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英沒有再管她,反正那幾死尸身都掩埋了,她也應該會主動回去的。
一行人來到了后院的深處,穿過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竹林,后面竟然是個岳山,幾個開始往上山的小路走了上去,尋著一處雜草叢生之地。
這個后山絲毫不似前院那么風景靚麗,倒有一股陰森之氣息環繞著,任誰也想象不到在這金碧輝煌的皇宮內竟然還有這么一個陰森恐恐怖地方存在。
而這里卻是個秘密的地方,只有一些在宮中呆了很長時間太監和宮女們知道,這是專門用來掩埋死尸的亂葬崗,而宮中的主子們是從來不曉得宮中竟然還有如此一個地方的。
矩幾個負責俺埋的太監顯然不想在此處多呆上一刻,將那尸體安放在一旁的草堆上,幾人一些拿鋤頭一些拿鏟把,都不約而同地開始合力在一處積雪較少的雜草處開挖了。
董秀在一旁呆呆地看著一切,她一聲也沒有哼過,也沒有要上前幫忙,就像一個在這個深山處本來就存在的游魂般靜靜地呆立在一旁,若不是在她的身前有一個陽光照射出來的影子,還真能讓人誤認為她只是一個鬼魂。
這幾個人也是敷衍了事,因此下的功夫也不深,挖了一個兩丈寬的坑,但深度卻不足一丈,見他們有幾個人將那三具裹著尸體的草席拖至坑內,再往那上面鏟些泥土下去,估量著泥土已經蓋過了頂,即便下大雨也不會將尸體暴露出來,這就草草了事。
椴見完成任務,幾個人扛著帶來的挖掘工具,匆匆忙忙地趕著要下山了。
十來個人走了往來時跟走了一小段,一個人見著見著董秀根本沒有跟上來,并回頭喚她:“喂,你不走嗎?”
但他見董秀根本沒有看自己一眼,似魂不附體般只是站著,那人覺得無趣,就悻悻地跟著大伙一同離開了。
這后院的竹林之處本來已經讓人覺得陰冷,后山就更加陰森,此刻重重的烏云將太陽擋住了,這個后山處就更顯得冷清、陰霾。
董秀站著站著,蒼天似乎在為那幾條青春早逝的生命感到惋惜,竟然在這只下雪的季節下起了凄涼的小雨。
這凄風苦雨毫不留情地拍打在那新墳頭上,亦毫不留情地拍打在董秀的身上,她依然一動也不動地站著,直到那雨水漸下漸大,打在她的臉上生生作痛。
她身上的的那些傷口遇著了雨水,就像遇著了鹽水一般,刺刺的痛,而那手腕處就更是劇痛難耐。
但董秀卻依然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慢慢的她開始在這后山的野林當中游蕩著,那洋洋灑灑的雨水敲打著她的身子,卻不能敲進她的心中。
她一直在心神恍惚地在那兒漫無邊際游著蕩著,就像那無主孤魂。
最終--------
她來到了一處,停住了繼續前進的蹣跚腳步,她的跟前是一棵參天大樹,大樹的棵枝頭上雖無繁葉盛放,但卻粗枝橫生。
身上的刺痛不用理會,手腕上的傷也不必去診斷,濕透的衣裳也可以由得它,因為很快、很快,她就會追隨那三個小孩而去,去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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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兒或許沒有煩惱、沒有傷痛、沒有悲劇。但那兒或許是更深的煉獄、更黑暗的深淵。
但她已經無從顧及,亦無從去多想,木然地從腰間解開一條長腰帶,被雨水濕透的黑色腰帶顯得更加具有韌性。
她伸手將那腰帶的一頭,用力地拋向樹上最靠近她的一個粗壯枝頭,腰帶雖受了潮,不再是輕飄飄的,抓在手中有些少的沉墜感,本應該是更能容易拋上枝頭的,但董秀那雙手,是手腕創的傷殘之手,竟然是絲毫使不上力道。
她三番四次的將那腰帶向枝頭上拋去,但卻沒有一次能成功,有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拋得更矮,她一直重復著,一直、一直、到了她筋疲力盡。
但依然沒能成功,這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吧,癱坐在泥土處的董秀苦笑了一下。她沒有再動,只是靜靜地坐在濕透的泥地上,受著那雨水無情的洗禮。
很久、很久之后,也許只過了一個時辰,但對她來講似乎已經過去了一輩子。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空中電光一閃,天際的一角突然響起了一聲轟隆的雷擊聲。
董秀回過神來,她看了看四周,然后吃力地爬起身子,帶著一身的泥濘又開始在山頭四處悠轉著。此刻所她盼望的是找讓她找著一個懸崖,或者一處絕壁。
但她尋尋覓覓,最終筋疲力盡,倒在泥水中再也不能起來,神智慢慢地離她而去。
‘或許就這樣再也不用起來,才是最好的方法。’在她尚且清醒的最后一時刻,她如是想著,終于兩眼一翻,倒頭昏死了過去。
夜靜更深,傾盆的暴雨已漸停。
二、三十個太監在李小英的差遣之下,統統提著那照明用的黃燈籠在山頭上做地毯式的搜尋。
原來但凡黃昏過后,就沒有一人敢于靠近的亂葬墳山崗,此刻幾十個燈籠在這處陰森的山頭處一閃一閃地打著轉。
他們人數眾多,燈籠也尚且能通明,雖然如此,被派出來的這二、三十人依然覺得心驚膽戰。
好幾個膽小的太監,見此處夜深人靜之際,耳邊陰風陣陣,確實是陰森無比,而平日里聽得最多的也是關于這里的鬼故事。
一時受不了內心的恐懼,想要抗命打道回府,但卻硬生生被其他人攔住,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尋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