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鐘璃以一敵四,雖然沒有像對付鐵掌柜那般輕松,但他的動作依然很快,身影依然猶如鬼魅,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臉上亦沒有多余的表情。
裘塚道人擅長陣法,這次長孫軒逸能夠突入陣法當中也是多虧了有他,雖說稱號是道人,可他一身的橫肉,目露邪光,是所有人當中邵庸覺得最深不可測的一個。
四人之中,裘塚道人一直游離于戰團之外,偶爾出幾個陰招,像蒼蠅一般討厭。
邵庸覺得,其實他也可以給這些人制造一些麻煩的,比如撒一把毒粉什么的。
可惜,鐘璃為了保護他,要求他一定不要靠近戰團。
而且,邵庸也得在后方幫鐘璃盯著長孫軒逸,不讓對方有趁人之危的機會。
花妙娘擅長遠攻,一雙云袖舞得虎虎生風,一抽能斷掉一截樹枝,看上去舞得挺漂亮,可實際上卻是能要人命的。而獨臂劍客的劍法也十分高明,雖然他只有一條手臂,可他的身體卻很平衡,顯然已經適應了獨臂,出劍快準狠,可以看出他在劍道上的造詣很高。
至于簫公子,他擅長音律,以音律擾亂人心,簫聲嗚嗚的令人有種莫名的哀慟之感。
邵庸捂著胸口喘了好幾口氣,拼命讓自己回想著那些高興快樂的事,才勉強把這詭異的音律給忘掉。
這場戰斗足足進行了有半個時辰,一開始,鐘璃還有些力不從心,身上掛了幾處彩,好幾次把邵庸給嚇壞了。
可是到后來,鐘璃出招越來越順,大概是摸透了幾人的武功路數,鐘璃的身子仿佛越來越輕盈,輕易地穿梭在幾人之間,從被人放黑箭變成了出其不意偷襲別人的人。
情勢完全逆轉了。
邵庸真想給鐘璃鼓掌,可他擔心會影響到鐘璃,而且這種行為看上去實在有點傻,所以邵庸還是忍住了。
他還沒忘記對面還有個長孫軒逸呢!
臥槽!
剛想到長孫軒逸,邵庸就發現長孫軒逸正低頭跟旁邊幫他抬椅子的護衛說了句什么,目光始終陰沉沉地盯著鐘璃,令邵庸有點不爽,又急忙心生忌憚。給力文學網
可是邵庸看了眼正斗到高|潮的鐘璃,咬咬牙,將藥粉攥在手心里,想要偷偷地過去截住長孫軒逸。
那幾個護衛看起來也不像是武功很高的樣子,邵庸盤算了下,如果是傾盡他所有的藥粉,應該能辦得到。
他咽了咽口水,替自己加了下油,然后偷偷摸摸地繞過樹叢。
此時鐘璃與那幾人正打得酣暢,長孫軒逸更為擔心的也是鐘璃。
他剛吩咐過那幾個護衛,如果那四人打不過鐘璃,讓他們見機行事,看到那幾人快敗下陣來的時候趕緊抬著他離開。
而長孫軒逸萬萬沒想到,他最應該提防的,不是鐘璃。
而是另外一個,對他有著深仇大恨的,邵庸。
邵庸使出渾身氣力,用他不大靈光的腦袋努力地回想著鐘璃曾經教過他的輕功口訣,成功地在不被對方發現的時候繞到了長孫軒逸幾人的背后。
過程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和失誤,邵庸捏了捏手中的紙包,微微一笑。
上風處,邵庸慢慢展開了紙包。
林中風起,卷走了紙上的一團暗黃色粉末,以這個風速,不用半盞茶的時間他們就會全都中毒。
當然,還不止如此。
邵庸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奸笑,他不再刻意壓制腳步聲,而是面帶笑容地朝長孫軒逸走了過去。
“誰?!”
一名護衛聽見了腳步聲,忙拔|出了大刀擋在長孫軒逸的前面。
邵庸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雙手背在身后。
長孫軒逸此時也艱難地回過頭來,然后瞪大了眼睛:他什么時候出現在這里的?!
其余三名護衛也紛紛拔刀,然而他們剛跑出幾步,就發現自己全身都不能動彈,身體軟綿綿地向下栽倒了。給力文學網
“啊……!”咣當一聲,大刀全都落了地。
邵庸撓了撓臉頰,有點驚訝道:“我沒想到加重劑量會是這個效果……唉,下次得注意些分寸了。”
說著,邵庸又抬頭看向了長孫軒逸。
長孫軒逸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邵庸的眼神充滿了忿恨與驚懼。
沒錯,他雖然根本就不屑與邵庸這種沒權沒勢又沒有名氣的窮書生相提并論,但是此時他的身體也動彈不得,嘴巴還歪到了一邊,護衛們全都倒下,只有他一個用不了武功的人……
不,前些日子他還中了鐘璃一掌,此時的長孫軒逸身體連一般人都不如。
連跑都跑不掉。
“你……你敢對皇親國戚動手?!”長孫軒逸出言恐嚇道。
邵庸諷刺地一笑,“你還敢對你爹下狠手呢,你敢讓我家鐘璃打了我,就要做好被我報復回來的準備。”
長孫軒逸:“?”
雖然這是自己寫的角色,但是邵庸對這個曾經的病弱美男如今的偏癱怪物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疼,他直接沖了過去,在長孫軒逸的嗷叫聲中,把手上已經呈糊狀的粉末全都抹在了長孫軒逸的臉上。
邵庸面無表情道:“這是毀容膏,一秒鐘從美男子變丑八怪。”
長孫軒逸:“!!!”
邵庸又掏出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強行塞給了長孫軒逸:“這是生瘡丸,吃完以后全身上下都會生膿瘡……”
長孫軒逸雙眼發直,顯然是有些懵了。
邵庸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他又從袖子里摸出一個瓶子,給長孫軒逸灌了下去。
邵庸:“吐真露,只要說一句謊話,就會嘗到錐心刺痛的滋味。有了這個,你就不能再對任何人說謊了,把你交給皇上,讓他慢慢審問你吧。”
等邵庸用繩子捆好了長孫軒逸后,鐘璃那頭的打斗也到了尾聲。
裘塚道人見勢不妙本想趁機逃跑,卻仍被鐘璃發現,三兩下把人胖揍一頓,本來就是個胖子了,這回真揍成了個豬頭。
花妙娘也被打傷,鐘璃順手用她的云袖把她和裘塚道人還有簫公子全都綁在了一塊。
至于獨臂劍客,這是個硬角色,輸了以后滿心不甘,最后竟自刎了。
鐘璃對于他這種以身殉道的行為并未多言,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就把人丟在了一旁。
然后看都沒看那幾個手下敗將,而是直接來到了邵庸身邊。
“你離我遠點……全身都是血腥味!”邵庸捏著鼻子道,“而且我的話還沒問完呢!”
鐘璃皺了皺眉,瞪了眼被綁在樹干上的長孫軒逸:“問什么?”
長孫軒逸:“他問我從什么時候開始覬覦你的家傳之物的,我說是從知道你這個人的頭一天起,身為鐘尚書的愛子,將來若是要傳承什么,想必會落在你身上。”
鐘璃愣了愣,然后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了邵庸。
“我給他服了吐真露,用過這藥之后,若是說謊會心絞痛。”邵庸簡單解釋道。
鐘璃再看長孫軒逸,對方明明是一臉的嫌棄和厭惡,卻仍點了點頭。
所以說,就算是豬,也不能把人惹火了。
否則長孫軒逸就是下場。
將這些人全都捆在一塊,鐘璃對邵庸道:“吹你那個笛子,褚凌云應當能聽見,他會把這些人帶走的。”
邵庸點點頭:“好。”
他拿出短笛,吹出來的曲子依然非常*,鐘璃很不給面子地把耳朵捂住了。
邵庸:“……我吹得有那么難聽嗎!?”
鐘璃剛想點頭,又突然想起了凄慘的長孫軒逸,迅速地搖了搖頭道:“豬兒的曲子吹得特別好。”
邵庸:“……”
鐘璃:“我怕聽久了會沉溺在你的曲聲中,無法自拔。”
邵庸:“……”
鐘璃小心翼翼地看了下邵庸,道:“不如你先從吹簫練起?”
“吹簫?”邵庸奇怪道。
鐘璃邪魅地笑了一下:“笛子我不懂,但簫我身上卻有一根。”
說著,鐘璃開始解起了衣帶。
邵庸瞬間就明白了,尼瑪吹簫!你自己吹去吧!
他們所在的方位離藏寶圖上寶藏標志的位置比較接近,邵庸估算了一下,可能走個一天就到了。
而且地圖上的指示很清晰,連小小的河流都有標注,他們這一路上也不會一頭霧水。
現在陣法的影響也變弱了,長孫軒逸也解決了,雖然解決長孫軒逸的過程和邵庸想象的苦戰有點不太一樣,但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夠了!
邵庸很容易滿足,他一點都不喜歡驚險刺激的生活,還是平平淡淡的比較好。
“應該是在那邊。”鐘璃對比了一下地形與地圖,最后指了個方向。
那個地方是座高聳入云的山峰,看起來挺陡峭的。
“你確定?”
“應當沒錯。”鐘璃道:“只要是藏寶的地方,再陡峭的山壁,總有路能上去的。”
鐘璃的猜測果然沒錯,他們走近以后,發現確實有一條路可以往上走,不過就是路有點狹窄罷了,只能容一個人通行,一邊是山壁,另一邊則是萬丈深谷。
鐘璃握著邵庸的手,道:“你先走,我在后頭守著你。”
邵庸望著底下的深谷有點發憷:“我能不能不上去?”
鐘璃故作委屈道:“當初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現在你就要拋棄我了嗎?”
邵庸:“……”
鐘璃微微一笑,湊近邵庸在他的臉上親了親:“我用腰帶綁著你,就算掉下去,我們也會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