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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這一槍顯得十分空洞,山洞的墻壁多了一個深深地彈眼兒,從里面溢出陰的水。朱莉的眼睛閉緊,沒有感覺到死亡的黑暗。
猛得睜開眼睛,她看到安妮搖搖欲墜地站在她的面前,是她一腳踢到草兒的手腕上,手槍飛走,子彈走空。
草兒的眉頭狠蹙,冷汗從額頭溢出,整個右手垂下,再也抬不起來,想來手腕已經(jīng)骨折了。草兒沒有想到,經(jīng)過她那么瘋狂的折磨,安妮還能有本事擺脫她的束縛,還能以那么大的力道攻擊她。
朱莉連忙伸手扶住安妮,她知道安妮這是最后一次努力了,安妮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再來救她。
“安妮,你堅持下!”
朱莉知道依她的能力,她不可能應(yīng)付了草兒,更沒奢望能將安妮帶出去。安妮也從沒有想過讓朱莉進來帶她走,她是來救她的!
朱莉扶著安妮,讓她坐了下來,在草兒沒有恢復(fù)之際,手一伸,便將剛才掉落的手槍搶在了手中。她不會用槍,更不會用槍去傷害草兒。她只是將手槍指向山洞的深處,用勁全部力氣,將余下的子彈都打了出去。
“砰砰砰砰砰……”
安妮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朱莉的動作,嘴角蠕動了一絲,眼底有些紅,心里怕這傻傻不愿意傷害任何人的竹,早晚會被別人傷得體無完膚。可是,她又是不擔(dān)心的,誰會忍心再傷她?!就算忍心,竹不是任何人都能傷得了的!
草兒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朱莉的舉動,她萬萬想不到朱莉會這么做。有誰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放過把敵人迅速殲滅的機會呢?!
“草兒,帶我們出去!”朱莉?qū)⒖諛寔G到洞里,扶著安妮,瞪向草兒。
草兒的右手在身側(cè)痛苦地顫抖著,心底在瘋狂地拉拉鋸,她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做何選擇。
安妮又輕輕地抬起眼皮,用她幾不可聞的聲音對草兒說道:
“你其實已經(jīng)死很多回了,你被人丟下懸崖沒死,是竹救了你;你在我眼皮底下沒死,是竹護了你;你在竹搶到手槍時沒死,是竹放了你!你現(xiàn)在,還需要猶豫嗎?!”
草兒頓時回過神來,眉頭一動,立即轉(zhuǎn)過,向洞外走去。朱莉與安妮會意到草兒的意思,相視一眼,便跟隨著向外走去。
走出洞外,天色過午,已經(jīng)接近傍晚。
安妮身受重傷,行動十分艱難,草兒與朱莉兩個人一齊扶著她在林子中穿梭著。可朱莉的心一直懸在半空,她感覺她沒那么容易成功逃出去。
安妮終于虛脫,伸手擺了擺,低道:
“草兒,帶你竹姐姐出去……”
“要走一起走!”朱莉打斷安妮的話,不容置喙。
按照草兒的冷漠而理智的想法,只能棄掉安妮,她二人才能活。可朱莉的堅決讓她拋棄了這個想法,默默地帶她們在林子里繞著。
林子的設(shè)計有些復(fù)雜,如若不繞到一定程度誰也走不出去。
她們的腳步都有些焦急,帶起來的落葉,隨著狂風(fēng)在林子里也跟她們一
起繞了起來。林子很安靜,靜得只聽得到她們逃離的心,急促的呼吸,還有慌忙的顫抖……
她們的步子終于嘎然而止,因為前方出現(xiàn)一位抱著行李箱的人。
肖一鳴的臉上沒有表情,有些怔直,他的眼睛里只有朱莉一個人,他看著她,疑惑地問:
“你又是要跑嗎?!”
朱莉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將安妮穩(wěn)穩(wěn)地交到草兒的懷里,輕輕地拍了拍草兒的肩膀。她能看出肖一鳴的精神狀態(tài)十分不正常,完全是被困在自我的情緒與幻覺之中。
“沒有,我只是在林子里轉(zhuǎn)轉(zhuǎn),等你來找我!”朱莉說,草兒與安妮頓時一驚。還來不及阻止,朱莉已經(jīng)向肖一鳴走了過去。
草兒的一只手腕受傷,另一只手正是撫著受傷的安妮;安妮更是沒有能力伸手把朱莉拽回來。兩個人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朱莉,向已經(jīng)不正常的肖一鳴走去。
朱莉來到肖一鳴身邊,伸手挽起他的胳膊,看著他毫無焦距的眼睛,這個時候她倒是萬幸,他的眼里只有她。
“一鳴,我們走吧!”
肖一鳴的臉上立即現(xiàn)出一個孩童一般的笑容,牽著朱莉的手,轉(zhuǎn)身向林子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草兒不敢亂動,完全失了主張。在她的意識里,除了保自己,就是殺人,她沒有遇到過像朱莉這樣一種人……
“跟過去!”安妮說,已經(jīng)是幾近死亡般的昏厥。
草兒的心底又是一敲,她一直以為安妮跟她是一類人。原來,她才是另類!
安妮的意識已經(jīng)完全模糊,看著朱莉與肖一鳴的身影消失,草兒仍是沒有動。眼睛輕輕地縮了縮,她努力不讓自己昏厥過去!
草兒看著安妮眼底模糊的顏色,嘴角動了動,說:
“安妮,這不像你,你應(yīng)該理智。我們跟過去,救不了竹姐姐。她能從三個綁匪那帶著嚴雨夕逃出來,也許有辦法從肖一鳴手里逃出來。我們跟過去,只會添麻煩!
我欠她的,我要按照她的想法進行。她想救你,所以我要先帶你出去。與莫凡先生的人會合之后,我會帶人進來找竹姐姐。”
說著,草兒立即扶著安妮加速向林子外繞著。
走出林子里,莫凡的車果然等在林外。李牧陽堅持不讓莫凡貿(mào)然進林,所以莫凡臉色鐵青地與李牧陽對峙,李牧陽的臉上多了一處拳傷。
見草兒扶著安妮從林子走出,李牧陽連忙上前將安妮接到懷里,看著她的傷,眼底一冷,狠狠地看向草兒。這個林子,除了草兒沒有任何人能駕馭。所以傷安妮的人,非她莫屬了!
“我沒時間解釋,你們誰跟我進林子,竹姐姐被肖一鳴帶走了!”草兒淡道,整個受傷的手腕已經(jīng)麻木。
莫凡率先向林子走去,李牧陽一驚,想要出聲阻止,莫凡冰冷地下達命令:
“送安妮去醫(yī)院!”說著,人已經(jīng)快速地消失在林子的入口。
草兒走在莫凡的身邊,明明是她帶領(lǐng)著他,可總有一種被帶領(lǐng)的感覺。莫凡身上那
與生俱來的領(lǐng)導(dǎo)氣勢,永遠無法掩蓋。
兩個人有些漫無目的地走著,莫凡隨著草兒的步調(diào)移出有危險的地帶。有些不耐煩,停止了腳步,立于原處,問:
“這個林子是你造的嗎?!”莫凡問,讓自己冷靜了一下。
“不是,是一個老爺爺送給我的!”草兒說,有些自豪。
莫凡淺淺地思索了一會兒,看著草兒,分析:
“既然這個林子只有你一個人了若指掌,那么肖一鳴能輕松地走進來,應(yīng)該是按照你指的路。我想他如果不是徹底犯病的話,不敢貿(mào)然走別的路!”
草兒一怔,咧開嘴笑了起來,她竟然把這岔忘記了。
“嗯,我們?nèi)ダ锩娴男≡喊桑 闭f著,草兒快速地帶著莫凡向林子深處走去。
莫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現(xiàn)在離朱莉越來越近,可心底卻有些慌,他怕自己掌握不了她。他不想困住她,他只是不想因為他,給她接二連三帶來這種危險。越來,越覺得心里疼惜著她,好疼好疼!
終于,莫凡看到林子深處的那個小院子。院中,朱莉正是耐著性子開導(dǎo)有些抓狂的肖一鳴。
肖一鳴抓著朱莉的胳膊,搖晃著,臉上現(xiàn)了糾結(jié)地驚慌,自言自語:
“Julie,我要帶你出去的啊,我們怎么又回來了?!我答應(yīng)帶你跟外婆去竹鄉(xiāng),外婆哪去了?草兒告訴我會把外婆換出來的……”
朱莉被他搖晃得有些發(fā)昏,眼睛一掃,便看到了遠遠走來的莫凡與草兒。頓時,整個神經(jīng)都緊繃了起來。她想跑過去,想縮在他身邊,想老老實實地窩在西海里再也不出來。
她不再貪心,不貪心自由,她只想呆在他身邊,哪怕一輩子做個影子!她的想法有些傻,可在這一刻,見到他的這一瞬間,這個想法直沖而出。
他們好像好久沒有見面了,上次他帶她去看過外婆后,兩個人鬧了點小別扭,就再也沒有見過。有多久了?似乎很久了……越過了一個秋季,到達了冬天!
莫凡的眼睛微微地瞇著,看著朱莉眼底相見的渴望,心頭涌出暖暖的水流,溢到他的整個胸膛。
肖一鳴有間斷性精神障礙,他的手里的槍,行禮箱里可能還藏著別的。莫凡與草兒,都不敢貿(mào)然上前。
草兒抿著嘴角,想起了肖元信下達的那個命令。肖元信不光能輕易地舍棄她這個小棋子,他甚至能舍棄他的兒子肖一鳴。因為行禮箱里裝的是定時炸彈,如果草兒沒辦法從肖一鳴手里將朱莉引開并殺害,那么朱莉?qū)ひ圾Q同歸于盡!
“一鳴哥,我?guī)闳ソ又窠憬愕耐馄牛 辈輧核闼銜r間,天色越暗,那箱子引爆的時間便是越貼近。威力雖然不會巨大,可同時炸死他們四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肖一鳴木然地轉(zhuǎn)過身來,木然地看著草兒走近。草兒抓住這個機會,低下聲音對莫凡說:
“先生,院子后有個山洞,是林子里最安全的地方,你跟竹姐姐進去避避。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要貿(mào)然出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