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謹與韓信領兵過堯關,晚上宿營的時候,韓信偷偷派人截取了後面的軍糧,然後向皇甫告道:“司馬欣放我們入堯關,卻不讓糧草進來,分明是包藏禍心啊!”
皇甫謹將信將疑,派使者要到堯關問個明白。韓信半夜襲殺了使者,讓人扮成司馬欣的士卒將頭顱送還。皇甫大驚,立即親自領兵到堯關問個清楚,等皇甫兵到堯關之後,關上亂箭射下。原來韓信在此之前讓人射箭入關,說明日魏軍會來攻打關隘。看到魏軍前來,守將果然中計,讓人射箭逼退了魏軍。
皇甫謹驚惶回營,回到營中,皇甫謹向韓信問道:“爲何司馬欣要致我們於死地?”
韓信嘆氣說道:“肯定是司馬欣意欲降秦之故!”
皇甫謹不信,說道:“司馬欣跟楚王關係匪淺,他怎麼會投靠秦王呢?”
韓信道:“司馬欣是章邯的部下,如果他不投降秦王,你認爲憑他能守住內史嗎?皇甫兄,你要明白,司馬欣不再是區區長史,他已經是塞王了。”
皇甫問:“長史如何?塞王又如何?”
韓信答道:“心變了。”
皇甫猶疑不定,第二天,韓信持司馬欣的密信來見他。皇甫一看,頓時勃然大怒,原來信中司馬讓韓信投奔秦王,許以大司馬之職,讓他暗中殺掉皇甫,好收二萬魏兵。
韓信道:“司馬欣見我兵少,誤以爲我不受西鄉王重用,所以想來策反。他卻不知道西鄉王築臺拜將,對我恩同再造。”皇甫亦知道韓信的事蹟,對他還頗爲羨慕。此時聽韓信這麼一說,也認定了司馬欣是鐵了心將他們困死在內史。他向韓信問計,韓信答道:“如今我們被困死在內史,現在還沒有軍糧接濟,如果不反抗就必死無疑。爲今之計,只有做殊死一搏,偷襲咸陽,殺掉司馬欣!”
皇甫大驚,問道:“我們攻打堯關回去不行嗎?”
韓信道:“你知道漢中同關中接壤,兩地都免不了派些奸細,我從奸細那裡得知,堯關、武關之上聚集了重兵,看來司馬欣早做了手段,如果現在在回頭,那就必死無疑了啊!”
皇甫聽了韓信之言,頓時絕了返還的念頭,開始與韓信商議如何攻打咸陽。韓信假意說道:“如今魏軍有兩萬,西鄉軍只有四千,這裡你是主將,你說了算!”
皇甫聽聞此言,對韓信再無疑惑。他立即找來地圖,研究該如何偷襲咸陽。二人在帳中,說話的一直是皇甫謹,韓信只是在旁邊應承,時不時點頭答應。皇甫謹見韓信附和,心中非常高興,有時候話說多了竟然開始手舞足蹈,韓信都是笑顏以對。二人商談了半天,臨走的時候,皇甫覺得韓信這人還不錯,他說了很多東西,到最後都記不得了,不過腦海中還殘留了一條信息,那就是取霸上之糧直上咸陽。
第二天,皇甫興奮的找到韓信,對他說:“我們不打藍田,直接渡灞水到霸上,取霸上之糧直襲咸陽!”
韓信聽到後滿口讚歎,吹得皇甫都飄飄然了。
行軍的時候,韓信將西鄉軍攜帶的糧草分給了皇甫謹,更是讓皇甫感動。二人領軍取竹做筏,渡過了灞水,包圍了霸上,霸上的塞軍稀少,見來犯之敵甚多就投降了。大軍取霸上之糧後,就立即出發。急行軍三天,大軍趕到了咸陽。等到大軍攻城的時候,咸陽城中都沒有反應。大軍攻打了半天就拿下了咸陽城,司馬欣出城逃跑,被皇甫謹一箭射死。
說到打咸陽,韓信還了一個主意。他在霸上讓人趕製了秦國的黑旗,攻城的時候讓士卒搖著黑旗吶喊:“秦軍圍城!殺死叛賊司馬欣!”
聲音震天,驚動了整個咸陽城,城裡果然有很多人響應,打了沒多久,咸陽的東城就自個打開了。皇甫見到誇讚韓信道:“韓將軍真是會用計啊!”
韓信謙虛的說道:“我這哪算得上計策,只能稱爲小花招。”
皇甫謹對韓信就更滿意,他完全沒想到,打河南不成,反打下了內史,這是何等的本事?讓皇甫謹頗有些得意。當開門迎接秦王大軍的出城過後,才發現外面的根本不是秦軍。皇甫派大軍追殺,將這些獻城的舊秦世家全部殺死。那一天,咸陽死了很多的人。
大軍進了咸陽,韓信在當夜就害死了皇甫謹,然後謀奪魏軍的軍權。他以慶功之名設宴,邀請了魏軍中的大將,等他們喝醉後就全部綁了。第二天這羣將軍醒後,韓信就提著皇甫的頭顱去見他們,對他們說:“西鄉王讓我韓信攻打內史,我做到了。而你們不僅沒去河南,反而殺了塞王司馬欣,已經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不僅魏王不會容納你們,連楚王都痛恨你們!如果你們不投降,就只能像皇甫謹一樣!”
韓信將皇甫謹的首級扔在了地上,魏國將軍們才醒悟過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劉邦的詭計,他們都被騙了。除了幾個頑固份子臨死不降外,其餘的將軍都投降了。不投降的全部被砍了腦袋,韓信開始徹底的整編魏軍。
在此期間,雍王章邯派大將雷祝向司馬欣求援,韓信從雷祝那才得知章邯不僅沒投降秦王,反而跟秦王打起來的消息。韓信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後,就將雷祝給殺了。接下來他立即派灌嬰攻下杜陽,因爲司馬欣爲了方便給章邯送糧,將糧食囤積在了杜陽。灌嬰領騎兵攻下了杜陽,打敗了前來運糧的李必。
沒過兩天,關中就開始下起了大雪,大雪飄飄灑灑下了足足三日,讓韓信接下來的計劃完全泡湯了。如今咸陽雖破,內史各地卻沒有整合完畢,幾處關隘也拿下。
韓信嘆道:冬季,果真不是一個該出兵的季節啊!
而在北地的鎮原。有人正在向秦王說些什麼。
叔仁通換了一身綠袍,依舊帶著一頂高冠。他這高冠不同於其他人戴的高山冠和法、武冠,比那些都高都長,冠頂也不是向後捲曲,而是一根直筒,活像一根棒槌。
在整個天下,戴冠如叔仁通者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他對自己的高冠很滿意,常常對鏡自賞。本來叔仁通投奔了秦王,按理來說,他就不能亂戴冠了。不過嬴子嬰看他捨不得,就免了這些俗套,不過嚴重警告過:“不許向旁人炫耀!”
此時帳內的這根棒槌又在晃動,叔仁通搖頭晃腦的說道:“叔仁通既然歸附了秦王,自然要爲主分憂。如今秦國局勢不太好,正是需要外援的時候。秦王既然同伯彥聯了姻,就可以向伯彥求援。叔仁通願意不吃勞苦,願意去上郡借些兵來。”
嬴子嬰問道:“可有把握!”
叔仁通大聲說道:“十成把握!”
“真的?”嬴子嬰又問。
叔仁通不敢胡言了,訕訕說道:“八成!八成把握!”
嬴子嬰笑了笑,說道:“那就是十成吧!如果你帶不來援軍,就自謝天下吧!”
叔仁通張口結舌,愣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嬴子嬰揮手道:“下去吧!我立刻安排人送你到上郡。”
叔仁通道:“我要坐車——”
嬴子嬰雙眼一瞇,說道:“不是說不辭勞苦嗎?”
叔仁通小聲說道:“是不吃勞苦。”
嬴子嬰像趕蒼蠅一般將叔仁通趕了出去,說道:“好!就讓你坐車!”
叔仁通高聲謝了秦王,屁顛屁顛的走了。看他走後,嬴子嬰才癟嘴說道:“不就是雪地裡坐車嘛!弄個雪橇不就得了,當真還難得住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