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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是在第二天下午, 費郁請ALPHA的所有人吃了一頓飯。

他知道金熙煥發(fā)在ins上的那張合照引發(fā)的粉絲和路人效應，但事過境遷，心情已經(jīng)全然不同, 感謝的話說出來會咬到舌頭。

金熙煥比大家都穩(wěn)重一點, 也更成熟一些, 看得出來費郁經(jīng)過此番風波之后的改變。

他也沒有說什么, 只是舉杯說道：“人生很神奇, 一群不相干的人走到一起，誰走到最后，又是和誰一起走到最后, 都不知道。敬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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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機場的時候，費郁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是國內(nèi)打來的。

他接通, 竟然是南瓜。

費郁一邊辦理登機手續(xù)一邊跟南瓜聊天。南瓜問道：“費郁, 你現(xiàn)在簽公司了嗎？”

“沒。”

聽出來費郁的冷淡，南瓜沉默了片刻之后繼續(xù)說道：“費郁, 我只是個跑腿的，張哥那邊要做什么，我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攔不住。”

費郁取了登機牌，走到一邊問道：“你有什么事？”

他靜靜聽南瓜說著，看到周鏡離在不遠處一直注視著自己, 明明心情有些微糟糕, 卻還是不由地笑了一下。周鏡離也露出淡淡的笑, 明明站在人群里, 卻是溫和又疏離的神態(tài), 仿佛隨時會消失。

費郁聽不見南瓜的話了，他直接掛斷電話, 向周鏡離走過去。

知道周鏡離不會問，費郁主動說道：“落地之后，我要去見一個人，談簽約的事。哥，你是跟我一起，還是先回家等我？”

周鏡離沒猶豫：“我先回去，你談好了回來，給你準備夜宵。”

費郁伸手抱住他，笑得眼睛彎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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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郁要見的人是娛橙新藝的總裁陸銘。

他不認識這個人，但對這個公司有印象，是做電影的。推出來的第一部電影不但在國外拿獎了，國內(nèi)上映的票房也是極高的，在業(yè)內(nèi)引起過不小的震動。

他覺得奇怪，“流量小鮮肉沒演技”這個群眾結論并不算是編造出來的黑料，專攻口碑電影的公司怎么會想要跟他合作呢？

更讓他意外的是，下了飛機，這位叫陸銘的竟然親自過來接機了。

看到南瓜沖自己招手的時候，費郁側頭看著周鏡離，咧嘴笑了一下。

縱然心境已經(jīng)平和很多，依舊忍不住想要自嘲：“糊成我這樣了，還能被總裁親自接機，總感覺有點受寵若驚啊。”

周鏡離看了那個陸銘一眼，面色平靜地說道：“他挺心誠的，你們好好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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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鏡離坐鄭幼平的車回去。

萬古本來不樂意，但是想到周鏡離在旁邊，也就放心鄭幼平不敢太過放肆了。

車里沒有人類，說話就直白了許多。周鏡離想起一件事，問道：“鳳凰，你用著鄭幼平的身份，他家里人找過你嗎？”

后車鏡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萬古縮著身子在周鏡離的旁邊睡覺，對鄭幼平眼不見為凈。鄭幼平說道：“找過。他的家庭情況比較復雜，我講不清楚。不過，該滿足的我都會滿足他們。”

周鏡離又問：“你跟‘鄭幼平’見過面嗎？”

“見過……”他的面上看不出情緒，“他也愿意把身子交給我。”

周鏡離便沒有再問了。

以鳳凰對費郁的種種，周鏡離料想他應該是和“鄭幼平”見過的。只是“鄭幼平”的性格和選擇，想必鳳凰沒辦法接受或認可，所以跟費郁搞得這么僵。

他沒有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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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離小區(qū)入口不遠的地方停下，鄭幼平?jīng)]有打開車鎖，而是回頭，試圖說些什么讓萬古跟他在一起。

萬古本來在裝睡，這會兒直接把頭埋進周鏡離的懷里，裝死。

周鏡離被他的鴕鳥反應逗笑了，只好說了一聲：“有我呢。”

鄭幼平有些不滿，目光微微沉著，說道：“上神，這是我和小龍王之間的事。”

萬古抬頭，怒喊了一句：“你滾！”

他看到這個人就覺得心疼得厲害，心疼過去的自己傻得不行。

周鏡離道：“好了，把門打開吧。”

鄭幼平咬牙，開了門鎖，依舊不死心地問：“有空的時候，我能上門拜訪嗎？”

周鏡離漫不經(jīng)心的：“那你得問小郁。”

他和萬古下車，往前走了幾步，鄭幼平的車依舊停在那里。周鏡離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僵持了一會兒，鄭幼平將車緩緩掉頭，周鏡離才領著萬古進了小區(qū)。到了公寓樓下，萬古卻又停了下來。

他看著周鏡離，有點委屈：“阿離，你是不是跟費郁在一起了？”

周鏡離明白“在一起”的意思，點了點頭。

萬古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低著頭不說話。

周鏡離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笑道：“我對小郁，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么。”

萬古抬頭：“阿離我看得出來你是開心的，我也不再說那些話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的跟別人不一樣，打算也不是別人可以輕易改變的。”

他輕輕抱住周鏡離，“阿離，希望你幸福。”

周鏡離瞧出了他的異樣：“你要做什么？”

萬古道：“我想回別墅，在那邊好好修行。”

“你確定？”

“我確定。”

“萬古，”周鏡離嘆了一口氣，“那里沒人陪你。”

萬古嗯哼：“沒關系的，我在魚缸里也不需要人陪。”

周鏡離道：“這樣吧，我讓妖怪每天去看你，你想吃什么做什么，直接吩咐就行了。”

萬古繼續(xù)嗯哼：“不要帶羽毛的，最好是水生的妖怪，而且不要跟龍宮有任何關系。”

“你要求倒是挺多的。”

周鏡離失笑。

他知道萬古突然這么提的原因，因此又說道：“萬古，你可以把別墅的大門密碼改了，不要告訴任何人。”

萬古終于抬起頭。

周鏡離看著他，說道：“鄭幼平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除非你銷聲匿跡，不然他都會找上門。”

萬古皺眉。

周鏡離說道：“萬古，我不會插手你和鄭幼平的事情。但我想告訴你，你若真的不愛這個人了，僅僅只剩下恨，你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的反應。他已經(jīng)沒有神力了，若是再次找到你，那你就給他五次機會——大門的密碼，可以輸入五次。”

萬古下意識的：“如果他五次都不對呢？”

周鏡離微微笑了起來。明明內(nèi)心里的感情早就有了偏向，可是萬古自己沒有察覺。

他也不回答，只是說道：“萬古，我這里從來都沒有‘如果’。‘如果’發(fā)生的時候，你的選擇就是你想要的。”

萬古依舊委屈著一張臉，卻沒有再說什么，轉身往小區(qū)外走去。他在拐角處停下，暗沉薄暮里沖周鏡離擺了擺手。

周鏡離輕輕笑了一下，算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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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費郁沒回來，周鏡離讓妖怪們把公寓打掃了一遍。妖怪準備食物的時候，周鏡離路過，然后進廚房來了一句：“我試試。”

做的是培根沙拉和章魚小丸子，周鏡離試了兩下，果斷放棄了。他還是乖乖等著費郁回來，然后說是叫的外賣吧。

結果費郁回來的時候，嘗了一口章魚小丸子，瞇著眼睛說道：“真好吃，哪家店的，下次在外面的話可以去店里吃。”

周鏡離：“……”

費郁沒發(fā)覺周鏡離的異樣，埋著頭一邊吃一邊說道：“哥，你每次準備的東西，都特別好吃。”

周鏡離看他吃得這么認真，問道：“你跟那個陸什么見面的時候沒吃飯？”

“吃了。可是我不想浪費你準備的東西。”

費郁看著周鏡離，笑得眼睛彎彎的。

他這段時間沒以前那么鬧騰了，整個人蛻變出了一種穩(wěn)重的氣場，但也只是在外面。剛才進屋的時候，還是有點歡快地跳了一下，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或者家里有人讓他心情很好。

費郁也沒想瞞著，吃完了，隔著桌子湊到周鏡離的面前吻了一通，才說道：“那個陸銘挺有意思的。他直接跟我說，我要是想演戲，他可以給機會讓我去試鏡。但他沒指望我走演技掛，就是想讓我弄時尚和代言這一塊兒，網(wǎng)絡人氣不下滑。”

周鏡離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他卻停了下來，走到周鏡離的面前，伸手摟住，在對方的腰上輕輕掐著，手掌慢慢往下挪。

他微微用力。

周鏡離便輕哼了一聲。

周鏡離坐在離餐桌近一些的單人沙發(fā)上，費郁曲著膝蓋抵著沙發(fā)墊。周鏡離的身子發(fā)軟，他一把抱起來，自己便坐到了沙發(fā)上，將周鏡離抱在懷里。

費郁抱著，手里沒停，輕輕咬了咬周鏡離的耳垂，聲音略微沙啞：“哥，陸銘給了我兩天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一下。我想明天就去把合同簽了，你覺得呢？”

周鏡離被他弄得注意力全在那幾根手指上，眼角微抬，想要說什么，費郁的氣息便已落了過來。

周鏡離從喉間悶出聲聲的低哼，讓費郁越發(fā)心動。

周鏡離勉強說著，斷斷續(xù)續(xù)的：“你都考慮好了，還來問我……”

“我要問你。”費郁小聲的，“哥，我要把我的每一件事都告訴你。”

這顆赤忱的靈魂，全部交給你。

費郁動了一下腰，兩個人的距離瞬間變得親密無間。

“去里面……”

周鏡離哼了一聲，費郁仿佛沒有聽見，抱著他，皮膚微癢。

“小郁……”周鏡離努力側頭，又說了一遍，“……去里面。”

年輕人的動作婉轉而霸道。

周鏡離悶哼，知道這孩子是故意要在這里，便不再說話，腦袋微微偏向另一側，閉眼抿唇。

“阿離，看我。”

費郁將他的身子斜過來，從另一側再次咬住他。吻變成咬，像通了電一樣，帶著極致的戰(zhàn)栗沖進骨子里。

周鏡離不斷逸出低低的聲音。

良久，釋放了。

費郁抱著周鏡離，用越發(fā)顯得沙啞的聲音哼道：“嗯，哥，我們現(xiàn)在去里面，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