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秀悠悠地轉醒,只見自己躺在那張原本黑衣人養傷的床鋪上,而黑衣人卻陰著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瞪著她看。
“你還沒走?”
“你不怕我?”男子聞言反問她,只見她搖搖頭,他不由得輕扯一下嘴角,不過在那他滿腮的胡子的阻擋之下眼前的人顯然沒有察覺他這一輕微的表情。
“你這女人倒是膽子不小,這里是什么地方,那個瘋女人又是誰?”
居董秀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云婕妤此刻正卑縮著身子蹲在門角,顯然是被這充滿暴戾的陌生男子嚇唬住了。
董秀沒來得及多想就匆匆起身走過去抱著那直打哆嗦的婦人,并惡狠狠地對著面前的黑衣說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你千萬別難為她,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女子而已。”
男子有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名女子像母雞護小雞般抱著那瘋瘋癲癲的女人,而又似刺猬般盯梢住、防備住自己的女子。
赭不由得覺得很是有趣,他并不打算難為她,只是看看了自己包裹得緊緊的腹部及小腿,抬頭淡淡地問道:“這些都是你為我包扎的吧?”
董秀已經被他的不羈的態度給惹惱了,也不給他好臉色看,只是冷冷地說道:“這里除了我還有別人么?”
男子聞言意味深長地一抿嘴:“小刺猬,告訴我,這里是哪里?”
“皇宮!”
“皇宮?不像啊!”他還以為他已經逃離那森嚴壁壘的皇宮了呢,這里地方簡陋與皇宮兩字根本沾不上邊。
----------------------------------------
此刻那滿腮胡子的男子身穿著她親手縫合的衣裳,整一個大爺一般端坐在大廳唯一的圓桌上享用著她董秀用小灶精炒出來的佳肴。
他在這兒養傷已經養了三天了,在她那些收藏的珍貴藥材的作用之下,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雖未能全部痊愈,但他也能就著腿一拐一拐地走動了。
自從他能走動之后就不曾安分過,總是到處溜達著。
不是董秀她無情,不容一個抱病之人在此處長住下去,而是實在此人的存在大大的影響了她的平靜生活。
這三天之內這男人不喜呆在房間之內,總喜歡到大廳及庭園里到處走動,但凡見到他的身影,云婕妤總是害怕得不停地哆嗦,有時還有忽然發狂,不停地摔碗破碟的,令董秀時時刻刻都要在一旁看緊她。
這還不打緊,最重要的是,在這幾日當中,云婕妤還害怕的不敢進食,吃的東西甚少甚少,晚上也不敢安睡,再這樣下去,那男人身子恢復了,云娘娘卻要倒下了。
那人飲飽喝足,此刻正休閑地拿著竹簽在剔牙,董秀走過去收拾碗筷。男子盯著她忙碌的雙手,以及與她那一雙柔夷凝脂極不樸襯的一個烙印,一個皇宮中的女子的手背為何會被烙上囚印,他多次追問,眼前的女子卻只是淡然一笑。
“喂,你什么時候離開這里?”董秀一邊將他吃剩的飯菜裝在一個碟子里一邊毫不客氣地追問他。
華語第一言情小說站網為您提供最優質的小說在線閱讀。
男子坦然的在她跟前拍拍腿:“那也得我這腳傷好了才能走不是么?”
“你不是已經能走來走去了么?我看你看在這里好吃好住的,還順帶有人伺候你,想要在這兒懶死不走。”在這男子跟前董秀說話向來都是直來直往,從不拐彎抹角。
男子聞言卻只是笑笑:“喂,你說那瘋女人曾是這元武朝皇帝的寵妃,還是一個正二品婕妤,而你卻僅是一名侍女?”
董秀點點頭。
“騙人的吧,在我看來,你才是那名寵妃吧?”
“-----------!”
懶得理會跟前男子的油嘴滑舌,董秀收拾好碗筷,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坐在圓桌旁的男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儀態萬千的背影。
--------------------------------------------------
雖然這個不肯報上名來的男人貌似要在這籬臺內賴死不走的模樣,但不足兩天,待他的小腿靈便了那么一丁點后,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匆匆離開了。
他的存在就像一陣風,來無蹤去無影。
籬臺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但董秀并不知道,這僅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好日子已經不長了。
這一天,正是宮中往籬臺送物資的日子,但董秀被那個黑衣人的到來一下子打亂了生活的規律,竟然忘記了日子,一大早的就領著云婕妤兩人上后山玩耍去了。
正午,一名內侍袱著一簍筐的東西低著頭來到了井口處,站在庭園內就張大嘴巴直嚷:
“有人嗎,來領東西咧!”
“------------!”
他見久無人聲應聲,也無人過來接應,就放下簍筐徑自走進屋去溜達了一圈,半個人影也沒有。
這個地方荒蕪得很,來回一趟能費去他不少勁兒,他可不能將這么重的東西背來背去的,想到這,他不由得就往外走出去尋人,他一路尋至那被開荒的田埂地,一看,不由得失望,這也是半個人影也沒有。
無耐之下他唯有往回走,腳下卻不知踩著了什么東西,厚實厚實的,他疑惑地低頭一看,是一條方巾,但這顏色卻有些奇怪----
他彎身拾起來一看,這一瞧之下不由得大吃一驚,方巾上一片片的染色雖然呈暗黑色,但他依然可以肯定那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