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覺,當真是一滴水珠從她唇邊滲入了口中,久旱逢甘雨,她不由得貪婪地吸吮著雙唇,吞了吞喉嚨,喉口處不由得傳來一陣劇痛。
“娘娘,不要急,要慢慢喝-------!”
一名小太監拿著一條通草正沾著水滋潤著她那干裂缺水的雙唇。
董秀良久才能悠悠地睜開那無比沉重的眼臉---‘小純子’---她想這樣喚眼前的人一聲,但她剛一張開口,那過于干渴的喉嚨一時竟發不出聲音來。
居“娘娘,來,喝點水,一點點的喝,不能太急了。”小純子見她醒來,懸在半空的心才緩緩地放了下來。
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她,擔憂地問道:“你還好吧,有哪里感到不舒服的?”
董秀搖了搖頭:“---水---!”
赭小純子聞言,慌忙將置在桌上的杯子端起來,湊近到她的唇邊,她就著杯沿,喝上了一口,那水就如甘露般一下子滋潤她的口腔,令她無比的舒暢,她不由得舉起手,托起杯底緩緩地連喝了幾口水進肚。
“御醫交待了只能一口一口的喝,不能喝得太急的。”小純子見她捧著杯子一連喝了幾口,不由得擔心地說道。
董秀喝完水,雖然依然混身無力,但總管是緩過氣來了,她躺在床上,一手撫著胸口,悠悠地說道:
“小純子,已經過了三天了么?”她竟然熬過來了。
“沒呢,李公公剛來了不久,皇上就下旨宣太醫過來給你把脈了,太醫說你這身子等不及明日了。”
小純子一字一句地向她交待。
是嗎?不是說得關上她三日么?為何不足兩日就解禁了,她所認知的皇上絕不是這種會心軟之人的。
“小秀子,你嚇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有多擔心,但是---又---又不敢進來看你,---真對不起!”
小純子說著說著不由得懊惱地哭喪著臉。
董秀聞言輕輕地搖搖頭:“不關你的事,皇上的命令誰敢不從。”
“你不怪我?”
董秀點點頭,她輕扯嘴角想在小純子跟前笑一笑以證明自己一點也不介意,但她這一笑不由得扯動了干裂的嘴唇,一絲血絲從她的唇間滲出來,她嘴角不由得凝住,這個笑臉卻顯得十分的難看。
兩天就解禁了,這是為何?是不是代表皇上已經打消了冊封她為妃的念頭?
董秀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小純子喂過來的稀粥,心思卻全然放在猜度皇帝的心思上面,便無論她如何絞盡腦汁,亦不可能想得通皇上的想法,最后不得不放棄。
敞若皇上打消了那念頭,一切好辦;但敞若不是的話,她這個弱勢的一方又可以怎么樣呢?
她不由得嘆息一聲,現在再多想也無益,要來的東西始終會來的,到時亦只能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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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喧囂、沒有叨擾----董秀安安靜靜地在承旗閣內養身,平平靜靜地度過了四個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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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好景不長,第五日一大清早,就有人來通傳皇上圣意,要她午膳之時前往寧乾宮陪同皇上一同進膳。
董秀聽明白了,來人說的是陪同,而是不伺候。那就是說那美人的嬪妃身份始終還牢牢地套在她的身上。
小純子哪里明白董秀的心思及意愿,在他的觀念里看來,但凡是妃子,都非常在意皇帝的寵辱。
因此他一聽聞皇上要召見董秀,只覺得這正是一個機會,并開始在阿旗閣內偷偷地張羅打點著。
眼看差不多時辰了,他將董秀拉到梳妝臺前讓她坐下來。
只見他拍一拍手緊接著兩名侍女走了進來,一名侍女捧著幾條質地柔軟、色彩各異的羅裙。而另一名侍女手上捧著的盤子上卻是耀眼的各款精致的金縷珠釵。
董秀不由得詫異,不由得指著眼前的東西:“這---這些都是怎么回事?”
“娘娘不知道么,這些都是皇上恩賜的東西,宣讀圣旨之時都念過了么?這些東西在上面的里屋內還有很多呢,這幾件只是我們為娘娘您挑選出來的,娘娘您看鐘意那一件?”
侍女一邊說著,一邊一件件衣裳攤開在她跟前展示,好讓她挑選。
董秀聞言臉不由得一沉:“小純子你讓她們將這些端走吧,我是不會穿的。”
小純子不解地看著她:“娘娘,您一會要進殿陪皇上一同進膳,這樣的機會難得,你得穿得隆重一點。”
但無論小純子如何游說,董秀硬是不肯換上他所挑選的衣裳。最終他作了個折衷之法,選了一條較為簡單、樸素的羅裙,董秀這才肯將其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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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還未到,已然有內侍前來催促,董秀任由來人領著她往皇帝進膳的殿上走去。
里面的御桌上各種各樣的美味佳肴早已經放置罷設就緒,皇上竟沒有動筷,只是靜靜地坐在桌前候著她。
當那女子身穿著線條簡潔的墨紫色綢衣,緩緩地走進殿時,皇帝覺得眼前一亮,不由得呆了一刻,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的神態,只見他的嘴角愉悅地勾勒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有繁瑣貴氣的衣裳她不穿,有昂貴的飾品她不戴,看來她是鐵了心要與這四品美人的身份劃清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