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娉的出嫁搞得很是隆重, 畢竟是荊州大族龐氏的風云人物,龐德公的長子娶妻嘛!
蘇青和尚香在觀完了禮后也不愿早回去,而是繼續留在隆中, 過著悠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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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天還要忙活著生計, 你們兩個可倒好, 天天就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也不說來幫個忙什么的。”諸葛亮有是也不免好笑, 忍不住調侃她們兩個一下——雖然明知她們也幫不了什么忙。
蘇青也不免笑著回答道:“我也難得過幾天悠閑日子,你就讓我偷個幾天懶吧。”
于是就這樣,在日子越來越冷后, 諸葛兄弟也不出門了,四個人渾渾噩噩的不問世事, 居然就這樣過了年。
然后就收到了孫翊從江東捎來的信——諸葛誕已經安置好了, 由徐湘帶著。
尚香對此是完全的出乎意料。
“子矜, 徐湘自己也只有十八歲啊,怎么能帶小孩子?”尚香幾乎是尖叫著, 讓諸葛亮也有點疑惑起來,直盯著蘇青看。
蘇青笑著說:“那你說托付給誰?托付給弘咨?如果諸葛玄想把他的兒子托付給弘咨,還何必送到這里來,直接送去江東就行了。”
“那也不能就這么托給徐湘呀——那個瘋丫頭!”尚香有點不服,不過看來多半還是對徐湘這個人的成見在起作用。
蘇青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分明是你對她有成見。人家可是乖乖地在學女紅, 哪像你, 一天到晚瘋得像個男人!”
尚香撇了撇嘴, 小聲嘀咕了一句:“還不是跟你學的!”
過了幾日, 司馬徽的幾個學生又都來看望諸葛亮, 要約他一起出去游歷。順便還送了兩個小僮來給諸葛亮,名字就叫做清風明月。
“這回你可以心無旁騖地跟我們去了吧!”崔州平一把扯住諸葛亮, “先前總是說無人照顧幼弟,這回我們大家湊錢給你買了兩個僮仆來,總算對得起你了吧!你可不許說不要!”
崔州平的父親崔烈也是位名士,只是后來花錢買了太尉的官職,本意是想光宗耀祖,順便也實現一下自己在政治上的抱負,不想卻因此而被人恥笑,說是喪了名節。所以崔州平是打定了主意,一輩子不做官了。也就因為這一點,諸葛亮與崔州平的關系最好。
諸葛亮見崔州平如此,只得望著蘇青苦笑。
蘇青笑道:“你只管去。正好這幾天我和尚香也閑得很了,橫堅無處去,前兩天尚香還跟我說要去宛城看看故交呢。正好你去了,我和尚香也出去轉轉。”
諸葛亮聽后便也點了點頭:“那你們幾時回來?”
蘇青道:“這可就不知了,也許十來日,也許個把月,誰知道呢!”
諸葛亮道:“既如此,你若不回來,就差人來封信,也免得我牽掛。”
蘇青笑著點了點頭:“你快去吧,你的幾個朋友都等不及了。”
諸葛亮回頭看去,只見孟公威、石廣元和徐庶等人都一臉焦急地在廊下搓著手等著,便笑著道:“那我這就去收拾衣衫了。兩個僮兒,你先幫我指引他們一下。”
蘇青揮了揮手:“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于是諸葛亮便回屋收拾了些細軟,拿了幾件衣服,跟著幾個朋友走了。
臨走時還看了蘇青一眼,說了句:“我會等你的。”
說得蘇青一愣,也不知他的意思是要等自己回來呢,還是要等自己來信。
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去想這么多,回屋叫醒了還賴在床上的尚香,讓她自己弄水去洗漱,自己在這邊介紹了屋子里的擺設和要注意的事項給清風明月,然后把諸葛均也叫了來,再把田里的事告訴了他們——反正是冬天,也沒什么田間事,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
之后就看著尚香解決了早飯,兩個人在近午時的陽光下飽飽地曬了一回日光,然后也收拾了一下細軟,上馬出門,告別了諸葛均,到宛城去了。
其實這次去宛城,是尚香很記掛張濟的繼妻,張繡的嬸娘鄒氏。
前段日子蘇青去接賈詡回南陽的時候,尚香成天跟鄒氏待在一起,倒也相處得頗為愉快,大有成為忘年交的趨勢。這次尚香在隆中待得久了,也就想去探望一下鄒氏。
“每次都是我陪你四處亂跑,你就不能陪我跑一趟?”
面對尚香如此的質問,蘇青除了陪她走這一遭,還有別的選擇么?
二人這一走,趕到宛城時,正好趕上正月十五放花燈。
可是宛城里卻似乎沒有什么喜氣,一副蕭條的樣子,讓蘇青和尚香大為詫異——上次走的時候,分明不是這樣的啊。就算是天還很冷,也不該蕭條成這樣啊。
于是走到宛城里賈詡的住處,找賈詡先問一問,也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總不成一上來就對人家寡居的嬸娘說,自己要住到她那里去吧?
賈詡居然不在家中,一問之下,果然是到了張繡府中去議事去了。
主人不在家,倒也不好就這樣說坐下等著,反正跟張繡也算是熟,于是就告了聲辭,轉身直奔張繡府上而去。
讓看門的進去通報了一聲,不大工夫就看到張繡和賈詡二人都滿面笑容地迎了出來。
“二位如此開心,不會就是因為見到了我吧?”
蘇青忍不住打趣。
不料張繡和賈詡二人臉上都有點尷尬起來。
“怎么?真的出事了?”
蘇青愣了一下。
張繡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蘇公子好不容易來一趟,卻遇上這種事,真是……唉……”
賈詡在一旁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是進去再說吧。”
張繡連忙把蘇青和尚香二人引了進來。
四人俱各坐定,蘇青還未開口,張繡已開口道:“前些日子得到情報,曹操把兗豫二州平定了,準備要來攻打南陽。只恐不日就要到達宛城了。”
賈詡也道:“我軍兵少,不可能在南陽境外御敵,只能收縮兵力,力保宛城和穰城。”
蘇青聽了皺眉道:“只恐收縮兵力,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賈詡點了點頭:“我也是這么認為,所以我想讓張將軍暫忍一時之辱,獻城投降,如能保住在南陽的實力,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蘇青想了想,點頭嘆道:“似乎也只有如此了。孟德公當世豪杰,且如今又擁漢帝以令不臣,如若起兵,則有謀反之嫌。不如暫忍一時之辱,看看情況再說。”
張繡嘆道:“沒想到蘇公子也這般說。也罷,我就依二位所言,獻城投降罷了。”
蘇青道:“孟德公正欲攬天下豪杰,將軍也是當世名將,如若主動投誠,我想孟德公只會大加封賞,而不會有什么危害將軍的舉動的。”
張繡點了點頭:“也只有希望真如蘇公子所言了。”
堂上的氣氛很是凝重,尚香走已不耐煩,聽到張繡同意出降,立即道:“鄒嬸嬸在么?我這次來是專程來看望她的,如今正事也談完了,我可以去看看她了吧。”
張繡聞言不覺笑道:“當然可以,小姐請便,我嬸娘就在后面。”
說著便叫來一個侍女,著她帶尚香去后堂見鄒氏。
接著三人繼續商議著投誠的細節,以及有可能出現的談判,還有談判中該如何進退的問題。一直說到快傍晚,才想起還未進食,張繡便著人上了飯食,又讓人去叫尚香來共食。
不多時有人來回報,說是尚香已經與鄒氏在堂一起用餐了。
于是三人也就不等尚香,開始吃飯。
在飯桌上張繡躊躇了半天,才紅著臉問了蘇青一個問題:
“聽文和先生說,蘇公子……其實……是個女兒身?”
蘇青愣了愣,看了下賈詡,賈詡對她笑了笑,然后只顧低頭吃飯。
蘇青嘆了口氣——在這種時候,張繡不會還想著與自己搞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吧?
但既然人家已經知道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那樣反而顯得心虛。
便道:“是的,我本是女子,曾在宮中為女官。現在飄泊于四方,幸而在江東有一落腳之處。這套行頭,不過是為了行走世間顯得方便罷了。”
這番話中透露出幾個訊息,一是說自己女扮男裝不過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而自己身份低下,配不上你南陽太守;二是說自己雖然身份低下,但也曾為宮中女官,要張繡掂量掂量,雖然漢室傾頹,也不是想像中那么可以隨意處之的,萬一日后遭劫,這也是一個罪名;第三,自己如今已在江東落腳,自己的身后是有著江東孫氏的。雖然自己不想靠著別的什么人立足世間,但為了免得麻煩,這時也不得不借用一下孫策的名頭了。
張繡卻笑了笑:“蘇公子莫要誤會,只是在下覺得宛城變故在即,公子宜作女裝,或充我家眷,或以我嬸娘侍女的身份待在后院。雖然我也不想與曹公作戰,但也怕會有什么萬一。你與孫小姐待在我的后宅之中,也安全一點。”
蘇青看了一眼賈詡,賈詡只是笑,卻不作聲。
張繡又道:“我聞聽公子與曹公有舊,我想萬一有什么誤會,公子能夠為我張繡于曹公處周旋一二,我張繡就沒齒難忘了。”
蘇青不理他,還是看著賈詡。賈詡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被輕咳了一聲,對張繡使了個眼色,張繡會意,便自言要去更衣,去去便回,找個理由就這么避開了。
“子矜,宛城有危急,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怪我啊!”賈詡替蘇青斟上一杯酒,“我并沒有對張繡細說你的過往,只是前幾日說起時,曾說你與曹孟德有舊,若你在,或以幫他。所以他才想出這個法子來留你——其實,這次你們來得也真巧,正好遇上了這事,真是天意了。”
蘇青嘆了口氣,一口氣飲了杯中酒,卻并不說話。
賈詡又道:“張繡對你并無覷覦之意,你切莫誤會。你只管去她嬸娘鄒氏處暫居便了。有我在,料想也不必你出馬,你只管待在后宅,只要你不想見曹孟德,他絕對不會發現你的。”
蘇青對賈詡笑笑:“你這個妖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會不知道?算了!既然來了,只能上你這賊船了!不過冒充張繡的妾室是無論如何不行的,我就和尚香在一起,去服侍服侍他的嬸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