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初動了動沉重的眼皮,他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深呼吸一口氣,感覺額頭的青筋正在突突直跳,抬手想去揉一揉,手指才碰到,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聽到床上的動靜,墨云寶如一陣風(fēng)似的刮過來,握著他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云初哥哥,你終于醒了,這是幾?”他要確定一下墨云初是不是被柳瑟那個壞女人給敲壞了腦袋,萬一真的發(fā)生那樣不可預(yù)測的事情,那該怎么辦?他的江山呢?
墨云初眨眨眼,眼神漸漸有了焦距,緩緩從迷離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第一句話問的便是:“柳大小姐呢?”
墨云寶噘嘴,“喂,我在問你話呢,先回答我!”
墨云初眨眨眼,“這是手!”
墨云寶抽了抽嘴角,他問的是數(shù)字好不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回答?!
墨云初下意識的去摸額頭上腫的青紫的大胞,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好疼,那個女人下手可真是重!”
墨云寶拍了拍墨云初的肩膀道:“云初哥哥放心,我會給你報仇的,那個叫柳瑟的女人吧,居然意圖行刺皇親國戚,一定要嚴(yán)懲不貸,你說是罰杖刑打到屁股開花好呢,還是用鞭刑,打得她全身開花好呢?”
墨云初抽了抽嘴角,“云寶,你不覺得這樣對一個女子太……慘絕人寰了吧?”都說男子要有一顆憐香惜玉的心,這樣才能受到更多女孩子的喜歡。
墨云初一直習(xí)慣稱呼墨云寶的小名,就算他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帝,他還是如從前那般的稱呼他。
墨云寶翻了個白眼,“憐香惜玉也得看人的好嗎?這個柳瑟可不是什么好人,心機(jī)可重了!上次她就在御花園里假裝摔倒,歧途勾引我,好在朕一眼就識破她的妖計,并沒有上她的當(dāng),不然下場一定會很慘,一定會被抱大腿求負(fù)責(zé)!”
墨云寶越說越來氣,雙手插腰哼哼兩聲道:“今天的事情就是如此,她這是蓄意謀殺,想置你于死地呢!”
墨云初滿頭黑線,“云寶,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這只是一個意外,只是我剛好推門而入,她以為進(jìn)來了壞人,便拿起棍子揮向了我,這個也是每個人潛意識里自救的現(xiàn)象,誰讓你好端端的將她綁架在那間漆黑的屋子里,她的舉動純屬正常。”
墨云寶臉色一黑,看向墨云初的眼神似乎在說:不待你這樣的,怎么一直胳膊肘往外拐,你額頭的傷怎么來的忘了嗎?
想到著,邪惡的念頭蹦出墨云寶的腦海,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戳向墨云初腦門上的大胞,痛的他嗷嗷直叫。
墨云寶道:“知道痛,就該知道柳瑟那個女人有多壞,反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墨云初捂住額頭,拍開墨云寶伸向自己的狼爪,“放了她吧,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何必跟一個女人計較?”
墨云寶哼哼,“如果換作是別的女人,我肯定會手下留情,唯獨(dú)柳瑟不行,誰讓她第一給我的第一印象就已經(jīng)很壞了呢?”
墨云初還想再勸幾句,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太監(jiān)尖細(xì)的聲音傳道:“皇上,柳尚書求見。”
墨云寶抬高下巴,一副藐視萬物的姿態(tài),“就跟他說朕的皇兄生死未卜,朕很生氣。”
墨云初抬頭瞟了墨云寶一眼,似在問:你確定我現(xiàn)在是生死未卜的樣子,你這樣會嚇?biāo)懒袝模 ?
太監(jiān)領(lǐng)命,轉(zhuǎn)身想走,卻被墨云初給攔住,“等下!”
墨云初轉(zhuǎn)頭看向一臉沒得商量的墨云寶道:“放柳瑟回去吧!”
墨云寶哼了哼,就是沒有動。
墨云初抬手拉了拉墨云寶的袖子,加重語氣道:“賣我個面子,我從來就沒求過你什么,這次就聽我的,事情到此為止!”
墨云寶沉默,想了想說:“好吧。”轉(zhuǎn)頭看向待命的太監(jiān),太監(jiān)彎腰,他自然是懂墨云寶眼神里的意思,立即領(lǐng)命而去。
天牢里,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柳瑟靠在鐵門緊縮的石墻上,抬頭看向房頂,眼里一片黯然。
她知道從第一次與墨云寶見面,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一些誤會,這個男人對她并沒有任何的好感,再加上這一次的意外事件會更加深,她在他心里的壞印象,因此她的皇后夢怕是要到此為止了……
夢碎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呢,無盡失望吧,她本以為憑借自己的姿色完全可以迷倒眾生,可偏偏墨云寶就是她遇到的第一塊鐵板,這個男人可是一國之君,眼高于頂自然沒什么好說的,能當(dāng)上皇帝的人一定非凡。
這是她沒想到的是,墨云寶不但對她沒有好感,更是對他產(chǎn)生了厭惡的感覺。
柳瑟傷春悲秋著,這時牢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鐵鏈與鐵門摩擦發(fā)出的聲音在牢房上空回旋,柳瑟也從一片茫然中驚醒過來轉(zhuǎn)頭看去,就見獄卒緩緩打開門,對著她揮揮手,表情有些不耐煩,示意她出來。
柳瑟愣了兩秒,下意識的認(rèn)為是墨云寶找上了她,她快要下地獄去見閻王了,她還那么年輕,她不想死!
柳瑟渾身發(fā)軟,或許是感覺死亡離她并不遙遠(yuǎn),她有些惶恐不安起來。
獄卒瞪了磨磨唧唧站著那石化成雕塑的柳瑟,不耐煩的催促道:“快點(diǎn)不來,剛剛皇上下命來放你走,是云王替你求的情,你還真是好命,皇上最重視的就是云王,若不是云王求的請,你怕是要下十八層地獄了!”
獄卒的話令柳瑟脊背發(fā)麻,想到當(dāng)時她看到墨云寶嚇人的黑臉,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打了個寒噤,抱了抱胳膊,她快步朝外走。不知是不是心理感覺,總覺得牢房是陰氣最重的地方,她總感覺這里有鬼,令她時不時的脖子一陣?yán)滹`颼的。
終于走出天牢,看著門口挺拔如松站著的兩個守衛(wèi)手里寒森森的長矛,在火光下散發(fā)著駭人的冷芒,她再次加快了腳步。
不遠(yuǎn)處,柳府的馬車早就停著等候多時,看到專屬的馬車,柳瑟的眼眶不由一熱,一抹感動浮上心頭。
跳上馬車,掀開車簾,果然看到正襟危坐等候的柳尚書,他的頭發(fā)在夜明珠的光輝下散發(fā)著蛋白的色澤,穿著正品朝服,看來是進(jìn)宮為她求情來著。
柳瑟低頭行禮,柳尚書擺擺手道:“這邊坐吧!”
柳瑟聽話的在柳尚書身邊坐下,見他捋著胡子,似乎想說點(diǎn)什么的樣子,柳瑟搶先開口道:“爹爹是不是聽到什么風(fēng)聲才進(jìn)宮的?”
柳尚書一臉嚴(yán)肅的點(diǎn)點(diǎn)頭,“嗯,聽說你謀殺云王?”
柳瑟狂搖頭,似為了證明她的無辜,眨眨眼睛,兩行眼淚瞬間落下,“才不是這樣的……”便將下午自己如何被綁架的事情說了一遍,“爹爹,你相信我的吧?”
柳尚書沉默著,他開始懷疑是有人故意設(shè)計陷害柳瑟,將她踢出選秀的行列,要知道柳瑟國色天香的,一般人總會將她視為對手除之。
柳瑟見柳尚書若有所思的樣子,自然不好打攪,沉默一會道:“爹爹?”
柳尚書回神,對外面的馬夫命令道:“走!”
馬車緩緩的朝著柳府而去,沉默一會,柳尚書道:“明天爹爹就將你送去鄉(xiāng)下別院住幾天,等風(fēng)聲過去了你再回來。”忍不住嘆了口氣道,“瑟瑟,你知道的,為父對你的期許很高,一直希望將你捧成一國之母,卻沒想到你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卻得罪了皇上最器重的云王……”
柳瑟低頭垂眸,想到自己無意之間得罪墨云初兩次,她就開始懊悔不已,是啊,自己惹誰不好,為什么會惹到云王頭上去?
柳尚書道:“以后安安分分做人,進(jìn)宮選秀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以后爹爹會幫你找個好人家給嫁了!”
柳瑟咬唇,明明她的計劃都快成功了,卻總能出意外,那個綁架她的人到底是誰?!
柳瑟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能得罪到的人就是墨云寶,可那是皇帝啊,她不敢去懷疑質(zhì)問什么。
沉默一會,柳瑟問:“爹爹,明天是不是乞巧節(jié)了?”每年的乞巧節(jié),皇宮里都會舉辦宴會,眾大臣攜帶家眷前來參加,有的把女兒打扮的漂漂亮亮,企圖贏得墨云寶的青睞。
可惜每年乞巧節(jié)墨云寶一副心不在焉,拿著酒杯想要一醉方休的架勢,目光從來不停留在任何美女身上,搞得他就是世外高人,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高冷姿態(tài)。
柳尚書點(diǎn)點(diǎn)頭:“嗯,是節(jié),怎么了?你不會是想在宴會上露一手吧?”搖搖頭道,“如今小皇帝對你的印象有點(diǎn)糟糕,你這樣做,反而會引起他的反感。”
柳瑟磨牙道:“如果不做的什么,怎么知道我不行?爹爹,我等這一天,都練了整整三年的舞蹈!”
柳尚書怔了怔,卻還是搖搖頭道:“還是不可鋒芒太露。”
柳瑟:“萬一那天別的世家小姐的,宴會上獻(xiàn)舞,被皇上看中怎么辦?那我怎么甘心!”
柳尚書看向留著眼淚,眼里滿是不甘的柳瑟,談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唉,我知道的,你這性子一旦做了決定,八匹馬也難以追回。”
柳瑟輕笑,“爹爹最了解我了!”她的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是對未來的期待,她相信,自己這一次,一定能贏得墨云寶的好感,至少也能抵消之前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