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巡撫的牢門口,站著幾個官兵,許良笑著上前:“各位軍大哥千里迢迢來到我們這個小地方實在是辛苦,我爹讓我準備了點薄酒小菜招待各位。”
巡撫大人如此通情達理,巡撫公子如此熱情好客,幾個官兵毫不客氣的享用著許良帶來的美酒佳餚,許良裝作不經意間的吩咐扮作小廝的我:“你去把裡面的軍爺也請出來。”
我應了聲低著頭朝牢房裡走去,身後傳來許良虛僞的聲音,如何仰慕,如何敬重,幾位官兵吃的心花怒放,聽的笑逐顏開。
我一進牢房,就看到兩個兇悍的官兵把阿弈像破口袋一樣的踢來攘去。我忙喊了聲:“兩位軍爺,我家公子備下酒菜請二位出去一同享用。”那兩人朝阿弈又踢了腳罵罵咧咧的出去。
我跑過去扶起阿弈,心疼的問:“他們爲什麼打你啊?”
阿弈晃了晃腦袋,瞇著腫的老高的眼睛好半天才認出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他們罵爹爹是莽夫,害死那麼多士兵,該死,說大哥貪生怕死,也該死。我不服,就跟他們理論,說爹爹和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他們就打我。”
我擦擦他臉上的灰塵血跡:“你就忍忍,不要和他們爭辯,流放的路那麼遠,他們要老是打你,你怎麼受的了?”
阿弈流露出不該是少年有的厭世表情:“我想過了,反正家沒了,爹孃也都不在了,大哥在牢裡也難有出來的一天,我一個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打死了更好。靜姝姐,”他流著淚看著我:“如果真有那一天,爹孃的祭日就由你來盡孝了。”
我坐在牀邊,想著阿弈的慘狀和他說過的話,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阿弈走向不歸路,一個大膽的念頭涌出:“我要把阿弈救出來。”
許良端著飯菜走進來:“你吃點吧。”
我直直的盯著許良心中轉著念頭,他給我看的渾身不自然:“你又在想什麼?”
我決定開口:“我們是朋友嗎?”他點頭,對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費解。
我再問:“你和阿弈是朋友嗎?”他點頭還加了句:“我們還是兄弟。”
我緩緩道:“我要救阿弈出來。”
他驚駭的跳了起來:“你想劫獄啊,那是死罪。”
我簡單的把計劃說給他聽:“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的臉陰晴不定,看的出友情和風險在他體內交戰,好久他低頭問我:“如果我不同意,你一個人也會去是嗎?”
我堅定的點點頭:“我不能再失去親人,我不能看著他死。”
他咬牙切齒,下了很大決心的道:“好,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