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當中按職能被分六部,六部即是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分別掌管了元武朝的官吏、財政、教育、軍事、司法、建筑等行政事務。
各部的奏折一應只能由當部的高級官員審批后呈遞上去讓皇上批閱,這就是所謂的各司其職,而能批閱所有奏折的也只有當今的最高掌權者——皇帝。
現董秀被分配了這么一個整理奏折的差事,就成了除元武皇帝外能得知天下大事的第二人了。
由此可想而知,要是一個心術不正之人得了這份美差,小則可以利用自己得知的第一手朝廷內外的情報,將其出賣,而從中賺取不法之財,大則卻是可以顛覆整個朝政的。
卷董秀卻是從來沒有想過當中的權衡利弊,單純的只認為自己單單是接了一個輕松的皇差而已。
此刻她拿起一本奏本,才翻開一頁,皇上卻張口對她吩咐道:“那些就先放著吧,你過來為朕更衣,朕要出去一趟。”
出去?現在這個時辰?董秀感到微微的驚訝,不過還是吩咐下去讓侍從們準備外出的衣物。
淆匆匆換上衣裳,兩人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商人及一個商人的近身小侍,坐上了一輛較平實的馬車。
馬車悠悠然駛過宮道地出了宮殿大門,路過的地方都留下了兩條深深的車痕。
皇帝這次匆忙外出,僅帶了她及兩個侍衛離的宮,坐在顛簸的車廂內,董秀透外車廂的小窗臺望著外面與宮內如同一轍的銀白色世界,內心壓抑不住的擔憂重重,她記得上次與皇上外出時,那一班突然來襲的黑衣刺客!
她很明白做在她就近的乃是當今皇上,那是天下的主子,皇上只要出了宮殿,走到那兒那兒都會不平靜。
不料今日外出,皇上旁然僅帶了這么幾個侍衛,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繩草,難道皇上就不怕會再次遇襲嗎?這樣想來,董秀總是滿情的惴惴不安,天氣本就寒冷,她此刻更覺得內心寒意陣陣。
這回馬車駛得離皇宮中算遠,車輛穿過鬧市,一路來到京城郊外的一間老宅,老宅的大門處掛著一塊金漆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葉宅兩個大字。
馬車在葉宅門口停了下來,董秀就先行下了馬車,她前腳剛站穩就看見清晨在寧乾殿門外遇見的那自稱葉椿林的官員靜靜的站在門前的一個大雄獅石刻跟前。
只見他驚喜交集地望著皇上的馬車,穿著厚重衣物的他身上添了一層的雪花,顯然已在此處翹首盼望多時了。
他見有人在馬車上跳下來,慌忙大步跑了過來,見是董秀,臉帶著滿滿的感激之意看了她一眼,而后與董秀兩人協力搬過馬軸旁的木板凳,將它放置在馬車廂底下,皇帝傾身踏著木板走下了馬車。
葉椿林待皇上在雪地上站定了,這才向他下跪行禮,言道:“皇上龍體圣安!”
應耿天看著他片刻,淡淡道:“平身吧,在宮外就不必跟朕拘禮了。”
“是,皇上!”葉椿林連連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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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兩人一同站在董秀眼前,她這才這察覺,難道她覺得這中年男子眉目間似曾相識,原來他長得竟跟皇上眉目有幾分相似。
一陣寒風迎面吹過來,皇帝淡淡地皺了皺眉頭,他張口淡淡地問著眼前的葉椿林:“老人家現在在那里?”
“來,請皇上跟微臣往這邊走。”葉椿林走在前頭引領著皇帝走進老宅大門,跟隨著皇上一道來的馬夫及侍衛被安排在葉宅的一個屋子內暖暖身子,而董秀就一路跟隨著皇帝走了進葉宅內院。
這葉氏老宅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住宅,途經地迂回的走道及好幾處的庭園及瓦房,只是這間葉宅裝飾較為樸實素雅,少了一般大戶人家的霸道之氣。
葉椿林領著兩人走進了葉宅的一個宅院,遠遠的就看到此院的屋內燈火通明,隱約可聞見里面傳來幾聲沙啞哀哭聲。
葉椿林走在前頭,他伸手將房門拉了開來,屋內幾名婦人見著門開了,似乎都知道來的人是皇上,不約而同的向這方行了個大禮,而后急急地退了下去,董秀在經過自己身旁的幾名婦人臉上看到了哀傷。
幾人離去了,原來熱鬧的屋子一下子清靜了下來。
“皇上,請往這邊來。”葉椿林一邊說著,一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將皇上請了入內,董秀緊跟其后,三人走過了隔在屋內中央的一個又高又大的荷花雕刻紅木屏風。
董秀不由得凝神一窒,只見屏風后是一間大床,此刻床上正躺著一個閉目的老婦,看老婦那臘黃的臉色,衰竭的嘴臉,顯然已經是一個在彌留之際的老人家。
皇帝如董秀一般震驚地站立著,沒再走上前去。葉椿林向那床前走近,他俯身在老婦人耳邊,輕輕地喚著床上的老婦人:
“娘親,娘親,你睜開眼看看,是皇上來了,皇上來看你了。”他輕聲喚著,但床塌上的人似乎絲毫沒有聽到,沒有半分要醒來的意思,屋內依然死寂!
“娘親娘親——!”
葉椿林不停地叫喚著,直到董秀以為那老婦人再也不會醒來這際,她竟然悠悠地睜開眼臉,露出褐色的眼珠子來。
似乎是聽明白床前的兒子所說的話,她張開眼睛四下尋視著,在在望見站立在不遠處的皇帝的時候,她張著嘴試圖要叫喚皇上。
但她喊出來的卻是無聲,只見得她緩緩地向皇上伸出一只手來,那只同樣蠟黃的干癟的手,瘦弱得都能呈現出一根根凸起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