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風家軍和趙國軍的大營中,那一刻鬧劇還在繼續。
看著自己心愛的妹妹被妻子不停的暴打風曜本就通紅的雙眸變得越發的可怕。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他掙開了李氏帶來的,抓住了他的幾個人,一下子沖到李氏身邊,將她揪了起來。
“你這個賤人,他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都舍不得動她一下,你憑什么打她,憑什么,憑什么?!”
隨著風曜怒氣了的叫喊聲,就是“啪啪啪”的幾個清脆的巴掌聲。
李氏被風曜那用足了力氣的幾個巴掌打得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鮮血,一雙眼睛里滿是驚恐和不敢置信。
她一直深愛的夫君,不但為了那個小賤人一而再的罵她,厭惡她,如今還動手打了她……她這些年的付出和陪伴,都比不上那個所謂的妹妹一分一毫么?
“哈哈哈哈……”呆愣過后,李氏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凄慘而又猖狂的笑聲,在這空曠的草地上,聽起來有些嚇人。
風曜將地上渾身無力,衣冠不整,一張漂亮的臉已經被打成了豬頭的風妍妍扶起來,柔聲關懷,“妍妍,你怎么樣了?可有傷著?”
“大哥,嗚嗚……”風妍妍抽泣著,縮進了風曜的懷里,“妍妍好痛苦,嗚嗚,大哥,妍妍也不想這樣的,我不想的,都是上官輕兒那個賤人,都是她害的……”
聽到妹妹這么痛苦的話,風曜心都碎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妍妍,是大哥的錯,不是你的錯。”
“大哥,嗚嗚……妍妍就知道你最疼妍妍了。”風妍妍說著,身體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李氏看著這兩人這般親密的樣子,頓時氣紅了眼。
“不過是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婊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風曜,你以為你如今對她的關懷很正當是么?憑什么?你又憑什么打我?”李氏瘋狂的叫了起來。
風曜聞言,臉色大變,咬著牙瞪著李氏,“賤人,你給本王閉嘴,妍妍若不是被人所害,如何會落得這種地步?她已經夠可憐,你這個做嫂子的不但不會體貼人,反而這般嫉妒她,蠻不講理,本王要你何用?”
李氏瞇起眼睛,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咬牙切齒,“如此說來,王爺你要休了妾身是么?”
風曜氣急,那一句“是又如何”差點就脫口而出,想起他跟李氏的孩子,終于還是忍住了沒說出來,只是別開臉不看她。
而李氏,因為方才風曜的三個巴掌,她倒在了地上,如今費力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身下居然流出了一灘血。
李氏頓時慌了,驚恐的看著自己被染紅了的身子,腳尖道,“啊,孩子,我的孩子……”
“王妃。”李氏的侍女,也就是最初抓著風曜的女子,飛快的沖到了李氏身邊,將李氏服了起來。
這女子會武功,一直都是李氏身邊的得力助手。
“我的孩子,不,不,來人,快傳大夫,快去找大夫,我的孩子不能出事……”李氏驚恐的叫著,看著那鮮紅的血,差點沒暈過去。
風曜看到李氏的樣子,也被嚇著了。
方才他一時沖動才打了李氏,沒想到居然……
李氏肚子里的,可是他的孩子。
風曜咬著嘴唇起身,慌忙丟開了風妍妍,伸手去扶李氏,“夫人,夫人你怎么樣了?”
李氏這一慌,哪里還有方才的兇狠,一把抓著風曜的手,道,“夫君,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嗚嗚……”
“來人,立刻去找大夫過來,快,快去。”風曜急急忙忙的叫著,一把將李氏抱起來就回了他們的大帳。只丟下了風妍妍倒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著身子,面紅耳赤,媚眼迷離。
不遠處的風靖看著這一幕,微微瞇起了眼睛,目光十分的冰冷。
父王和母妃去了,風家被滿門抄斬,逼得他們不得不造反,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本以為他跟大哥一起奮斗,至少還有一線生機,沒想到一向優柔寡斷的大哥,如今居然變成了這樣。
跟親妹妹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算了,還因為兩個女人,徹底讓自己淪為了廢物,這讓風靖失望之極。看著風曜離去的背影,風靖閉上眼睛,對身側的護衛道,“去,送郡主回房,沒事別讓她出來。”
“是,王爺。”那護衛眼前一亮,立刻笑著回答。
因為那護衛很清楚,讓他送妍郡主回房意味著什么。軍中的人幾乎都知道妍郡主中了一種毒,必須不停與男人歡好的事情。許多人都曾聽說妍郡主的美名,這位郡主不但長得如花似玉,而且如今很浪,很想要男人,連他們的曜王都經不住誘惑,背著亂1倫的名聲也要跟這位郡主交合,如今又有誰不想爬上她的床呢?
看著那護衛欣喜的將風妍妍抱回了她的大帳,風靖轉身對身側的趙傾和周原道,“讓趙國太子和周建軍看笑話了,我們繼續回去商議大事吧。”
“靖王請。”趙傾笑了笑,對風靖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后跟著風靖一起回到了議事大帳,繼續商議關于開戰的事情。
……
另一邊,上官輕兒已經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
一路上除了簡單的休息和吃東西喝水,似乎都在趕路,哪怕是夜里也不曾休息。
她心中擔心霧谷,擔心霧谷人們的安全,所以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雖然,其實她心中明白,在她到達霧谷之前,那些人是不會傷害霧谷的人的,他們還需要拿霧谷的人來做人質威脅她呢。
但她還是不放心,萬一那些人喪心病狂了怎么辦?她不能冒險,不能拿霧谷這么多人的性命開玩笑。
上官輕兒這些年在外面打拼,身體一直比較結實,這樣的趕路對她來說不算什么。梨花一直跟在上官輕兒身邊,也并沒有覺得不舒服。倒是風吹雪和冷天嬌,這般超強度的趕路,讓兩人很是疲憊,很快就遠遠的被上官輕兒和梨花的馬兒甩在了后面。
眼看著第二天的的夜晚就要到來了,上官輕兒明白不能繼續趕路了,就算她不累,也要顧忌其他人的感受。
她算了算,天黑之前能趕到下一個城鎮,今夜便不趕路,去好好的休息一番吧,否則再好的馬,也會經不起她這般的折騰,何況還有幾個許久沒有鍛煉過的人呢?
天黑時分,上官輕兒等人進了城,住在了夏瑾寒名下的臨湘樓分店。
上官輕兒拿出了夏瑾寒給她的屬于臨湘樓主人信物,臨湘樓的掌柜見狀,立刻將上官輕兒等人帶上了頂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伺候著,給他們準備了最好的飯菜和最舒適的環境。
幾人累了一天一夜,如今都疲憊不堪,吃過晚飯,沐浴過后,就都各自歇下了。
明知道第二天還要趕路,上官輕兒躺在床上,卻怎么都睡不著。
一躺下,閉上眼睛,她才發現她腦子全都是那個人……
她根本無法停止對他的想念,深入骨髓的思念,讓她痛苦不堪。
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何自己不停的趕路,不但不覺得累,反而很精神了,因為只有不停的忙碌著,才能讓自己不去想念他。而一安靜下來,一停下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躺在舒服的床上,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嘴里低罵了一句,“夏瑾寒你個妖孽,為何總在我面前晃悠,離開你這么遠也不放過我……”
念完,她還是睡不著,干脆起身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的夜色出神。
夜色如水,天空中一輪彎彎的月亮高掛著,上官輕兒忽而想起,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今年的中秋,還是不能跟他一起過嗎?
嘆氣完,她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最后還是回到床上,強迫自己入睡。
如今不好好休息,第二天她怎么趕路呢?
殊不知,遠在京城的太子府上,她心中時刻想念著的人,此刻也站在書房的窗口前,望著那一輪明月出神。
思念從她離開的那一刻起就開始蔓延,如今已經是深入了心底,似乎連呼吸都是她的氣息……
低頭,看著手中那一枚光滑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丑丑的字,若是不仔細看,怕是會認不出那是什么字。但他當初第一眼的時候就看明白了,那是他的名字,是她為自己而學,也是她在這些學會的第一個字……
是否,他的名字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深深刻進她的心里了呢?
夏瑾寒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那光滑玉佩上的凹凸,就像是在撫摸她白皙的臉一般,仔細,認真,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似乎在訴說他此刻的愉悅心情。
……
第二天一早,邊城的風家軍和趙國軍再次發起攻擊,試圖一舉將夏國軍大敗,然后將已經是沒有多少兵力防守的沙城奪走,接著攻打靈州。
但,雙方剛開始開戰,趙國軍和風家軍正打的激情,眼看夏國軍在他們猛烈的攻勢下,已經節節敗退。這讓趙國軍和風家軍越發的激動起來,氣勢越來越強大。
本以為是勝利在望,殊不知,夏國軍這個時候后退,并非是害怕了趙國人和風家軍,而是……
“嗚……”
“砰砰砰砰砰……”
號角聲伴隨著一陣猛烈的擊鼓聲傳來,而后就是整齊響亮的馬蹄聲,聲勢之浩大,幾乎讓整個戰場都轟動了。
廝殺聲和打斗聲,吶喊聲等等一切聲音,都被掩蓋在了那巨大的馬蹄省和戰鼓聲中,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那么兩個聲音。
一時間,原本得意洋洋的趙國軍和風家軍都傻了,他們站在那里,原本要砍向敵人的刀,停在了半空中,原本憤怒的雙眸被驚訝和恐慌取代,原本的激情,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但他們傻掉了,他們的敵人卻不傻。
夏國軍看到自己的援軍趕來了,一個個欣喜若狂,原本有些憋屈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二話不說,舉起刀就對著身側的敵人砍去。
鮮紅的血從那些呆愣的趙國人或是風家軍的身體里噴涌而出,灑在了這一片大地上,染紅了腳下那一寸土地,他們的生命,也在這一刻,徹底的結束了。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聲勢浩大的夏國援軍,也就是夏瑾煜帶領的二十萬大軍趕到了。
趙國軍和風家軍預測,夏瑾煜最快也該是明日后日才能趕來的,所以才趕在他抵達之前,奮力出擊,試圖打敗沙城的夏國軍隊,沒想到夏瑾煜居然提前抵達了。
歐陽宇峰的二十多萬士兵加上夏瑾煜的二十多萬,一共就是四十多萬,如今的趙國軍和風家軍加起來也不過二十五萬,最初他們人多的時候都不是夏國軍的對手,如今他們沒有了人數的優勢,氣勢上就已經輸了個徹底。
這場戰爭要是繼續打下去,那么趙國軍和風家軍必將面臨滅頂之災。
一眨眼,趙國軍和風家軍就被包圍了起來,風靖和趙傾以及周原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他們本想再夏瑾煜抵達前,不論勝敗,都要撤回邊城的,沒想到……
趙傾看著為人的夏瑾煜意氣風發的樣子,微微瞇起了眼睛,道,“再不撤,怕是來不及了。”
風靖咬著牙,“如今撤退,豈不顯得我們膽小?”
周原冷笑,“我們二十五萬殘軍對上他們四十多萬大軍,你以為我們會有勝算?”
風靖不甘心的咬著牙,目光變得十分猙獰,“難道就這么放過了沙城和靈州?”
趙傾挑眉,干凈的大眼睛無害的看著風靖,“不然靖王以為該如何?”
說罷,趙傾給了周原一個顏色,周原立刻揚起旗幟,叫道,“將士們,撤!”
看到旗幟,聽到命令,原本就被嚇著的趙國軍立刻整齊了列好隊伍,然后開始有序的撤退。
風靖心中不甘,但看著聲勢浩大的夏國軍,他們再不撤,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風家軍聽令,撤!”風靖咬著牙,揮起了旗子,帶著風家軍不甘不愿的撤退了。
都說窮寇不追,趙國軍和風家軍如今撤退,夏瑾煜和歐陽宇峰本是不該窮追不舍的。但……
夏瑾煜帶著二十萬大軍來勢洶洶氣勢十足,一群人早就摩拳擦掌恨不得沖上去將那些叛賊撕裂,如何能就這么讓他們撤退了?
夏瑾煜陰鷙的雙眸中閃過寒光,薄薄的雙唇微微勾起,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大夏國的土地是他們的這是菜市場么?”
陰冷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覺得一陣毛骨悚然,不明白為何叛賊被他們嚇得夾尾巴逃走了,他們大將軍不但不高興,似乎還很生氣的樣子?
夏瑾煜自然是很生氣,他帶著這么多士兵千辛萬苦趕來,本想好好一展拳腳,誰知他人還沒到,叛賊就已經被教訓的差不多了,風家軍的降兵也已經被歐陽宇峰收服了去,這讓他如何能不生氣?
咬著牙,夏瑾煜瞇起眼睛,將怒氣都發泄在了敵人的身上,“夏國軍聽令,趙國士兵聯合風家叛賊,闖入我大夏的土地為非作歹,今日咱們是不是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是!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大軍整齊的回答,聲音震動天地。
“很好,我大夏國可不是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大家打起精神來,跟著本將軍,殺他個片甲不留!”夏瑾煜的剩余透過內力,傳到了每一個夏國軍的耳朵里,也順利傳到了正在撤退的敵人耳中。
“殺他個片甲不留,沖啊……”
趙傾的臉色大變,怒道,“該死!”夏瑾煜這個人一向喜怒無常,陰冷殘暴,如今他們怕是會有麻煩了。
“加快速度,撤!”周原也暗叫不好,慌忙揮著旗子,擁護趙傾,快速撤退。
風靖固然心有不甘,恨不得沖過去跟夏瑾煜廝殺,為他的父母和家人報仇,但也明白心中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咬著牙,不甘心的揮著旗,大聲的叫著,“撤!”
于是,戰場上很快就上演了兩方士兵你追我趕的畫面。
夏國軍來勢洶洶,而且人數眾多,“唰唰唰”的弓箭整齊的從趙國軍和風家軍身后來襲,走在后面的人很快就像是秋風中的落葉,嘩啦啦的倒了一地,鮮血橫流。
一輪弓箭過后,就是飛奔而來的騎兵,騎兵身后還有步兵,似乎真的腰將趙國軍和風家軍一網打盡似得,窮追猛打。
大約一個多時辰后,夏瑾煜揮了揮手中的旗子,將正在興奮廝殺的夏國軍召了回來。
這一戰,夏國大勝。
歐陽宇峰手下折損了數百人,千人受傷,夏瑾煜帶來的那些只有數百人受傷,沒有死亡,可以說是不浪費一兵一卒,就將敵人打了個落花流水。
風家軍和趙國軍被這么一打,潰不成軍,最后死傷數好幾萬人,只能落荒而逃。
至此,風家軍徹底解散,而趙國軍也被趕出了邊城。
夏瑾煜和歐陽宇峰凱旋歸來,帶著士兵們來到了附近的邊城。
邊城的人們打開城門,喜氣洋洋的迎接夏瑾煜等人進城。
夏瑾煜很滿意這樣的場面,勾起的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容,只是,等聽到那參差不起的歡呼聲的時候,他的臉色變了。
因為他們在叫……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太子殿下千歲,戰神無敵。”
“大將軍威武……”
“三王爺英勇霸氣……恭迎王爺凱旋歸來。”
這仗分明是他和歐陽宇峰打贏的,為何這些人卻在為夏瑾寒歡呼?夏瑾煜瞇起了眼睛,瞥了一眼身側的歐陽宇峰,目光冰冷。
歐陽宇峰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看到夏瑾煜的冰冷目光,只是愣了愣,而后從善如流的拱手,“恭喜王爺凱旋而歸。”
這話雖然是在祝賀,但在此時的夏瑾煜聽來,根本就是在諷刺和挑釁。
他瞇起眼睛,冷冷的道,“是本王要恭喜歐陽少將軍才是。”
歐陽宇峰摸了摸鼻子,也沒有多說什么,騎著馬兒,一路淡然接受百姓們的擁護,來到了風王府。
邊城的風王府已經被士兵包圍起來,里面的財物已經被清理充入國庫,而里面的人,除了已經偷偷逃走的風曜夫婦和風妍妍,其他人都不曾離開。
夏瑾煜住進風王府,便大刀闊斧的將里面的人都抓了起來,然后修書一封送回了京城,接下來的日子都在邊城打理戰爭后的事宜。
歐陽宇峰則是在休息了兩日之后就帶兵回了沙城駐守,以防趙國人再次來犯。
為期十多天的戰事,就此打住,進入了停戰休整階段,但大家心中都明白,戰爭不會就此結束,該來的遲早還會再來……
……
再說上官輕兒。
一路上快馬加鞭,累死了兩匹馬兒,終于在七天后趕到了跟飛雪國交界的虞城。
夏瑾寒在過去七年都留在虞城駐守,故而,上官輕兒一來,城主立刻就開門出來迎接了。
上官輕兒知道,夏瑾寒是不放心她,所以早就在這一路上為她做了安排,累了這么多天,她也不矯情,很爽快的接下了城主的迎接,住進了城主府。
上官輕兒這些年走南闖北的,風餐露宿和連夜趕路對她來說都不是什么問題,白瀾本身就是活死人,就更不知道什么是累了。
但風吹雪和冷天嬌就不一樣了,這些年,他們都在普崖山上休養,雖然每天都有練功,往日經常為了清寒齋的事,跑好幾個城鎮,但那種跟出游差不多的程度,完全無法跟這一次的趕路相比。
所以他們兩人一到城主府就累趴了,倒在床上睡死了過去。
上官輕兒來到曾經夏瑾寒住的房間里,看著這里熟悉的一切,心中感慨萬千,好不容易被壓下去了的思念又再次涌上了心頭了。
沐浴過后,躺在那張舒適的大床上,頓時就覺得安心了。
夏瑾寒已經回京好幾個月了,這里的一切都沒有動過,甚至被子上還有他熟悉的味道。
聞著熟悉的味道,上官輕兒這些日子以來的疲憊完全釋放了出來,她沒日沒夜的趕路,如今身子已經有些承受不住,尤其是聞到屬于夏瑾寒的味道的時候,數日來不能安眠的她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幸福的睡了過去。
懷里抱著柔軟的被子,空氣里都是他的氣息,上官輕兒覺得自己似乎不曾離開過他,此時也還靠在他的懷里安眠。
一夜無夢,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白瀾坐在她的床前,正溫柔的看著她。
“嗯?白瀾?”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剛醒來的她,睡眼朦朧,一臉呆萌。
“醒了?昨夜睡得可好?”白瀾笑著問。
“嗯,挺好的,你怎么來了。”上官輕兒起身,伸了個懶腰,拉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就過來看看。”白瀾淡然的回答。
上官輕兒聳聳肩,換上一身白色的男裝,將長發高高的束起,看起來就像是個俊美的少年。
抵達了虞城,只需要再過兩日兩夜就能抵達飛雪國京城的鳳凰山,抵達霧谷。
上官輕兒心中固然著急,卻沒有立刻趕路,而是打算在虞城休息一日再出發。
接連七八天的趕路,已經消耗了他們太多的能量,她深刻的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要是因為著急而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最后只會壞了大事。
這一天,上官輕兒起身后,吃過早膳,本想去看看風吹雪和冷天嬌,結果門外的梨花告知她,風吹雪和冷天嬌累壞了,早上吃了東西之后又回去睡覺了。
于是,上官輕兒只能帶著梨花和白瀾出去。
許久沒來虞城,這里的一切還是沒變,走在熟悉的接到上,總有一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
上官輕兒過去的七年都在霧谷,說白了其實都在霧谷和虞城之間來回穿梭。夏瑾寒走不開的時候,她就來虞城,她走不開的時候,夏瑾寒就去找她。兩人都沒空的時候就分開一陣子……
多年的時間一晃而過,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曾留下他們的歡笑和記憶。
虞城的街道很熱鬧,上官輕兒和白瀾并肩而行,一如既往的成為了周圍人們的焦點。尤其是白瀾那一頭白發,和他不食人間煙火猶如仙人一般的樣貌,惹得周圍不少女子目光癡迷。
上官輕兒身材比較矮小,卻玉面含笑,淡漠中帶著幾分俏皮,完全是男女老少通殺。
早已經習慣了被人注目的上官輕兒,很淡然的無視了那些熾熱的目光,帶著白瀾在虞城的大街上逛了一圈,吃遍了這一帶的風味小吃,才心滿意足的回去。
當然,說到吃,其實只有她和梨花在吃,更多的時候只有上官輕兒一個人吃,白瀾除了會吸血之外,根本不吃別的東西。
幾人放松過后,又去了一趟虞城的清寒齋巡視了一番,就回到了城主府,這些日子奔波勞累,他們都需要休息。
只是,上官輕兒和梨花白瀾都太過放松,并未留意到大街上的一處閣樓里,有人正用那雙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瞪著她們。要是眼神可以殺死人,那么上官輕兒等人怕是死了好幾次了。
“上官輕兒,是她,居然是她……”這聲音是猙獰的,帶著濃濃的恨意。她的手狠狠的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手心,目眥欲裂。
她身邊的男子聽到這話,臉色一變,隨著女子的目光看去,眼中也染上了恨意,“她就是上官輕兒?”男子指著一身黑衣的梨花。
“不,是那個穿白衣的,就是化成灰,我也記得,上官輕兒,呵呵呵……你居然來送死,我就成全你。”女子面目猙獰,笑聲又尖又細十分刺耳。
男子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起身道,“我去讓跟著她,害死父王母妃,又讓你變成如今這般樣子,今日不手刃這個賤人,我風曜誓不為人。”說罷,他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沒錯,這兩人就是在邊城戰敗,被趙國拋棄了,孤立無援的風家人,風妍妍和風曜。
風曜剛走出門,就遇到了前來看他們的風靖,風靖向來比風曜有頭腦和謀劃,見到風靖,風曜立刻迎上去,激動的道,“二弟,你來的正好,咱們給父王母妃報仇的時候到了。”
風靖聞言蹙眉,道,“哦?”
“方才我和妍妍在窗口上看到了上官輕兒,那個害得我們風家家破人亡的賤人。哈哈哈,我這就派人去盯著她們,這一次他們既然送上門來,絕不能放過他們。”風曜說著,招手喚來了他的隱衛,讓他去盯著還未走遠的上官輕兒等人,看看他們是要去何處。
風靖聞言,目光也變得陰鷙起來,他咬著牙,仇恨瞬間就填滿了內心。
“上官輕兒?很好,今日我不殺了她,誓不為人!”風靖咬牙立誓,然后兄弟兩人就回到房間開始謀劃起來。
是夜,上官輕兒沐浴過后躺在了那張熟悉的床上,消化著方才從霧谷傳來的消息。
果然跟她猜的一樣,慕容晨他們沒有動霧谷的人,但慕容晨手下的兩萬人闖入了霧谷,將霧谷包圍了個徹底。
霧谷到處都是奇門遁甲,一般人是闖不進去的,但,慕容晨身邊還有一個白發男子……
有非影和明夜在,霧谷的陣法遲早是會破的。在上官輕兒離開京城的時候,陣法就被攻破了,慕容晨和非影等人光明正大的住進了上官輕兒的住過的大殿,并且控制了霧谷人的一舉一動。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心里想著要如何才能解救霧谷中的人,慕容蓮如今成為了飛雪國的攝政王,整日里都在忙著飛雪國內部的事務,根本抽不開身,但他即便抽不開身,也不會就這么讓慕容晨威脅了去的。
這么一想,上官輕兒又有些無奈起來,這種事慕容蓮本該是可以處理的,卻還是讓她來了這里,想必是因為非影和明夜的關系吧?
也罷,有些事情,她也是時候該跟他們做個了斷了。
手中的信紙在內力下化成了灰,上官輕兒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忽而想起了什么,起身取來了筆和紙,就開始寫起了信。
離開這么多天了,她一直沒有給夏瑾寒寫過信,雖然夏瑾寒知道她安然無恙,但什么也比不過她親自給他匯報啊?
嘴角帶著一抹甜甜的笑容,上官輕兒在宣紙上寫下了一串串的思念。
寫完,吹干,折好,將信給了門外的梨花,“梨花,傳給殿下。”
梨花眼前一亮,立刻點頭笑著離開了。
上官輕兒回到房間躺下,閉上眼睛,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半夜時分,屋頂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上官輕兒一向淺眠,聽到聲音,她的耳朵動了動,而后繼續沉睡。
不多時,半開著是窗戶就被人推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外面跳了進來,落在了上官輕兒的房間里。
上官輕兒安靜的沉睡,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安靜的睡顏純潔美好。
來人一步步的靠近床榻,最后站在了床榻前,陰狠的目光在看到床榻之上那人干凈無暇的睡顏時,閃過了一抹驚艷。但只是一瞬間,那驚艷就被仇恨取代。
抽出匕首,那人瞇起眼睛,陰狠的看著床上的上官輕兒,舉起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
“噗……”的一聲,原本要刺進床上之人胸口的匕首,卻被人一腳踢開,隨即床上飛出一枚匕首,狠狠刺進了來人右邊的大腿上。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床上的人就已經跳了起來,閃電般的站在了來人的身后,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什么人?”上官輕兒語氣冰冷,跟她那張白嫩的小臉及其不相符。
來人回過神來,手緊緊握成拳頭,居然不怕死的扭頭再次將手中的匕首刺向了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眼中寒光閃過,匕首在那人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然后手起刀落,一舉結束了那人的生命。
本以為這人是一心求死,上官輕兒正專心的成全他,不料這人根本就是為了給他的幫兇下手的時間。
就在上官輕兒的匕首送進那人胸口的時候,她的身后也有一把長劍,直直的刺向她。
上官輕兒冷笑,飛快的收回匕首,一個轉身,手中的銀絲飛舞,瞬間就將到了她胸口的長劍席卷,動彈不得。
夜色中,看不清是什么東西纏住了長劍,上官輕兒身前的黑衣人瞇起眼睛,眼中是滿滿的仇恨,他并沒有抽出自己的劍,而是用足了力氣的將劍推出去,試圖刺傷上官輕兒。
只是,他這樣一用力,長劍不僅沒有刺到上官輕兒,反而被堅韌的銀絲纏得更緊,最后,“砰”“嘩啦啦……”的一聲,長劍在強大的金蠶絲束縛下,斷裂成了碎片,掉落在了地面中。
那人一時收不住力氣,身子往前傾倒,上官輕兒飛快的閃開,讓那人倒在了滿地碎片的地面上,然后抽出軟劍,一腳踩在那人的悲傷,軟劍也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沒想到自己在一個女人的面前,居然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氣得全身都在顫抖。
上官輕兒卻沒有理會這人,對門外道,“梨花,進來點燈。”
梨花聞聲進來,看到房間里的畫面,一點都不驚訝,自顧自的點上燈,就站在了一邊。
“看看是何人。”上官輕兒隨手點了那男子的穴道,問梨花。
梨花一揮手,扯開男子臉上蒙面布,露出了一張憤怒猙獰的臉。
“回太子妃,是風王府的靖王爺。”梨花沉聲回答。
“哦?靖王爺?”上官輕兒在一邊坐下,慵懶的笑著,清澈的雙眸沒有一絲瑕疵。
風靖本以為這一次一定能殺了上官輕兒為風家人報仇,不想這個看起來嬌小的女子,居然這么厲害,這武功,完全在他之上。
風靖抿著嘴,被梨花扯起來坐在地上,身上被點了穴道,手也被梨花綁在了身后,動彈不得。他憤怒的雙眼,對上了上官輕兒,當看到上官輕兒那張白皙如玉,面若桃李,美艷無雙的臉時,眼底閃過一抹驚艷。尤其是那雙純潔的大眼睛,像是一汪清泉,讓人看進去就逃不出來。
上官輕兒看到風靖眼中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想起最近一直在邊城流傳的謠言,眼底露出一抹嘲諷。
“這些日子聽聞靖王爺的英勇事跡,還以為你是個不錯的正人君主子,至少不曾跟你的兄長和妹妹一般不堪,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好色之徒,果然是風王的兒子。”
聽到上官輕兒話語中的諷刺,風靖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緋紅,羞赧的低頭道,“上官輕兒,你可以詆毀我,但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父王。風家有今天,都是你造成的,你害死了我父王和母妃,又將讓我妹妹生不如死,我不會放過你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聞言,上官輕兒咯咯的笑了起來,“呵呵……靖王爺真會說笑,你若是一心求死,本宮可以成全你。”
沒錯,現在的風靖沒有跟她談條件的資本。
風靖惱羞成怒,運功試圖重開穴道,卻奈何他渾身無力,怎么都提不起功力來。吸了吸鼻子,聞到空氣中那股獨特的香味時,風靖方才笑出聲來,“哈哈,怎么,太子妃這是怕我會逃走?”
“不過是保證萬無一失罷了,靖王爺今日既然來了,本宮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說罷,上官輕兒扭頭看了一眼身后死掉的護衛,對梨花道,“清理掉。”
“是,太子妃。”梨花立刻將人拖了出去。
上官輕兒扭頭看向風靖,道,“你說,我要是把你交給皇上,會是什么下場?”
風靖仰起頭,不屑的道,“要殺要剮隨你便!”
上官輕兒笑著搖搖頭,“你想死,可沒這么容易。想活的話,不妨先說說,你那妹妹如今在何處罷?”
“你休想再去害她。”風靖咬牙,目齜欲裂。
上官輕兒聳聳肩,懶懶的道,“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么?你放心,她如今連個妓女都不如,我還不想弄臟了自己的手,不過是很想看看如今的妍郡主是何等風華罷了。”
說罷,上官輕兒對梨花道,“將他看好了,我去會會老朋友。”
“是,太子妃。”梨花恭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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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真心不好寫,唉……這一段會盡快過去的,(*^__^*)嘻嘻……
話說,這兩天又看關于馬航的消息,真真叫人痛心,愿逝者安息……
生命無常,看別人的故事,想自己的人生,不管在什么情況下,希望大家對自己好一點,對身邊的親人和朋友好一點,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有你們陪伴的每一天,我很快樂,謝謝你們╭(╯3╰)╮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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