了招呼,到戲臺那邊坐下看戲。
眼里看著,心里自然平靜不了,還在想剛剛的事情,看看周圍,周圍的女眷們全都是神情自然,便是那個很愛說閑話的四少奶奶,唐如霜經過她們幾個人的時候,聽到她們說的也是別的人家的事情。顯然,剛剛的事情并沒有人知道。
唐如霜松了口氣。
在這邊看了會兒戲,便開宴了,這時候侯爺夫人也出來了,神情自然的笑著招呼大家去吃宴,大花廳里滿當當的坐了幾桌子的人,歡聲笑語的不斷,全都是女眷,說笑話的人也不少,你一言我一語的,這頓宴席吃得倒是熱鬧的很。
吃了宴席,有些年紀大點的,或者有睡午覺習慣的便先告辭走了,余下的便都是年輕一些的,侯爺夫人順勢就叫自己的兒媳婦世子妃并其他房的幾個未出閣的女孩兒出來陪著,她托詞回去睡午覺,也回去了。
唐如霜便這個時候也告辭了。好像心有靈犀一般,正好這時候前院的常瀚濤找了個婆子進來說,差不多走吧?
于是唐如霜便叫那婆子回去道一聲,自己往側門而去。上了車走到了府門,常瀚濤就在這邊等著,上車兩人回家。
到家了,叫丫鬟們出去不用在跟前伺候了,唐如霜這才把今天的事情和常瀚濤說了一下,常瀚濤聽了,自然是驚訝至極,趕緊的先問她:“你沒事吧?”過來上下的打量她,雙手在她的胳膊上上下的婆娑著。
唐如霜搖頭:“我沒事,我的丫鬟一直跟著我,不會有事的。倒是鐲瑩……真不知道說什么好,那么大個府門,連幾個好點的丫鬟都找不到,明知道鐲瑩那樣子,還……我真懷疑那丫鬟里是不是有人是故意的?”
常瀚濤聽了這事也是只能搖頭,看她沒事也就放心了,過去坐下端起茶杯喝茶:“怎么可能是故意的?你想多了吧?”
“怎么不可能?也許哪個丫鬟被那個表哥買通了,叫走開的。也許……或許許了什么愿望了,比方說,答應了哪個丫鬟,跟侯爺夫人要了跟自己走,回去給自己當姨娘去!”
常瀚濤驚訝的茶都忘了喝了,看著她失笑:“你這想的也是……這可能嗎?”
唐如霜就冷哼:“怎么不可能?這樣的事情多了!起碼我知道,不是我白想出來的,別人家就真有這樣的事!”
常瀚濤就笑著道:“那你能想到的,侯爺夫人自然也能想到,當著你的面自然不好又是查又是怎么樣的,不過過了今天,你當人家不會查?”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唐如霜了,唐如霜想想,也是啊,只能點頭道:“你說的也是?!彼婀值目粗e珴溃骸罢婀至?,今天的事情我都生氣的很,你怎么還笑的出來?”
常瀚濤看她果然眉頭顰著,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失笑,忙伸手把她拉過去和他坐在一塊兒,這才笑著看著她道:“一來,這事說難聽點也是不可避免的,既然之前侯爺和夫人想著還是給李鐲瑩找門當戶對的人家,那么就應該想到這些事!他們是李鐲瑩的父母親,自己的女兒又已經是那種情況了,難道不應該想的更仔細一些?”
他笑著看著唐如霜:“你跟侯爺夫人說的那番話,說起來難道侯爺夫人不應該早就想到?在他們那種大戶人家生活,李鐲瑩會遇上什么樣的事情,她難道想不到?”
唐如霜微微一嘆。
常瀚濤接著笑道:“其次,這事既然出了,而李鐲瑩只是受驚而已,那反過來看是好事啊!叫侯爺和夫人看清楚他們的女兒今后到底會遇上什么樣的事。他們大約的篤定,就算是找門當戶對的人家,只要給女兒身邊找幾個貼身的丫鬟婆子,大約的就能幫著他們小姐應對了,現在就叫他們看看,就像你說的,不是親人,不是真心喜歡的人,誰能盡心盡力又無怨無悔的照顧他們的病女兒?”
說到這里常瀚濤笑:“我仿佛已經看到了羅武的心事快有著落了,難道不應該笑嗎?”
唐如霜想了想,有點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道:“也就你心寬!我想起來還有點生氣呢,那個人……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說也是人家的親戚,人家的家事我也懶得多費心?!?
常瀚濤笑了,知道她其實有點氣侯爺夫人的,便笑著伸手輕拍著她的后背:“咱不生氣,那是她的女兒,她都不著急,咱生什么氣?”
說著把自己喝了一半的茶送到她嘴邊,笑著道:“來,喝一口潤潤嗓子?!?
唐如霜于是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呼了口氣出來,果然心情好了一些。
安寧侯府的世孫滿月酒一過,接著就是平哥兒的百歲了,這樁喜事常家同樣也是準備熱熱鬧鬧大辦的。
不過夫妻倆原本商量好的,想要叫羅武和李鐲瑩在今天碰碰頭,看看李鐲瑩對羅武的態度的事情,大約的可能是不成了,李鐲瑩才在他們自己府里都受了驚,想來這段時間侯爺夫人不會帶她出來了。
這天早上,一家子人早早的就起來收拾準備。他們府現在雖然比不上那正經的侯門爵府的,可到底和一般的人家已經不一樣的。可以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想要辦這樣的喜事,府里倒是也能鋪的開。
張氏也比較的小心,她心里也有數,今天這樣的喜事,又是請了些兵部的官府中人,這樣的人和之前那些的衙差什么的就完全不同了,她作為主母,自然是絕對不能失儀的,因此很是詳細問了問唐如霜一些事情,自己也下功夫琢磨了一番的。
常家也備了一個側門,女眷們的馬車過來也是在這邊下車的。唐如霜今天就是把正經的官派做派拿出來,該去迎的便去迎,不用去迎的,她就在主屋這邊坐著不動。
到了巳時的時候,內院這邊已經是來了不少的內眷了,全都是兵部的一些主事家的內眷,幾乎沒有需要唐如霜出去迎的人,她心里也清楚,畢竟常瀚濤是才升的官,要叫平級或者上級來還是比較的難,更何況到了內眷走動的地步,那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正在屋里想著,笑著招呼著已經來的女眷們坐,丫鬟就進來了稟道:“少夫人,牛侍郎和夫人來了,還有,安寧侯夫人帶著五姑娘六姑娘來了?!?
唐如霜心中一驚,接著猛地一喜!
一驚是聽見牛侍郎帶著夫人來了,她都不知道常瀚濤居然請了牛侍郎!而且……居然還真來了!這個牛侍郎之前不是還使勁找相公的麻煩嗎?!怎么突然來了這么一個大轉彎?
另外聽到了安寧侯夫人居然帶著李鐲瑩來了,她登時就是大喜!因為她清楚,今天侯爺夫人帶著李鐲瑩來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侯爺夫人也許是被自己說動了,也許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刺激到了,反正是想通了,想要見見羅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