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秀強撐著眼皮,盯著外面的景色,以達到清醒的效果。剛開始的時候這還是有作用的??陕模坏揭豢嚏?,走馬觀花的樹木變成的最有功效的催眠藥。
她終于又閉上又目,淪陷于深深的黑暗當中。
絲毫不知道在她對面雙眼緊合的人根本沒有睡著,只是閉目養神片刻。
在她再次睡著沒多久,那人已經睜開雙目,直視她的睡顏,瞇著雙眼看著她的臉部隨著馬車的行駛輕微的晃動,他有趣的輕抽嘴角,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
天空一層薄云淡淡散去,天空豁然開朗,馬車馬不停蹄的在野外奔馳而去,慢慢形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野林小道間。
鳥啼蟲叫陣陣,卻絲毫不覺得有吵鬧,董秀睜開雙目,入眼簾的是塊暗藍的布,在離她雙眼不到一丈的開外。眨了眨干澀的雙眼,良久,董秀才想起自己是已經跟著皇上出宮去了,現在是在宮外而不是依然在皇墻之內。
但皇上依然在身旁,意識到這一點她突然一驚,連忙翻身坐了起來。
眼睛向前流轉一圈,馬車內只有自己一人,聽著耳邊一陣陣的鳥語聲,感覺馬車的車身也不再顛簸,應該是停在某一處了。
暗自罵了自己一句,說不睡不睡,竟然堂而皇之在皇上跟前的躺著睡下了,要是被怪罪下來還不知怎么應對。剛要起身,身上卻掉下來一塊錦布,董秀拿起來一看,絲被柔軟之至,她很是疑惑,會是誰給她蓋上的?
——皇上?
想想她也覺得不太可能,這個想法太荒謬了,皇帝可是連往他自己龍身上蓋被子的功夫都沒有,又怎么會給她一個奴才蓋被子。
她嘆了一聲氣,覺得自己有時真是異想天開。
將錦被整齊的折疊好,放在一角之后,她才輕輕的挑起車門的垂簾,向外望去。
馬車是停在一個草地上,兩旁都有大樹環繞,擋住了強烈的陽光,形成了一個大大的陰地。
而十步開外,坐著兩名男子,在閑聊著,見她撩開垂簾,兩人都齊刷刷的向她望過來。
董秀不好意思的沖他們一笑,不過這笑得有些勉強,尷尬的成分居多,這就令她的表情顯得有點兒皮笑肉不笑。
她移動出了簾外,坐在馬車的橫手上,正想下車,車身竟然有她大半個身子些高。
她一咬牙,縱身從車上跳了下來。一個踩地不穩,整個屁股都坐在了草地上,幸好她忍耐著沒哼出聲音,可她一抬頭正要起身,卻見著馬車下面竟然有一張用來墊腳的木凳。
這個蠢腦袋,她暗罵自己一句,剛剛就應該看看地下,有東西墊腳,原本是可以優雅的下車的,即使不優雅也不至跌得這么難看,這么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