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看鋪?zhàn)?
既然有了那一頁撿到的“菜譜”充當(dāng)幌子,張悅索性手腳也放開了,便將自己想到的骨頭湯面也說成是那上面看到的,并且第一次在家里試著制作,拿給李嚴(yán)氏嘗。
用豬骨頭雞鴨骨頭燉出來的濃濃的湯汁,加上十分柔韌有勁道的面條,灑上蔥花或是拌上鮮嫩的菜葉,李嚴(yán)氏真是吃的十分痛快,她這個評委也給出了很高的評價(jià)。
“不虧是李家祖?zhèn)鞯牟俗V,這面條吃起來味真是不錯。”張悅看著李嚴(yán)氏將功勞都?xì)w到李家祖宗身上,心里雖然有一小縷縷不舒服,但是想想也就釋然了。
管它來自哪里,能賺到錢,讓日子過的舒服一些,這才是重點(diǎn)。
“娘,我想等把鋪?zhàn)拥氖掷m(xù)辦好后,我們娘倆就搬過去,主要就賣這骨湯面,您覺得行不行?”
李嚴(yán)氏一拍大腿,滿臉興奮,“行啊,怎么不行?”
“那你看賣多少錢一碗啊,我昨兒個在街上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人家那清湯寡水的面都要五個銅子一碗呢,你說我們賣十個銅錢一碗,有人吃不?”
李嚴(yán)氏沉吟了會道,“這大骨頭平常也少人吃,價(jià)格應(yīng)該不貴吧,估摸著一個銅子一斤能買到,其它骨頭應(yīng)該也差不多,我來替你算算啊,一斤骨頭總能熬出兩斤湯來,而且這骨頭還能反復(fù)熬,一碗面條最多也就是損耗那么一小勺的骨頭湯,再加上面粉和鹽的成本約摸著大概有三個銅錢一碗,嗯,人家一碗賣五個錢,我們就賣六到八個錢,按最少的算,一天下來總也要賣個二十碗,就是純賺四十到八十個銅錢了。行,我看這個辦法行!”
一天純賺四十銅錢,這在以前李嚴(yán)氏可是想也不敢想事,以前悅娘去售粥,兩個銅板一碗,每天最多賣個十來碗,也就是二十個銅板,而且去掉成本,也就賺十來個銅板,扣去這房子每月的房租,婆媳有時候還得餓肚子。
婆媳倆暢想完了美好未來之后,就由張悅扶著李嚴(yán)氏,兩個人一起上街去看那鋪?zhàn)樱热ヴ浯滠幘茦牵顕?yán)氏自然是千恩萬謝的給柳平潮磕了頭,仔細(xì)聽著柳平潮講話,感覺為人好像不是想象中的那樣,便又稍稍放了心下來。
柳平潮找的那間鋪?zhàn)邮窃谖飨镒涌诟浇镒呷畞聿剑锌陔m然不是太好,但是人流也不少,而且周邊也有幾家售賣布匹和小玩意兒的店子。
那店主原是外鄉(xiāng)人,在這里賣了一陣子包子,生意馬馬虎虎過得去,也就糊口飯吃,突聞家鄉(xiāng)的兄長中了舉人,便紛紛轉(zhuǎn)讓了鋪?zhàn)樱瑪y家?guī)Э诘幕乩霞也涓Hチ恕?
因著柳平潮人脈廣,如果是張悅自己出面的話,恐怕這鋪?zhàn)記]有八十倆拿不下來,但是柳平潮出馬卻是五十五倆就盤了下來。那店家也可能是存著結(jié)交的心思,不但讓價(jià)至此,而且連店子里的桌椅餐具等都沒帶走。
張悅基本上不用多布置,直接買了鍋具和材料都可以開店了。
張悅扶著婆婆跟著小伙計(jì)打量著眼前的鋪?zhàn)樱钋懊嬗幸粔K空地,是用來擺放蒸籠和爐子的地方,再朝里一點(diǎn)擺放著三四張粗糙的桌子,旁邊有幾個站的不太穩(wěn)當(dāng)?shù)哪绢^板凳。穿過一條窄小的通道就是后面有一個小院子,院子中央還種著幾顆果樹,靠院子最旁邊居然還有口井,井上蓋著木頭蓋子,上面落了幾片枯葉和焦黃的花瓣。
院子最后是兩間房子,左面這間大點(diǎn),里面空蕩蕩的,啥都沒有,估計(jì)床鋪等物應(yīng)該是被搬走了,墻邊零零散散的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破舊衣裳還有一些斷裂的木頭。右面那間略小,卻是廚房,墻角還殘留著一些松毛和枯枝,墻角擺著一個三只腳的碗廚,破損不堪了,灶臺砌的倒是全乎,而且還有兩口鍋的灶,只是鐵鍋已經(jīng)被抬走了,只留下兩個灶洞,灶里還堵了滿灶膛的草灰。
張悅將自己看到的都描述給婆婆聽,她一邊聽一邊點(diǎn)頭,時而感嘆起來,如果不是因?yàn)槟切┤税牙罴业恼拥至藗麄円膊挥米∧敲葱〉脑钗萘恕?
“娘,只要我們肯努力,肯用心,日子一定會越發(fā)紅火的,到時候我們不但要把李家的老宅子贖回來,我還要買大宅子讓娘住。”
李嚴(yán)氏激動的只會哎哎的答應(yīng)著了。
張悅發(fā)現(xiàn)那灶膛與這邊的房間只有一墻之隔,心里隱約有個什么想法一閃而過,急切的問道,“娘,咱這里的冬天冷不冷啊?”
李嚴(yán)氏微微錯愕,“什么意思?”
張悅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忙補(bǔ)救道,“娘,我的意思是說,今年夏天天挺熱的,不知道今年冬天會不會比去年冬天還要冷呢?”
“是啊,這天兒也真奇怪,一會冷一會熱的,我還記得去年下了老大的雪,可凍死了,幸好隔壁的王嬸子借了個火桶給我們,要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過活?”
火桶?張悅腦海里浮出一個印象,似乎是像少數(shù)民族的筒裙一樣,上面細(xì)小下面圓大,中間隔著木板的篩子,下面放一個瓦壇裝了燒著的木材火,有的時候那些木材還未燒著就會不斷的冒出青煙,坐在里面的人一邊溫暖著一邊承受著煙熏火撩,那滋味可不好受。
她突然想到了北方的炕,再仔細(xì)打量了下這灶膛和右邊房間的距離,心里果斷決定了。
李嚴(yán)氏坐在院子里,看不太清張悅忙里忙外的在丈量啥,她只是瞇著眼,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不太清楚的天空,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好了的緣故,眼睛好像比以前的清晰度高一點(diǎn)了。
“悅娘啊,剛才你說這院子里有一片空地?”
張悅正在考量設(shè)計(jì)炕的可行性,聽見了婆婆的問話,便隨口應(yīng)了聲,李嚴(yán)氏立即欣喜的說道,“等我們搬過的時候,就把這院里的地翻騰翻騰,種上小菜兒,也能省一筆開銷呢。正好這里有井,澆水也方便。只是不知道那果樹是啥樹啊,桃樹還是杏樹?”
李嚴(yán)氏正要高聲問話的時候,突然聽見悅娘驚恐的尖叫聲從廚房的方向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