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先去看管兒,昨日他說今天要背《離騷》給朕聽。”皇上露出慈愛驕傲的笑容:“朕十歲時還認不全《離騷》裡的字,他六歲卻能熟讀詠背了。綺羅,謝謝你給朕生了個好兒子。嗯。。。。。?!彼nD了下:“今天一起在乾清宮用晚膳吧?!?
我俯了俯身:“是。”
目送皇上的步輦遠去,心中並無即將享受天倫之樂的愉悅。這是皇上第一次言辭明確的干涉我的事,那張無形且致命的網已張布在我身邊,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戳破它。
我現在理解唐太宗不能殺魏徵的無奈,一個帝王若是爲所欲爲,離王朝的覆滅也就不遠了,若想江山永固,只能收斂自己的行性。所以就算身處權力的頂峰,也不是事事都能如意的,這是矛盾,也是我不能直接下旨殺江景的原因之一,會有很多忠耿之士反對我的肆意妄爲,我需要一個理由。只是沒想到,我還未找到理由,那張無形的網已向我收攏。
彷彿一夜間,一條傳言傳遍朝堂“深宮皇妃,禁衛統領,瓜田李下,曖昧有情?!蔽液谥樧邅碜呷ィw博和阿奕沉悶的立著,歷朝歷代,朝臣的篡權,後宮的私情,都是帝王最忌諱的,不是賜死就是幽禁。
阿奕遲疑了下道:“要不要徹查謠言的出處,凡散播者,嚴懲不貸?!?
我搖頭否定:“防民之口,勝於防川,你抓的越多,查的越嚴,這黑也就描的越深,況且他們的目的已達到了,這些話恐是已傳入皇上的耳中了。”
阿奕不甘心的道:“那就看著他這麼興風作浪,而無能爲力嗎?”
我有些氣急敗壞:“他手中有皇上的丹書鐵卷,皇上應允他既往不咎,你們又查不到他現在的罪證,就算明知是他,沒有證據,我對他也是無可奈何。你們明白嗎?我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殺他的理由?!?
阿奕沉默片刻鄭重承諾道:“姐姐無需焦躁,我會找出個理由?!?
殿外傳來春兒慌亂的聲音:“奴婢見過皇上?!?
皇上來了,我一驚,他現在來必定是興師問罪的。我還未到門口迎接,皇上已陰沉著臉走了進來,待看到向他行禮的趙博和阿奕臉色愈加難看,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不再掩飾的斥責道:“你一點都不把朕說的話放在心上嗎?”
我低頭:“臣妾不敢。”
“不敢?”皇上“哼”了一聲:“朕跟你說過了,人言可畏,適可而止。你倒好,不僅不收斂,還變本加厲,現在滿城風雨,你讓朕顏面何存?”
我跪在地上,默然不語,現在任何的分辨都會激起皇上更大的憤怒。他轉身看著伏在地上的趙博阿奕,冷冷的道:“以後沒有朕的傳召,你們兩個不得再出入後宮?!?
我瞥見趙博緊繃的下顎,生怕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給阿奕一個眼色,阿奕立刻會意,率先道:“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