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瑤坐在牀沿上脫著鞋子,聽著秦母的嘮嘮叨叨,她無奈的搖搖頭道:“娘,紅蓮纔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況且她也只有八歲,哪有你說的那般心思?”
秦母也就嘮叨幾句,只要紅蓮不打墨雲寶的主意,不阻礙自己女兒的前途,她也不會太爲難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姑娘的。
秦母又看向秦夢瑤,越看自己閨女越漂亮,她湊到秦夢瑤身邊,好奇的問:“跟娘說說你這兩天的去雪山玩的情節,你跟小世子感情也越來越好了吧?”
秦夢瑤滿頭黑線,她才八歲好嗎,又不是十八歲,爲什麼她孃親一副很愁嫁的樣子?
秦夢瑤搖搖頭道:“小世子一般都是跟王爺和王妃在一起的。”他們一家子和樂融融的,相處起來就像朋友,母親不像母親,孩子不像孩子,卻又說不出的溫馨,令她很羨慕。
秦母哦了一聲,興趣全無,果然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啊?唉,她也是要操碎一顆心啊,小世子那麼優秀的孩子,如果不早點下手,等他長大,以他的身份,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怕是一些名門望族擠破腦袋都想把女兒送到他身邊,到那個時候,小世子是看不上她家無權無勢的女兒咯!
墨青甯一回麒王府就去看了蘇曼婗的屍體,那杯下了鼠毒的茶本來是要給青劍喝的,卻兜兜轉轉還是回到蘇曼婗手裡,再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下,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送了一條小命。
墨青甯看到的是蘇曼婗發黑的屍體,原本也是個美人胚子,死後也是那般的醜容。
墨青甯搖搖頭,詢問玄天麒的意見後將蘇曼婗的屍體火化後送回南疆國,玄天麒的意思是,蘇曼婗是南疆國公主,他從不承認她是他的側妃,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楚國。
墨青甯坐在客廳裡,手裡端著一杯茶,饒有興致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嚇得瑟瑟發抖的心念,心念在看到事情敗露後,第一時間捲走蘇曼婗的財寶逃出王妃府。
心念不是沒有想過直接跑出城,去一個陌生的城鎮開始新的生活,只是她擔心麒王側妃之時會引起王府之人的重視,會將城門戒嚴,她便在城裡呆上幾天,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等這邊風頭過去再出城。
可心念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都還沒出城呢,就被青劍藉著風雲閣的勢力找到。
墨青甯看著做賊心虛,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眼睛亂瞟的心念一眼,冷笑道:“你可以告訴本王妃,本王妃不在的這兩天,王府裡都發生了什麼?側妃是怎麼死的?”說到最後,墨青甯故意提高音量,嚇得心念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墨青甯轉著手中的杯子,繼續說道:“其實你不說,本妃也知道,你殺死了你的主子才卷財潛逃。”
心念突然擡起頭,跪著朝墨青甯走了幾步,一直走到墨青甯腳邊,才露出一個極爲諂媚的笑道:“王妃,奴婢也是在幫王妃分憂,奴婢知道側妃一直對王妃不滿,一直想要置王妃與死地,新皇登基,王妃進宮家宴途中遇到刺客,那些人都是側妃買通的殺手!還要啊,側妃爲了能得到王爺的心,被人利用,給王爺下了蠱毒,起先側妃以爲那蠱是情蠱,後來才知道,那是之人與死地,讓人喪失理智的蠱!”
墨青甯呆住,她都聽到了什麼?手指微微顫抖,茶杯裡的水也因爲她不可抑制的抖動濺在她手背上,溫熱的液體滑過她的手被滴在地板上,她卻毫無知覺。
心念見墨青甯動容,心頭一喜,對著墨青甯砰砰砰的磕了兩個響頭,抓住墨青甯的裙角,猶如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王妃,只要奴婢把側妃做的各種不堪的事情全部說粗來,可否換奴婢一條生路?”
墨青甯感覺被一盆冷水潑到,從頭到腳淋了個徹底,她機關算盡,怎麼都沒有算到蘇曼婗會對玄天麒下手,他中的很難纏的蠱毒,那蠱蟲會讓人喪失理智痛不欲生嗎?可玄天麒從不曾跟她說起,而是獨自忍受著痛苦。
墨青甯感覺自己整顆心都糾結成一團,不可抑制的痛令她的眼眶瞬間溼潤。
墨青甯深呼吸一口氣,將手中的茶杯擱在茶幾上,取出手絹慢慢擦著手中的水漬,過了好一會,她才平緩了情緒,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只要心念說的全屬實話,放了她沒什麼問題。
心念便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墨青甯,直到心念說完,墨青甯還一動不動的坐著。
又過去許久,墨青甯才讓身邊的青劍帶心念下去,青劍押著心念離開後,墨青甯獨自在客廳坐了很久,從下午一直坐到天色暗沉。
直到玄天麒提著燈籠來找她,墨青甯才從飄遠的思緒中回神,站起身飛撲進玄天麒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的腰,瞬間淚流滿面。
聽到墨青甯的抽泣聲,玄天麒愣了愣,用空著的手幫墨青甯拍背順氣,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本王,本王一定幫甯兒出氣,揍的那人滿地找牙!”
墨青甯沒有笑,卻是哭得更傷心了,緊緊的窩在玄天麒懷裡,將自己的眼淚鼻涕全蹭到玄天麒的衣服上,好半天才哽咽著聲音說:“除了你會欺負我,還有誰會欺負我?”
玄天麒滿頭黑線,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惹墨青甯傷心。他好像沒有納妾,沒有包養小三,沒有出去鬼混惹墨青甯不開心,也沒有偷吃墨青甯喜歡的東西。
玄天麒無比無辜的說:“甯兒,我怎麼欺負你了?”
墨青甯擡頭,淚眼汪汪的盯著玄天麒,伸出一根手指頭戳著他的胸膛,一字一句憤怒的說道:“你沒有好好照顧你自己,被人下了蠱還不知道,你蠱毒是不是發作過了這些你都沒有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不把我當自己人?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私有物,身體也是屬於我的,有什麼不舒服的時,就因該第一時間告訴我,心念說蘇曼婗找人給你下蠱,那蠱就下在酒裡,算算時間,已經過了七天了,你難道都沒有感覺?”
被墨青甯指著心口罵的玄天麒嘴角帶著笑,他很開心墨青甯那麼在乎他,他重複道:“我是你的私有物?”
墨青甯點點頭,很鄭重的說:“當然了,這一方面你做的很好,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第三者,你的心裡眼裡也只有我,可你爲什麼要把自己中蠱的事情瞞下來,你越是隱瞞,我就越傷心,感覺自己好沒用,你是我夫君,我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不的不對勁!”
玄天麒捧起墨青甯的臉,望著她一臉自責的表情,心下一嘆,低頭吻上墨青甯喋喋不休的紅脣。
那一吻深情至極,兩人久久才結束這個長吻,擁抱著彼此,聽著彼此凌亂的心跳。
玄天麒的聲音輕輕的在墨青甯耳畔響起:“甯兒,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傷心,我一直早在找解蠱的法子,聽說這蠱也是靠人血飼養,如果我沒有猜錯,蘇曼婗用自己的血養過它。”
墨青甯垂眸眼神一片黯然,蘇曼婗養過蠱蟲,那就太糟糕了,如今蘇曼婗都已經死了,想用她來解蠱是不可能,那麼普天之下還有誰能解這樣的蠱毒?
玄天麒又安慰道:“甯兒,我不會被小小的蠱毒給屈服的,相信我!”
墨青甯點點頭,將臉埋進玄天麒懷裡,“嗯,我相信你!”她一直相信他。
在墨青甯的忐忑和自責中度過一夜,玄天麒一直陪在墨青甯身邊,像哄孩子似的哄著她,墨青甯一直抱著玄天麒的胳膊睡著。
玄天麒第一次覺得向來獨立很有自己主見的墨青甯有那麼黏人的時刻,墨青甯既然那麼依賴他,他也很享受這樣的時刻,有時會向墨青甯撒嬌說想吃她包的餃子,墨青甯二話不說的做了。
如此過了兩天的安靜時光,墨青甯一直陪在玄天麒身邊形影不離,在看到玄天麒作息如常,心脈平穩後,墨青甯的心寬了不少,至少玄天麒沒有被蠱毒折磨,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玄天麒給墨雲寶上課,教他武功,她也拿著針線在一旁看著,她手裡繡著不知什麼花樣的手帕。
墨雲寶研究過墨青甯繡的黃色的一團,用天真的語氣問:“孃親,你是不是在繡菊花?”
墨青甯瞇著眼睛盯著手裡的手帕看了兩眼嘆息道:“本來我是要繡天上的星星的,好像繡著繡著就繡歪了!我的手果然不適合拿繡花針,傷口縫合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我繡工有什麼問題?唉,手好久沒有接觸到鮮血淋漓的傷口了,怪無聊的。”
墨雲寶抽了抽嘴角,“孃親,要不要說的那麼驚悚,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了!”
玄天麒興致很好的拿來紙筆道:“甯兒,剛剛我去接旨了守皇陵行程定在三日之後,今天天氣不錯,我給你作一幅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