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家的人,從來都喜歡擋別人得道,哼!”孟太后將茶放在一邊,深呼吸幾口。隨后又說道:“烏純純乃烏云的掌上明珠,但是與烏雨并不合,烏圓圓何時進宮?”
“回太后,烏圓圓已經及笄,現在就等孟丞相求情,皇上放話,將她送入后宮了。”羽貴人接了話,想都未想的回答道。
“哼……等烏圓圓入宮,哀家就坐看兩姐妹窩里斗。到底是烏云教育的烏純純厲害,還是烏雨教導的烏圓圓厲害。”
“太后,怕是烏純純不及烏圓圓,烏圓圓的母親可是個厲害人物,當初把烏純純的母親害死時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
“都是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小把戲,哀家不能動烏純純,那就只能烏家的人自己動手了,我倒要看看,后宮布置的那幾個妃子,到底幫誰?”孟太后咬牙切齒,美麗的妝容都因這幾句話而扭曲。
羽貴人靜默片刻之后,又說道:“要不要派人截殺王木晴。畢竟,她知道的太多,臣妾怕她把事情全部告訴烏純純,一些計劃可就毀了。”
“吃里扒外的東西,隨你處置。”
孟太后已經不想在聽到王木晴三個字眼,原本以為可以利用,原來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羽貴人明顯的眼睛不由的灰暗了一下,隨后又變清明,“那太后,臣妾就此告退。”
“恩,下去吧!”孟太后懶散的揮了一下手。
羽貴人行了禮之后直接告退。偌大的宮殿,此時就只剩下兩個人,孟嬌嬋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語,好像隱匿在這空氣之中一樣。
“嬋兒,為什么都不說一句話?”孟太后折身摸著孟嬌嬋的手,小小的手掌,嬌細嫩滑,節節分明的手指,更是如蔥白一般修長。
孟嬌嬋委婉的一笑,柔和的嗓音如泉水一般輕盈。“姑姑,嬋兒不太懂這些事情,所以也插不上話。”
“你啊,就是太善良,這后宮現在雖然就這么六七個人,但是各個都來頭不小,當初選秀之事,并非你父親一個人撮合而成,大家各懷著各的心思,將閨女送進了宮,這本來就已經不單純,弟弟原本是打算讓你晚點入宮,但姑姑我想,讓你早點入宮,見識一下這些女人之間的手段,不然以后你做皇后,沒有一些方法根本就治不了那些人。皇上既然將后印暫交給你,你就是要管事的,而且姑姑我也沒有想要收回去的意思。姑姑知道你不愛摻合這些事,但是想要坐上皇后之位,只能這樣爭。”孟太后語重心長,完全將孟嬌嬋當做了自己另一個女兒。
“姑姑,其實……我做不做皇后無所謂,我只是想呆在皇上身邊,我與皇上……”
“我知道你喜歡皇上,但是只有坐上后位,才能與皇上長長久久。這點道理,難道你還不懂,書不要讀太多,容易讀成死書。”
孟嬌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慢慢蹲,依偎在孟太后的上。“姑姑,如果皇上不是皇上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與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也不會有三宮六院,我們可以看看書,畫個畫,他看佛經,我看他,這樣也挺好的。”
“當初,我也以為依錦不會當皇上,畢竟他那么看淡凡塵俗事,可是弟弟去法華寺請他回宮時,他就欣然同意了,到現在,姑姑也還以為,他是不是故意的。”
孟嬌嬋不說話,雙眼直直的盯著殿堂,不知有何想法。
已經上好了藥的王木晴的躺在了,身上只蓋了薄薄一層被子,烏純純一手托起她的背脊,一手拿著勺子替她喂藥。
樂樂在一旁拿著托盤,若有所思的看著王木晴。
“爺,王木晴出了宮怕是就要被人殺了,你這樣辛辛苦苦的救了回來,也白救。”
烏純純白了孟嬌嬋一眼,隨后說道:“找點關系把她安全的送出去。”
“嘁,你受苦受難的時候,就沒見你動用過將軍在宮里安插的關系。”
“我是那種關系戶嗎?這也是逼不得已。再說了,誰說我沒動用過,我們來帝都的路上,被人刺殺,你受傷了,我不就把你送到了將軍府養傷。”
“你還說了,將軍府狗眼看人低,藥草還是我給銀子,人家才心不甘情不愿去給我買的,我自己在廚房熬藥,擦藥膏,躺了一兩個月,才進來的。將軍府的人跟邊疆的將軍府,差太多了。”
“當初那也是逼不得已,人生地不熟,我能想到的地方只能是那里。”烏純純也懶得解釋,不過她確實不知道將軍府是個什么情況,反正就在門口,拿出爺爺給的將軍令,便把樂樂給去了。
“哎,想當初我剛到邊疆的將軍府里,那排場,跟迎接新媳婦差不多。”
烏純純閉口不談,可不是嗎?爺爺本來就打算是給她接媳婦,哪知道這個媳婦冷冷淡淡,不吃不喝,最后還傷了他寶貝孫子,所以才作罷。
“木晴,這樣能好嗎?”喂完了藥,烏純純將王木晴平躺的放下。順便幫她蓋了被子,乘機摸了兩把,被樂樂狠狠的打了手。
“放心吧,軍營專用跌打止血藥,保證一周后,生龍活虎。”
“可是看著一點生氣都沒有。”
“拜托,中午才擦的藥,你想現在生龍活虎的站在你面前,你當那是回魂丹啊!”
烏純純也覺得自己要求過高,于是撓了撓腦袋,就將樂樂拉出了屋。
兩人毫無形象的一坐在門檻處,烏純純口張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覺得現在說對不起有用!”樂樂毫不留情的拒絕。
但是烏純純的臉那是比城墻都要厚的,所以自然無視樂樂的冷冰冰,嬉皮笑臉的說道:“人命關天,我也不想用那么重的口氣吼你啊!”
“你那是吼嗎?”
“難道是吵?”
“我去你娘的……”樂樂不由的爆粗口,“你那明明是命令,比吼比吵更讓我難受。”
“我錯了嘛,我會改的,我以后再也不吵你,再也不命令你。”
“你最近命令我是五年前,那一次你差點死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我現在活生生的回來了,不是嗎?”烏純純立馬將樂樂抱在懷中,拍著背。
“屁,要不是我違抗命令,跑回去找烏將軍,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回來。我就這么一個爺,你要是死了,我服侍誰去!”
你可拉倒吧,她從來就沒享受過服侍的滋味,一般只有挨打的份。
“恩,我知道的,樂樂最好了!”
“下次不要這么沖動。”
“好,我記住了!”
“好,那就去扎馬步五個時辰吧!”
“什么……”烏純純立馬將樂樂推開,五個時辰,是要她命嗎?“樂樂,你看天都黑了,我要是在扎五個時辰的馬步,誰起來倒夜壺。”
“沒事,五個時辰之后你再去倒。”
“可是……”
“你去不去!”
烏純純籌措了許久,想了許久,才挪動了,而且是一寸一寸挪,可是挪到一半。就被樂樂一腳踢在上,門‘哐嘡’一下關閉。
“五個時辰之后,回來把夜壺到了,在睡覺!”
“……好的,樂樂大人!”
烏純純著腦袋,隨便扯了一根雜草含在口中,從廚房拿出了兩把鋒利的菜刀,用石塊,放在自己的下面,馬步扎起,平坦的上還放了兩塊磚。這就是樂樂平時慣用的體罰——扎馬步。
月亮高高掛去,折射出烏純純呆頭呆腦的影子,已經半夜,但是她的雙眼還是很清明的盯著前方。不過額頭已經有汗,也不時的下垂,但是碰到刀尖,馬上又夾起嬌菊,緩緩往上挪動。
“這刑法不錯,以后你要是不聽話,朕也這樣罰你。”
“皇上大人,你在房頂看了兩個時辰,你不覺得無聊嗎,要不下來陪臣妾一起扎個馬步,活動活動筋骨。”
沒錯,裴依錦就在烏純純扎了一個時辰的馬步之后,悄然的落在了她身后的屋頂上,并且躺倒在屋頂,數著天上的星,悠哉的不能在悠哉。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嗎?”裴依錦慵懶的說道。
“一樣什么?”
“傻!”
哎,如果哪一天能從裴依錦嘴巴中聽出好話,那真的就稀奇了,她已經沒有反抗的,所以就任由他說去吧!
……
“那個……那個三皇子的玉佩是你給王木晴的?”
“蠢蠢啊!”
久違的聲響,可惜她一點都不懷念。“嗯?”
“有些事不要知道的太多,容易被人殺人滅口。”
烏純純覺得自己脖子被人套了一根絲線,只要輕輕一拉,就會身首異處。所以她連忙出氣,怕一會兒死了,心口還憋著一口氣,那就難受了。
“皇上,玉佩的事臣妾不是很想知道,但是您……能不能把祖傳的刀還給我,那是我爺爺給我防身用的。”
“防身用的都是小刀,朕上次給你的那一把就不錯,這把大刀朕還是替你保管,免得到時候過于激動,干下謀殺的事!”
她要謀殺也只可能殺一個人!
“皇上,那把刀有點鈍,我怕還沒戳到人,自己就會死。”
“對于你來說,那把刀足以。”
烏純純宣布放棄,那把水果刀,掉進兩次糞坑,她拿在手中閑臟,揣在懷里又覺得惡心,哎,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今晚的月光好看嗎?”烏純純不想在這件事上做過多的糾結,直接轉移了話題。
裴依錦許久之后才開口道:“還不錯。”
“那你打算在屋頂呆一晚?”
“如果你能這樣堅持一晚,朕就可以看一晚。”
果然,他的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烏純純凝起心神,專心致志的蹲著馬步,不再搭理裴依錦一下,與他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是在浪費自己的口水以及本來就不多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