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甯的腳步一頓,側(cè)過頭,有些好笑的看向到現(xiàn)在還看不清形式,還想著威脅她的蕭玉婷。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夫人,你這話里的意思是……是我開了天價(jià)惹惱到了你?”說著側(cè)頭看向身邊的木染生問,“師哥,我記得上次我們給東夷國的太子看診,我出的看診費(fèi)是多少來著?”
木染生嘴角抽了抽,卻還是很配合的說:“嗯,當(dāng)時(shí)你獅子大開口要了東夷國的太子一萬兩黃金,人家太子可是爽氣的很,直接就命人抬上黃金,還笑道本太子可是未來的天子,花這點(diǎn)小錢保本太子的命,值得值得!”
墨青甯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一臉肉疼的蕭玉婷笑道:“慕容大小姐既然是鳳命,花一萬兩保她的小命還是很值得的!”
蕭玉婷的嘴角抽了抽,尤其是看到墨青甯這雙亮閃閃的眸子,她有種快要風(fēng)中凌亂的感覺,卻又感覺墨青甯這番話很有道理,以后天下都是她女兒的,有的是金山銀山,何必在乎這區(qū)區(qū)一萬兩銀子?鼠目寸光只懂得眼前的利益,以后的路怎么走得長。
蕭玉婷正要開口回答,就聽房門口響起三聲擊掌聲,墨青甯的額頭滑下三條黑線,居然忘了隔墻有耳,瞧瞧他剛剛那些彪悍的話語,不會被什么大人物給聽到了吧!她的運(yùn)氣不會那么衰吧!
木染生和蕭玉婷同時(shí)轉(zhuǎn)頭望遠(yuǎn),就聽一道威嚴(yán)而清潤的男聲道:“姑娘,你盡管救治慕容小姐就是,至于診金定不會少你分毫,更何況慕容將軍也在此,正好做個見證。”
墨青甯的心咯噔一下,她這是藥看到原主的老爹了么!抬頭看去,就見這將軍府的主人慕容燁黑著一張臉踏門而來,他身穿一件暗紫澀長袍英姿勃發(fā),周身散發(fā)著久經(jīng)沙場的肅殺之前,令人望而生畏。
慕容燁身邊同行的士身穿華衣的男子,面目俊秀,有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只是一眼就令人畏懼。
慕容燁掃了眼墨青甯,剛剛在門外,他可是將這女人都話全聽進(jìn)耳朵里,她打什么算盤他早已明了。
慕容燁瞪了一眼蕭玉婷,看到慕容燁震怒的黑臉,蕭玉婷立即低頭,縮了縮脖子,似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知道,要不是自己剛剛說錯了話,慕容府也不用支付萬兩銀這么高額的診金,真是一時(shí)口快惹下的禍端。
玄天明走到床榻五步出停下,就這么打量慕容青蓮青灰的面色一眼,這才側(cè)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差點(diǎn)氣到鼻孔冒煙的慕容燁。
玄天明揚(yáng)唇一笑道:“今日慕容小姐的診金我也出一半,這位姑娘開始吧!”他沒有擺出太子的威嚴(yán),一副平易近人到貴公子之態(tài),對著墨青甯做了個請的手勢。
慕容燁沒想到玄天明會對墨青甯如此客氣,不由多看了墨青甯兩眼,心里有些納悶。要知道這位太子殿下的喜怒最是無常,今天出面解了蕭玉婷的圍,他這份情算是盛下了。
墨青甯挑挑眉,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玄天明,好似看到了大財(cái)主,能在慕容府里出現(xiàn)的公子哥,想必身份定不一般。
墨青甯又暗暗觀察了一下慕容燁的面色,見對方原本有些陰沉的面色緩和了許多,不由多打量華衣公子幾眼,卻見對方眉目含著一抹笑意,似在說:姑娘,敢在慕容府里講條件的,僅你一人。
墨青甯挑挑眉,眸色晶亮,似在說:公子過獎了,本姑娘之所以抬高診金,也是因?yàn)楸竟媚锏尼t(yī)術(shù)精湛,無人可及,都說物有所值也是這個價(jià)。
玄天明挑挑眉,眼眸里的笑意更濃了幾分,這個女人當(dāng)真有意思!敢與他眼神對峙的女人唯她一個。
墨青甯已經(jīng)收回視線,對著玄天明和慕容燁福了福身,給了木染生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慢悠悠的回到慕容青蓮的塌前,示意一邊伺候的侍女放下床幔,挑亮蠟燭。
放下床幔是因?yàn)榉块g里還有男人,古代為出閣的女子連小腳都不能隨便給男人看,更何況要當(dāng)著那么多男人的面給慕容青蓮針灸,雖然只需要撩起對方的衣袖露出半截手臂即可,可這里是古代,還是需要避嫌的。
至于挑亮蠟燭,是因?yàn)榇藭r(shí)雖然不是深夜,但古代的條件簡陋,窗外的陽光陽光照不亮房間的每個角落,沒有一百瓦的手術(shù)燈,她只能借助蠟燭,讓房間越亮越好。
從懷里取出一個自制的口罩戴上,再取出藥箱里的銀針包打開,快速抽出銀針找到穴位下針。
侍女很快端來一個空臉盆放在床榻邊,隔著朦朧的床幔,他們可以看到墨青甯挺得筆直的后背,可以看到她完美的臉部線條,可以看到她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絲靈氣,還有她那專注的神情隱在層層紗幔下,有種霧里看花的迷人之態(tài),朦朦朧朧,若隱若現(xiàn)。
玄天明看著看著竟有些恍惚起來,或許是見慣了溫婉嫻靜的大家閨秀,見慣了那些一見到他就恭恭敬敬,不敢與他眼神對峙的女子,見慣了拿著繡花針談吐溫柔的女子,像墨青甯這樣帶著一絲野性,一絲霸氣,一絲靈氣的女子就這么入了他的眼。
他的心里甚至在盤算如果他給她一個妾位,這個擁有一身醫(yī)術(shù),談吐犀利特別的女人會不會跟他走?要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入他的后宮,給她一個名分怕是愿意的吧?
墨青甯自然不知道這位太子殿下正在打她的主意,她正拿著銀子戳破慕容青蓮的食指指尖,暗紅色的血源源不斷的低落在地上的銅盆里。
許是房間里太過安靜,只聽到噠噠的血液滴在銅盆里的聲音,略帶一絲粘稠的感覺。
蕭玉婷聽在滴血的聲音,心都糾結(jié)到了一團(tuán),她很想上去質(zhì)問墨青甯這是在做什么,礙于太子殿下在場,她不好發(fā)作,只能咬著唇看向身邊的慕容燁。
卻見慕容燁冷著一張臉,眸色深沉的盯著墨青甯的背影。而一邊的玄天明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就連房間里的木染生也顯得非常安靜。
時(shí)間很快過了半個時(shí)辰,墨青甯已經(jīng)收好真針站了起來,從袖袋里拿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掰開慕容青蓮的嘴喂了下去。
墨青甯:京都第一美人,我給你放了小半盆血,最近你的身子會很虛弱,估計(jì)你也興不了風(fēng),作不起浪了,好好養(yǎng)病吧,別老想著找到我,殺了我!
就在墨青甯的藥丸給慕容青蓮服下后,慕容青蓮的眼皮動了動,原本青灰的面色變得有些蒼白。也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一天一夜,又流了不少血,足有兩百毫升的樣子,還能面色紅潤才怪。
墨青甯的嘴角漸漸勾起,然后朗聲道:“慕容小姐醒了!”說完撩開床幔走了出來。
第一個沖到慕容青蓮床前的自然是蕭玉婷,接著是慕容燁,二老開始與昏迷一天有些虛弱的慕容青蓮噓寒問暖,墨青甯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隨即推到一邊。
已經(jīng)有眼尖的丫鬟端來一盆水到墨青甯面前,墨青甯摘下口罩開始洗手,表情非常的淡漠。
就在這時(shí),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來到墨青甯身邊,客氣的拱手作揖道:“這位姑娘,老朽有幾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還請姑娘賜教。”
看在老人的態(tài)度還算恭敬的份上,墨青甯點(diǎn)點(diǎn)頭。
老者問:“敢問這位姑娘,慕容小姐所中何毒?姑娘為何先針灸放血,再喂藥丸?姑娘所用的藥丸是何藥效,不知是否還有成品,可以給老朽過目一二?”
墨青甯的嘴角抽了抽,果然是虛心好學(xué)的老人家,從醫(yī)成癡,居然對她的藥丸很感興趣。
墨青甯拿起一旁的干毛巾擦了擦手,這才笑道:“慕容小姐所中的是一種蛇毒,這種蛇很小,足有蚯蚓大小,但其毒無比,她的脖頸出有一個小孔,正是毒素進(jìn)入的地方,好在幾位太醫(yī)醫(yī)術(shù)精湛,用針灸封了幾處大穴,阻止了毒素蔓延,也為我解毒爭取了時(shí)間。”
墨青甯的視線很淡定的掃過房間里的眾人,看到慕容燁也在豎著耳朵聽,不由一笑,繼續(xù)說道:“至于我給慕容小姐吃的是什么……”她故意拖長尾音,增加神秘感,從袖袋里取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晃了晃,遞給老者道,“老御醫(yī)想必見多識廣,不妨拿去研究研究。”
老者的雙眸瞬間發(fā)亮,還以為是得到一顆解百毒的藥丸,等他回家研究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手里的不過是一顆甘草人參丸,那表情活像死了老爹時(shí)的凄涼。(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
看著老者千恩萬謝后捧著藥丸離開,墨青甯的嘴角勾了勾,側(cè)頭對著站在一旁看戲卻不發(fā)一語的木染生吐了吐舌頭。
這俏皮的動作看得木染生頗為無奈的搖搖頭,他上前幾步來到墨青甯身邊,話卻是對著慕容燁和玄天明說的,“既然慕容小姐已經(jīng)如期醒來,也沒有我們什么事了,慕容將軍請你兌現(xiàn)診金,我們也要走了!”語氣頗有一絲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