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遲涼一出來,許慶就迎上前來,接著她。“大公主,話都說完了?”
“我們走。”
許慶將尹遲涼送上馬車,眼見著她走遠(yuǎn)了,這才折回天牢。他還有好戲可唱,不能白白的便宜了上官雲(yún)的兒子。
上官沮聞得腳步聲,以爲(wèi)尹遲涼回來,故意轉(zhuǎn)過身去不見,卻聽見許慶笑出聲來。“大好大的架子,連本官也不見麼。”
“我們沒什麼可說的。”
“大公子認(rèn)了罪,我們自然沒什麼可說的,可是現(xiàn)在大公子拒不認(rèn)罪,你說,本官該如何行事纔好?”
“久經(jīng)官場,連這種事也不知道嗎?”
許慶笑說:“原先是知道的,知道你是上官雲(yún)的兒子,本官就不得不掂量了。”
“這真是大人聰明的地方,你最好乖乖的放我出去,別被我那二弟忽悠了,我若知道,想必也不會虧待了大人。”他提出條件,要跟許慶做筆交易,只是他揹著他,卻沒有看見許慶嘴邊嘲諷的笑容。
想用上官雲(yún)的名號來收買他許慶,真是愚蠢。不過不愚蠢,他還有點(diǎn)不好嘲笑,不是麼?比他老子可差遠(yuǎn)了,沒有耐心。
“本官人微言輕,而上官大公子的犯罪證據(jù)也是確鑿,最重要的是這是公主報的案,本官不敢輕視職責(zé),只好委屈大公子,等令尊向皇上求情了。”
他瀟灑一轉(zhuǎn)身,心想著:“把我當(dāng)成什麼人了 ,上官沮,上官雲(yún),哼,都是隻會對付兄弟的小癟三,果然是父子,一樣的無恥,一樣的不要臉。”
上官沮沒想到許慶會來這一茬,算了,他現(xiàn)在人在天牢,還是安分一點(diǎn)好,只要等他父王歸來,這些人,他通通都要處理。
且說,尹遲涼上了上官汐的馬車,上官汐扶她坐好。“大嫂來了。”
“你別動,本宮自己坐就成。”
上官汐向她道歉,“我沒和大哥談得攏,出了點(diǎn)岔子。”
“無妨,本宮也是,本宮同他好好說,要他坦白從寬,他竟然對本宮恨意交加。”說了那些話,上官沮要是沒反應(yīng),怕也不可能,尹遲涼暗暗揣測著。
兩人均嘆氣,只不過做給彼此看罷了。回了逍遙府,夜泊忙回屋稟報,屋裡人忙著出迎。
馬太君在前問道:“消息打聽的如何了?”
“太君先回大廳坐著,容汐兒慢慢說來。”
“好好。翠綠、玉環(huán)扶著老身。”馬太君顫巍巍的往回走,李曉芙上前來攙扶。
“太君,您慢些。”她眼睛都哭腫了,不像裝的。上官汐心裡憐惜,只是五內(nèi)又是一番心思,這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是恨多於憐的。
上官汐猶豫再三,才把事情的真相娓娓道來。“這次是言之確鑿的罪,你道這次劫莊子上的貨物的是誰?正是大哥安排的人,而且還留下了人證,殺了許多人,費(fèi)盡心思就是爲(wèi)了讓我難堪。”
馬太君的臉色不好,李曉芙也是。她道:“沮兒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你是他弟弟。”
“是,汐兒聽後也不明白,就去問大哥,大哥他恨我入骨,要我死!這話他清清楚楚從口裡說出來。”這下?lián)Q她感傷了流淚了。“汐兒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要大哥這樣恨我,就算讓我死,我也不會皺下眉頭,但總要讓我死的明明白白。”
她哽咽著,烘托著哀傷的氣氛,她亦是演戲好手,三秒鐘落淚不是開玩笑的。
馬太君連連喊:“作孽,作孽啊,這是天要亡我逍遙府,亡我上官氏。”
非天亡也,實(shí)乃自取滅亡。
爲(wèi)著這個緣故,馬太君閉嘴了,她還有什麼好說。大孫子要?dú)⒍O子,結(jié)果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送他兩字——活該!她不會爲(wèi)他求情的,這樣的孫子,她寧願沒有。
馬太君對身邊的丫頭道:“翠綠、玉環(huán),扶我回屋,坐了這半天,我也累了。”
翠綠、玉環(huán)應(yīng)著,清脆的聲音就像是被雪掩蓋下的蔥綠的樹,爆發(fā)出別樣的生機(jī)。
李曉芙連連哭喊。“太君,您別丟下沮兒。”
“曉芙,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也罷。”她連連擺手去了,心痛如刀絞。還能求誰,這裡誰也不會爲(wèi)她說話,不由得用帕子擦著眼淚回屋了,她得等上官雲(yún)回來,只盼著他能快些、再快些。
林月巖也不知說什麼好,她問尹遲涼,“公主接下來有何打算?”男人犯了錯,最苦的便是女人了。
“母妃不用擔(dān)心,本宮自會打算,勞您費(fèi)心,實(shí)在過意不去。他是咎由自取,本宮明白的,會好好繼續(xù)下去。”
“難爲(wèi)你。”
林月巖的愛護(hù)就像一件棉襖,暖在尹遲涼的心上。她在意上官汐,亦在乎上官汐的親孃。
“沒關(guān)係。”
上官汐要送林月巖回屋 ,被林月巖拒絕,“公主一個人,你送送她,別讓女孩子在雪裡摔了。”
“知道了。”上官汐心中翻白眼,難道她就不是女孩子?做孃的總有點(diǎn)偏心別人家的。
看著林月巖離開,上官汐爽快的說道:“我送大嫂。”
“你母妃真好。”
上官汐笑笑。
屋外冷風(fēng)吹來,她實(shí)在不願意在外待著。把尹遲涼送回去,她就可回她的小暖窩,不知道尹涵亮起牀了沒有,還是像小老鼠似的在牀上偷懶。
尹遲涼見她高興,便問:“怎麼了?”
“沒有,我送你回去,大嫂仔細(xì)。”她仍然細(xì)心,溫柔,讓尹遲涼覺得暖,冷久了的人,見到一點(diǎn)溫暖就會感激不盡。
尹遲涼一出現(xiàn),秋桐就撲了上來,雙手捂住她的手,:“公主怎麼到現(xiàn)在纔回來,急死奴婢了。”
“本宮不是讓人帶話給你,你沒聽見嗎?”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才覺得難過,公主怎麼可以撂下奴婢自己走,難道奴婢就這樣不值得信任?”她絮絮叨叨,像是受了什麼大委屈,上官汐早趁著兩人說話的時候離開了,反正這裡有秋桐照應(yīng)著,應(yīng)該不成問題。
她一回西院,就大呼小叫。
“我回來了,怎麼沒有人來迎接我?”
絲柔從她面前,客氣的丟了兩個斜眼給她,她沒意思,只好進(jìn)屋,在屋裡找了一圈,沒人。
正可惜時,尹涵亮從門後跳出來,瞎嚷嚷,把她嚇一跳。
“調(diào)皮。”
尹涵亮笑著上前挽住她的手臂,“上哪裡去,都不同本宮招呼,你難道就不怕本宮誤會你找別的姑娘去?”
“你別說我還真找別的姑娘了,親愛的公主,你怎麼可以猜的這麼準(zhǔn)?”
“哼!”尹涵亮鬆了手臂,“你就這樣對本宮,上官汐你長本事了,一對你好,就死皮賴臉,上房揭瓦。”
“我哪有那本事,我又不是公主,還會輕功,會飛檐走壁。”
尹涵亮氣惱著,用二指掐發(fā)泄她的‘憤憤不平’,結(jié)果入手的卻是厚厚的棉襖,把她氣了個半死。
上官汐在旁大笑,“跟你開玩笑,你就這點(diǎn)小氣量,好歹也相信我一下。”
“誰說不信你了,本宮就知道你逗本宮玩,我不過配合你一下,讓你一下。”她又去挽上官汐的手臂,“說吧,忙什麼去了,允許你實(shí)話實(shí)說,否則雞毛撣子伺候。”
“吼,這樣兇。要是以後沒人敢娶你怎麼辦?”
“不怕,本宮死賴在你這了,要不你就收了本宮?”
“嘿嘿嘿……”上官汐裝傻,話題爲(wèi)什麼又轉(zhuǎn)到這上來了。“你不想知道我一大早上的跟誰出去了?”
“知道是想知道,不過你要是想告訴本宮,你自己會說的,不必本宮問你,若是問你,你反而不說,本宮豈不是要尷尬死。”
“你倒是瞭解我。”
“這麼多日子也不是白在一起的。”
“我和你大皇姐去了大理寺看過我大哥了。”
尹涵亮忙問道:“他如何了?全家肯定都爲(wèi)他急死了,你這一趟去可有收穫。”
“有,他要弄死我。我想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了,所以我要告訴你,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護(hù)衛(wèi)也要加強(qiáng),萬一他發(fā)起瘋來,傷了你可怎麼好。”
尹涵亮道:“你還是關(guān)心你自己好了,本宮至少還有武功護(hù)體,他要是想對付你,自然先找你麻煩,你別擔(dān)心本宮。”不過上官汐把她記在心上,她還是很開心的,嘴角溢出甜蜜,被人捧在心上的感覺就是好。
上官汐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只是這事她不便直接說出口。“大哥出了事,大嫂心裡孤單,你要是有時間就去看看她,別讓她一個人待在屋裡胡思亂想。”
“也難爲(wèi)你想的周到,本宮和大皇姐雖同在屋檐下,卻不比在宮裡親密,本宮心裡一直很可惜,可上官沮和你有罅隙,本宮不得不注意,遠(yuǎn)離大皇姐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hù),現(xiàn)在好了,上官沮不在,本宮也應(yīng)該去和她說說體己話。”
尹涵亮這樣說,上官汐也放心下來。她絕對不能跟尹涵亮講,尹遲涼對她似乎真的有意思。
她得保持距離,再保持距離。她的一顆心真的很小,齊人之福是享不了的,何況尹遲涼並不瞭解真相。
瞭解了真相,只怕會弄的更麻煩。上官汐嘆口氣,尹涵亮問她在想什麼,她說了別的敷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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