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時也會這樣安慰自己----------
也許日子久了,皇帝見慣了她這冷淡的臉孔,對她也就嫌倦了、也就放她走了。這樣的日子雖然未見著頭,但她心中總算是有了淡淡的祈望,因此她對著皇帝時那臉上卻總是淡漠的、木然的,常常喜怒不形于色。
坐正了身子,她端起了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送飯,她的胃不好,稍微吃急了都會引起胃絞痛,為了不受這罪所以她每天進膳都吃的很緩、很慢,兩人靜靜地咀嚼著口中的佳肴,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皇帝見她僅僅是夾她近前的青菜送白飯,不由得擔憂地望著她,這些天與她一同進膳,他已經漸漸摸清了她的進食習慣。
居她從來不伸筷夾葷菜,無論眼前是怎么樣的美味佳肴都不能吸引她伸筷,往往一頓飯下來就是青菜及白飯,而且她進食量很少,但卻吃得很慢。通常他吃了三碗飯了,她還在那小半碗白飯里頭埋頭,再這樣下去,她的身子肯定會垮掉的。
想到這,皇帝不由得停下來,伸筷夾了一塊鮮美的牛肉放進她碗內。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什么話也沒說,又繼續往嘴里送了口白飯。皇帝繼續吃著,但見她連吃了幾口飯,碗內的牛肉依舊還絲毫不動地鋪在飯面。
赭“怎么不將這牛肉吃了?不喜歡吃牛肉么?”他問道
董秀將口中的那口飯吞下了肚,這才看著他說道:
“回皇上,我胃不好,不能吃過于油膩的東西。”自從皇帝冊封她為美人后,她從來就沒有在皇帝跟前稱呼過自己為臣妾,皇上在這方面也沒有勉強她,但他又不許她似以前一般自稱奴才,董秀就一直以我自稱。
想來這全天下也只有她一人敢在皇帝跟前說這個‘我’字。
太后在皇帝跟前自稱‘哀家’,皇后及妃子得自稱‘臣妾’,朝廷大臣得自稱‘微臣’,而普通老百姓就得自稱為‘草民’。
像董秀這樣自稱‘我’的人自皇帝登基后還是頭一個,她在皇帝身上不知得到了多少不可思議的特權,只是她自個兒沒有這個認知而已。
“一口肉也不能吃么?”皇帝問。
“是的!”她的回答依然不慍不火。
皇帝聞言不由得一窒,那就是說她以后只能吃這青菜配白飯,不能享用美味的各式葷腥了,想到這,他的心不由得抽痛一下,他關切地道:
“待會朕讓御醫去給你把把脈,治治這個毛病吧!”他如此說道,董秀卻只是頷首,沒有作聲。
兩人繼續進食了片刻,皇帝又開口說道:“下午你同陪一道出宮走一趟吧!”
董秀不由得一楞,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出宮---?
能走出這金碧輝煌的牢籠,即使是片刻她也是愿意的,但他卻是為何要帶自己出宮去?她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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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黑馬拉著一輛外表光鮮的馬車穿過熙熙攘攘的京城官道,幾名身著勁裝的男子騎幾匹駿馬緊跟其后,引起行人的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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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雖行駛得快,但車身卻依然四平八穩的,董秀與皇帝兩人端坐車廂內。
這情景是多么的熟悉,兩年前她也是如此跟著皇帝微服出宮,但與現在相比,人雖是相同的人,但心境卻已然是大相徑庭。
兩人在這個狹小的空間當中,讓董秀覺得窒息,她由始至終都用手了掀開窗簾,貪婪地凝望著外面一閃而過的景色。
眼前的景色由光明大道進入了蜿蜒的小道,董秀感到歡喜的同時也不由得疑惑,皇上說要同她一道到太傅梁府上去,難道堂堂一個皇朝的太傅、皇帝之師的府抵不在京城而設到這荒涼的外郊來了。
這沿路的小道雖不及城內的官道寬敞明亮,卻也并非羊腸小道,馬車在其中奔馳亦不顯得有多顛簸。
沿路是一片綠油油的景物,綠色的高大林木,綠色的草地,眼前的綠讓人的眼睛無比的舒暢,
董秀被眼前的景物所吸引,緊繃的身子緩緩地放松下來,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與何人共乘一騎。
皇帝由始至終在她背后寵溺地看著她,直到她突然發出一聲驚嘆。
皇帝不由得也隨之望向窗外,雖然窗臺被她的頭顱擋住了大半視野,皇帝依然能看到窗外那一大片迷人的花海,她的驚嘆也是由此而來吧?
“停車!”皇帝突然開口,董秀聞言疑惑地回頭看他。
坐在車廂前的馬夫聽到他的命令,拉了拉馬繩將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董秀見馬車停了下來,不由得面露喜色。
“秀兒,咱們到外面去走走吧!”皇帝向她提議。
董秀連連點頭,她從來沒有此刻這般順從他,還對他口中的‘秀兒’兩字毫不避諱。
兩人下了馬車,董秀步履輕快地直往那一大片花海中飄然而去。
皇帝負著手緩緩地跟在她的身后,他不急著往那片令人目不暇接、百花爭奇斗艷的月季叢中去,而是遠遠地凝望著女子踏著優美的步履在花叢中欣然地轉悠的身形。
她那妙曼的身形在淡紫色絲綢羅裙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動人,她此刻站在花叢中竟絲毫不比那嬌艷的花兒遜色,她就像花叢中的花仙子,讓人神往。
她到處轉了轉,最終停在一枝長著艷紅花朵的月季前,湊近去聞著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