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身世之謎
伊馬轉過身去,用一種很是兇狠,很是仇視的目光掃視了下眾人,喘著粗氣道,“這是娘的位置,誰也搶不走,誰想搶娘的位置,我就跟他拼命。”
他隨即又轉過身緊緊握著張悅的手道,“娘,淳兒會保護你,你不要怕,淳兒會保護你的,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淳兒也會保護你的,這是你的位置,誰也搶不走。”
呃……
姚紅姑等人都一頭霧水,張悅想站起來,但是伊馬卻不讓她起來,她只得苦笑一聲朝著大家說道,“你們別在意,這孩子小時候受了點刺激。”說罷她悄悄指了指腦子,大家這才恍然大悟。
虎娃的一顆心也同時落了地,原本還以為是張悅家新請的伙計,現在看來既然不是,那他心里的敵意自然就消失了,又聽說他腦子有病,就越發同情了。
他上前一步,探出手牽了牽伊馬的衣服,“剛才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我們以后當好朋友好不好?”
伊馬仍然有些敵意的看著他,“你,你們不搶我娘的位置,我就跟你們玩。”
方氏忙配合的說道,“不搶,不搶,這位置就是你母親的,誰也搶不走。”
張悅也開導他道,“伊馬,你看,這是灶前面,這是燒鍋的位置,不管是娘,還是你方嬸子,或是姚嬸子,你虎娃弟弟,梨童弟弟,只要是幫忙燒鍋的人都可以坐。”
張悅解釋到一半,看那伊馬眉頭直皺,好像又要犯病了,趕緊添補了一句,“不過他們都是替我們家做伙計的,他們只是幫助而已,不管如何,這位置,甚至包括這房子里的一切,都是你母親我的。”
伊馬這才將信將疑,“真的,他們不會搶走娘的位置?”
大家都點頭,他這才放松下來,鼓著嘴道,“好吧,看在娘的面子上,我就讓你們坐一坐,不過你們千萬不要想搶走我娘的位置,否則我公孫淳可不是好欺負的。”
張悅耳朵一尖,聽到三個字,激動起來,“娘考考你,你說娘叫什么名字?”既然爹不能問,那就問他的母親名字好了。
公孫淳笑起來,“娘,淳兒都十歲了,是大人了,這么幼稚的問題居然也拿來考我,我當然知道啊,娘姓上官,閨名一個綺字嘛。”說完他還得意洋洋的仰起小臉兒一副等待被夸獎的樣子。
他說他是十歲了,猶記得何春提過,他是十歲那年渾身是血,滿是刀傷,昏倒在他們村子門口的,難道說這孩子的記憶還停留在十歲以前?
張悅繼續問,“嗯,我們家淳兒果然聰明,那娘再考考你,你能說出外公和他婆的名字嗎?”
公孫淳眨了眨眼睛,正想開口,卻突然小臉一皺,隨即用雙手捧住腦袋,“啊……好痛,腦子里面好像有東西在刺一樣,好痛,娘,淳兒的頭好痛。”
“好好好,娘不問了,不問了,別想了,快別想了,不想就不痛了!”張悅忙將公孫淳摟到懷里安慰了許久,他的臉色才好了些。
待他正常一些后,張悅又小心翼翼的給他介紹了方氏等人,沒想到的是,公孫淳居然朝著他們行禮,那有禮有倨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公子哥兒。
這里最讓虎娃吃驚和感到喜悅的是,他竟是和公孫淳能聊到一塊去,說些什么書籍上的事情時,公孫淳居然能說的頭頭是道,而且還頗有見解呢。
梨童看著公孫淳依偎在張悅身邊,一臉幸福的小模樣,心里微微有些酸意。
由于公孫淳一早上起來,把活計都干的差不多了,所以梨童等人過來了,倒是沒活可做了,方氏和姚紅姑,則幫著張悅和面粉揉面團。
張悅就教姚紅姑削柳葉面,剛開始的時候,她著實浪費了不少,都切成了面疙瘩,但是她悟性不錯,過了一小會之后,總算像模像樣了。
張悅則是用昨晚處理過的牛乳在做牛(奶)小饅頭,今天這么多小孩子,正好做點給他們吃吃。
三個女人一邊忙著手里的活計一邊聊天,說起昨天的事來,方氏還老大不好意思,連假都沒來得及請下,實在是曾氏跑去一鬧,把家里的東西砸掉了大半,她得好一番收拾。
后半夜的時候,狗娃被曾氏和姚進華當時的兇模樣給嚇著了,還發熱了,又慌手慌腳的請大夫看病,這才耽誤了來上工。
張悅已經知道真實原因了,哪里會怪她。再說那曾氏和姚進華被她嚇的夠嗆,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只是一想到李梅花挨了板子,還不消停,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看來還得想辦法再好好整治下她才行。
她一邊揉著面團一邊心里琢磨開來,不知道關于錢厚生和小姨子私奔的那個謠言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或許張悅可以利用此次機會,來個落井下石,狠狠坑錢記一筆。
不知道是不是公堂那件事影響,最近兩天張悅面館的生意有些清淡,來吃的人也少了許多,甚至有些人路過她的面館時,還加快了步伐。
“二位大人巡邏呢,有沒有吃早飯,沒吃的話,進來坐坐?”李嚴氏坐在門口,聽見那邊傳來腳步聲,還有趙林和程前二人說話的聲音,忙站起來,陪著笑臉招呼著。
程前和趙林朝著李嚴氏抱了抱拳,“老人家有心了,只不過我們兄弟幾個正在執行公務呢,以后有空定然前來叨討。”說罷便轉身喊著身后的幾個衙役走開了。
“大人慢走啊,有什么需要請盡管來鋪子里。”
張悅煮好了早飯,過來扶婆婆,看著幾個衙役遠去的背影,心想自己還算是走運的,這個不知名的洪朝好像還算太平,而且這青峰縣的縣令也是好官,這些衙役們也都很是仗義。
否則如果遇上那等只會吃拿百姓都不吐骨頭的蛀蟲,她除了承受又有什么辦法呢。
姚紅姑家的蒸籠蓋子昨天被曾氏弄壞了,今天還得重新買一個,這樣的小事,讓梨童去做就好了,數好了銅錢遞給他,讓他帶著狗娃虎娃等人一起出去玩。
虎娃卻是不肯,現在正拿本書,有模有樣的跟公孫淳請教一個問題,公孫淳也認真的指導起來。
“吃過晌午飯,我們就把家伙物件兒搬到驛館的空園子里去,再把蜂窩煤和爐子也帶過去,今天先試試看,好不好用。”張悅交待一句,姚紅姑就答應一句。
今天的姚紅姑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同了,具體是哪里不同,張悅也說不出來,她打算一會逮著空,問問梨童。
新鮮的牛(奶)小饅頭出爐了,張悅先把要送給城里認識富戶家里的份子留下來,剩下的則是散給孩子們吃了。
他們剛吃完,正在收拾物件的時候,何春和何大爺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四十幾歲,滿臉絡腮胡子的黑臉漢子,聽說是何家村的村長,叫何大宏。
“伊馬給張老板添麻煩了,我們現在就把他帶回村里去。”何大宏說罷就要上前拉公孫淳,公孫淳有些哀哀的看著張悅,張悅忙道,“快回去照顧牛羊,擠了牛乳才能回來呀?”
公孫淳這才又再次歡喜起來,拉著何春的手,“春大哥,我們回村。”
不僅是何春,何大爺,何大宏,都驚住了,“這孩子,這孩子他竟開口說話了,還笑了?”
何大爺突然就朝著張悅跪了下來,把張悅嚇一跳,“大爺,你這是干什么?”
“街坊上的人都傳說張老板是受神仙保佑的人,開始時老漢還不怎么信,但是現在老漢我信了,要不是神仙出手,伊馬怎么可能會變好啊?快,伊馬,快點告訴爺爺,你家住兒,你叫什么名字,爺爺也好送你回家呀?”
公孫淳古怪的看著張悅,“娘,我的家不就在這兒嗎?何爺爺為什么這樣問啊,你不就是我娘嗎?”
昨晚公孫淳把張悅當成娘的事,何大爺已經聽說了,一看他這樣,分明是還沒好啊?
張悅也無奈的攤手,“自從昨晚開始,他就這樣了,堅決的認定我就是他的母親,他好像不喜歡他爹,一提就會害怕,現在只知道他自己叫公孫淳,他的母親叫上官綺。何村長,你們不妨去打聽打聽,這兒哪有人家姓公孫和上官的?”
何大宏低頭想了想道,“我在這兒住了一輩子了,青峰縣的姓兒也多也雜,但是倒沒聽說過有姓公孫和上官的。”
姚紅姑突然出聲道,“你不是和官府里的人挺熟的嗎,要不請他們幫忙問問?”
對呀,張悅一拍大腿,她怎么事兒到了頭上,倒是忘記了。
“行,正好我們要去驛館,到時候我再托人問問,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如果真能替他找到家人,也是功德一件。”
大家都唏噓感嘆的確如此。
何大宏立即拿出一張契紙來,雖然張悅口頭上說全要伊馬的牛乳,但是這口頭說的畢竟不能算數嘛,他們也怕張悅改變主意,是以特意請村里的秀才寫了這張合作書。
張悅自然是沒意見,不過在簽字畫名的時候,張悅多了個心眼,讓公孫淳自己畫了,至于何大爺和何大宏村長只是保證人罷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