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上官汐這樣想著,瞇著一只眼睛收尋著新娘的視線。忽然聽到屋里有椅子響動的聲音,她心安,人還在。尹涵亮坐在椅子上,一腳踏在另一張凳子上,肚子餓的都快飛出鳥來了,還管什么皇家禮儀,反正她一向自詡‘武林俠‘女’’,這些斯文禮節(jié),在沒有人的情況下,遵守或者不遵守,反正沒人看見。
至于‘床’上的那位,估計(jì)醉的跟頭死豬似的。
尹涵亮用手去撕桌上的烤*‘腿’,啃了幾口,又拿過酒壺自斟字酌,“有酒有‘肉’,要是今天不是成親日,我想我會更快樂。”
她一個(gè)人美著,卻沒有注意‘床’上正有人慢慢的抬起自己的脖子,努力的想看清楚她的臉。
上官汐努力的抬起脖子,不管那姿勢是多么的高調(diào),她肯定某人是不會注意到的,聽著屋里不多的‘咂巴咂巴’吃的香噴的調(diào)調(diào),應(yīng)該沒有時(shí)間發(fā)現(xiàn)她在躺著裝醉。
‘這個(gè)公主倒有趣兒。’她本以為她會一直傻坐著,等丈夫揭蓋頭,否則就是坐成化石也不敢多動一下,哪知道事情非但不是如此發(fā)展,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公主現(xiàn)在正在啃食她準(zhǔn)備的大餐。
上官汐雖努力抬頭想看清楚大公主的模樣,不過她也不敢抬的太高,或者直接坐起來,嚇人什么的,那是小孩子的把戲。所以看來看去,只看到尹涵亮高抬的‘腿’,上官汐在心中暗暗勾勒著大公主的品行,總感覺有點(diǎn)‘‘女’流氓’。
沒想到皇家典范還能教出這樣的‘女’子,有趣、有趣,上官汐‘精’神大振,想多了解一點(diǎn)這位大公主。
“嗯,終于吃飽了。”尹涵亮舒服的剔牙,這里無人管教,無人看見,就讓她有點(diǎn)江湖‘女’兒的情懷好了,想當(dāng)年在外學(xué)藝都是過著粗獷的生活,哪知道一回來,教條全部往自己身上砸,這個(gè)公主要咋樣,吃飯要咋樣,睡姿要咋樣,說話要咋樣,簡直把人給憋悶死,受了好些年的煎熬,吃了許多苦楚,才略微有點(diǎn)兒‘公主樣兒’。
尹涵亮坐了會兒,眼皮有點(diǎn)發(fā)重,酒有點(diǎn)兒上頭,“這酒中該不會又被下‘藥’了吧?”她甩了甩頭,似乎不像,可能是酒上頭了,后勁可真大,尹涵亮勉力扶著桌子掙扎站了起來,跌跌撞撞,飄來晃去,幾乎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后,又爬了起來,“有意思,打個(gè)醉拳。”
尹涵亮的身子晃來晃去,上官汐睜大著眼睛,還有這樣玩的,嘴巴驚奇的張成了‘O’型,然后看著一個(gè)紅‘色’的身影一點(diǎn)點(diǎn)的退到了‘床’邊,“啊喲。”尹涵亮叫了一句,后腳跟著力點(diǎn)不好,被絆倒了。
上官汐的眼睛睜的更大了,就見一道紅影壓了下來,直‘挺’‘挺’的壓在她身上,壓的她肚子里的水都要噴出來了。她輕輕的‘哦’了下,努力的咬住自己的牙,她現(xiàn)在是裝醉狀態(tài),被這樣一壓,不能出聲。
上官汐把臉埋在被子上死堅(jiān)持,臉痛苦的扭成了包子褶兒。在心里倒數(shù)著,要是上面的那位公主再不啟開,她可就要要踹了。上官汐正這樣想著,尹涵亮又歪歪扭扭的爬起來,伸手‘亂’‘摸’了一下,瞇著眼睛道:“這是什么?”手正中上官汐的屁股,還小小的捏了兩下,“還蠻軟的。”
說者無心,聽者冒火。
上官汐對著被子面都快噴火了,對方身為一個(gè)古代的公主,應(yīng)該是各路‘婦’‘女’禮儀的典范,現(xiàn)在趁著‘夫君’醉倒之際,公然調(diào)戲,此等罪名不曉得在不在‘七出’之內(nèi),否則‘休無赦’。
眼見著尹涵亮還沒‘摸’完,又拉她身上的紅繡球的帶子愣是把她給拉了起來,臉上的紅蓋頭直接掉落。
上官汐面對著尹涵亮,“咦?”這不是上次跟她吵架的那位二公主的‘‘侍’‘女’’小櫻,為什么她會在這里?難道實(shí)際上她不是‘侍’‘女’,而是大公主?不對啊,上次看畫像的時(shí)候,大公主明明長的不是這樣的,若是,上官沮也不會讓她有機(jī)會看到了,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是皇上‘以次充好’,還是用宮‘女’冒充公主?太可惡了,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上官汐正要抓住機(jī)會理論一番,卻被尹涵亮拉的到處‘亂’轉(zhuǎn),這該死的‘紅繡球’,尹涵亮扯了幾下,就給拉直了,然后把上官汐一圈一圈的綁了起來,捆成粽子,丟在了‘床’里。
“好痛。”不過這情形有點(diǎn)不對勁,公主這么強(qiáng)悍,難道是要對她‘霸王硬上弓’?想起之前‘集英社’的那幾位‘早熟’的小姑娘,上官汐擔(dān)心這位從挾耳熏目染’的公主,也許……
尹涵亮爬上了‘床’,半跪著,對著上官汐就是一頓狠戳。“竟然想娶本宮,你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上官沮,本宮是那種你想娶就娶的‘女’人嗎?你也不到外面打聽打聽,你要娶誰不好,干嘛非要娶我,我大皇姐多好,又溫柔又體貼,你娶她是你的福氣,干嘛來攪‘亂’我的人生,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好想捅你一百個(gè)窟窿。”
上官汐心道:“她剛才說什么來著,上官沮?我是上官汐。大皇姐?大公主之前還有皇姐嗎?”上官汐在瞬間的停頓之后,問道:“你是二公主?”
“怎么,知道我是尹涵亮,你怕了?”尹涵亮得意的笑著,眼前的事物在慢慢的晃著,然后她人一下子栽倒。
上官汐‘毛’‘毛’蟲一樣移動著,用腳踢一踢尹涵亮,“這就睡死了?也難怪,喝了那么多酒,要知道這可是純正的高粱酒,就是為了防止裝醉不成,用來灌醉某人的,沒想到有人自己喝醉了,嘿嘿,再好不過。不過從她嘴里冒出來的話太勁爆了,你是尹涵亮,我是上官汐,你要嫁給上官沮,結(jié)果跑我房間里來了,這真是天賜良機(jī),尹涵亮,還記得你打我巴掌那事么?”
她上官汐可不是什么寬容仁慈之人,人打她一巴掌,她要免費(fèi)送人家兩巴掌,這才叫公平,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還有那個(gè)上官沮,想巴結(jié)上二公主這棵大樹,哪知道,機(jī)關(guān)算盡太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故事不是忒有趣么,只要一想到明早上官沮可能有的大便臉,不知道為什么這段日子所有的不快讓人想起來都大快人心。
上官汐心中已擬好‘一石兩鳥’之計(jì),明早就等著看好戲好了,只不過……她打了個(gè)哈欠,她也困了,用腳踢開被子,努力的往里鉆,誰叫整個(gè)人都被捆住了,對著尹涵亮哼了一聲,“可惡的‘女’人,等著萬惡的下場吧!”
且說上官沮喝醉被一幫人抬回去之后,放倒在‘床’上,其余人就跟著出去,新房房‘門’被鎖上,有人想要鬧‘洞’房。
“算了,上官兄都醉成那樣了,你們還鬧,有什么事明兒再說。”
“對,明兒大家伙兒可不要放過上官兄,得好好的盤問他。”
大家不舍的離開了新房,屋內(nèi),只有上官沮四橫八躺,還有小小的鼻音,紅蓋頭下,尹遲涼十分緊張,手緊緊的抓著裙子,緊張的幾乎要把裙子撕出個(gè)‘洞’來,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揭蓋頭,心臟緊張的‘亂’打鼓。
尹遲涼慢慢的轉(zhuǎn)過頭,轉(zhuǎn)向‘床’里,用手掀起紅蓋頭一角,見‘床’上醉倒之人,竟然是——
她一下扯了紅蓋頭,頓時(shí)慌‘亂’。“怎么會是他?”上次見面已是許多日子前的事,可這張臉卻怎么也無法忘記,大紅的新郎禮服正穿在上官沮身上。“不會呀,是不是哪里搞錯(cuò)了?”尹遲涼幾乎坐不住,這樣大事,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對換新娘,這是什么時(shí)候發(fā)生的事,她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難道她是和這個(gè)人成親了?
尹遲涼坐立不安,在屋里走來走去,大約走了一刻鐘,走的頭暈了,才有空坐下來思考這個(gè)問題。她再次望向了躺在‘床’上之人,沒錯(cuò),是上官沮。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但是皇上的圣旨卻把他指給了她二皇妹。
“也不知道涵亮如何了,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狀況?還是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我要不要走出去告訴別人,趁事情沒有發(fā)展到不可收拾地步之前,告訴人一聲。”尹遲涼萬分矛盾,想要嫁的人就在眼前,這到底是天意,還是捉‘弄’,她該如何決定這件事?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
尹遲涼搖著頭,她坐了很久,坐的越久,心里的想法就如淋了雨水的雜草一般瘋狂的滋長著,她只是一個(gè)普通的‘女’人,渴望普通的家庭生活和自己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和愛人生幾個(gè)可愛的孩子,她愿足矣,然而上天捉‘弄’,讓她嫁給自己并不喜歡的人,她也痛苦過,好不容易調(diào)整了自己的心情,接受了命運(yùn)的安排,誰能想到會在此時(shí)此刻有了別樣的轉(zhuǎn)機(jī)。
“這是否是天意?我是否該將錯(cuò)就錯(cuò),老天爺你能否告訴遲涼,遲涼該如何選擇?只可惜,大公子選擇的是涵亮,如果知道我不是,一定會鬧的天下不太平。”這樣做不是,那樣做又不是,尹遲涼的人生突然劃在了‘左右為難’的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