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崔世勳作爲倡導(dǎo)者,就在晉江城知府衙門召開了會議,接待了其餘四家的代表,分別是盧照鄰、李慶壽、王慧宇、鄭昌旭。
盧照鄰是一個身材矮小額頭高挺的年輕人,李慶壽身材瘦長滿臉骨感,王慧宇身材微胖留著短鬚,鄭昌旭長得高大魁梧身材結(jié)實。
這四人雖然沒有官職,但是他們分別代表了四個世家,地位與崔世勳差別不是很大,崔世勳倒是不敢小看他們。
五個人坐在衙門的大堂之中,開始了商議。
盧照鄰聲音洪亮地說道:“崔大人,你是主事之人,這次的事情怎麼做,你先給一個主意吧。”他的聲音震得衆(zhòng)人耳鼓發(fā)麻。
崔世勳微微一笑,說道:“各個世家的代表都在這裡,我怎好一個人拿主意,自然是聽大家的。”
這話說得頗爲狡猾,顯然是不願意輕易說出自己的主意的。
李慶壽聲音輕柔,微笑說道:“我們可以憑著朝廷的旨意,收編沿途的船隻和水手,然後將各種規(guī)費壓下去,如此運到東南道的糧食價格就降下來了,水手們有飯吃,我們也能夠賺錢,而且糧食的價格還低了,如此行事,自然不必擔心有任何後遺癥。”
王慧宇額頭上滿是汗水,他低沉的聲音響起:“沿途的各種規(guī)費都是各級官吏收取的,我們貿(mào)然取消了,他們恐怕會心生不滿,與我們作對,恐怕我們還得面對許多的困難,沒有那麼順利的。”
衆(zhòng)人聞言都是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李慶壽著急了,他尖聲說道:“我們有朝廷的旨意,誰敢鬧事,我們將其法辦。”
衆(zhòng)人聽了李慶壽的話,心中都是不以爲然,要知道這些沿途的官吏不會自己出面鬧事的,他們有的是手段鼓動水手們鬧事,幾千名水手鬧起來,不是輕易可以鎮(zhèn)壓下去的。
如果鬧出了攻陷州縣的大事,朝廷肯定要追究當事人的責任,丟官下獄就是不可避免的,錢當然要賺,但是必須賺得漂亮。
“我覺得可以這樣,和各地的官吏談好規(guī)費的價格,必須比以往下降一些,還要減少船主和水手們的利潤,這些東西加在一起,足以讓糧食的價格下降一些,如此我們就不負朝廷所託了,算是功德圓滿。”崔世勳忍不住說道。
衆(zhòng)人一聽,都覺得這是老成持重的想法,只要不太過分地侵犯別人的利益,那麼沿途的官吏、各艘船隻的船主和水手們也不至於非要起來鬧事,當然,小小的鬧事,官府還是可以處理的。
“那麼我們的利潤在哪來?”李慶壽不滿地尖聲問道。
這次的事情,崔世勳 並不在意賺錢,而是想立功升官,有了權(quán)勢之後,再來賺錢就容易了。
但是其餘四家沒有如此的覺悟,他們一心想要賺錢,所以和崔世勳的目的差別甚大。
衆(zhòng)人議論了一會,都覺得崔世勳的辦法雖然不夠完美,但是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就都同意了,如此,崔世勳就發(fā)文召集長江沿途的官吏過來議事,確定規(guī)費的數(shù)額。
遇到如此重大的關(guān)乎利益的事情,官吏們都很重視,幾十個官吏紛紛乘船來到晉江城,參加崔世勳主持的會議。
在晉江城的知府衙門裡,官吏們坐得濟濟一堂,一共有三十多位官吏來參加這次的會議,加上五大世家的人,一共是將近四十位。
衆(zhòng)人坐在寬敞的大堂裡互相拱手打招呼,人們臉上洋溢著笑容,紛紛熱情地招呼著。
崔世勳坐在主位之上,看著面前的官吏,心中盤算待會的說辭。
等到衆(zhòng)人打完招呼,崔世勳就咳嗽一聲,然後說道:“各位,今天請各位過來,是要商議長江沿岸運輸糧食的規(guī)費問題,我知道此事不容易定下來,畢竟涉及到各位的切身利益,但是朝廷已經(jīng)下旨,運到東南道的糧食價格必須降下來,所以沿途的規(guī)費也必須下降。”
衆(zhòng)人一聽就保持了沉默,紛紛看向崔世勳,這讓崔世勳壓力頗大,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汗水。
周安文乃是南通碼頭上的一個小吏,此人曾經(jīng)在高隆鎮(zhèn)碼頭當小吏,後來得罪了劉宇,被茍武雙免了官職,後來他依靠高隆鎮(zhèn)崔家的面子,在南通碼頭上混了一個職位。
周安文乃是一個貪財?shù)娜耍F(xiàn)在聽到自己的規(guī)費要減少,心中自然是不願意的,周安文冷笑著問道:“減少的規(guī)費是否你補償給我們?”
崔世勳一聽就黑了臉龐,他梗著脖子說道:“減少規(guī)費是朝廷的旨意,難道你們都不遵旨嗎?”
衆(zhòng)人一聽崔世勳拿出朝廷的旨意來壓人,紛紛不滿,登時嘈雜起來,衆(zhòng)人紛紛說話,聲音混雜在一起,讓人聽不清楚對方說了什麼。
“安靜!”崔世勳嚴厲地喝道,雙眼一瞪。
衆(zhòng)人這才慢慢安靜了下來,崔世勳說道:“規(guī)費的問題,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諸位,必須降下來,否則我無法向朝廷交代,如果有人不願意的,可以說出來,我會上書朝廷稟告此事,看看朝廷是支持我還是支持你們。”
這就是硬來了,果然引起了衆(zhòng)人的不滿,衆(zhòng)人都紛紛保持了沉默,以無聲的抗議來反對崔世勳的決定。
周安文冷笑著說道:“我們只是碼頭上的小吏,自然無法與崔大人這樣的高官抗衡,我們辛辛苦苦賺點錢,都被你奪走了,從此我們就只能喝稀吃糠了,都是拜崔大人所賜啊!”
這句嘲諷的話讓崔世勳頗爲惱怒,他看著周安文說道:“你是哪裡的小吏?”
周安文不敢說出,只好保持了沉默。
崔世勳知道想要讓這些人服從自己的決定,必須今天將事情定下來,所以他就說道:“各位還有什麼想說的,如果沒有了,就按照我的決定來做。”
衆(zhòng)人氣氛十分沉悶,紛紛垂頭喪氣地坐著,總希望有人出來幫他們說句話,他們賺點錢不容易,自然不希望錢少了。
但是,沒有人敢出頭與崔世勳對抗,他們都知道崔家在朝廷裡勢力很大,貿(mào)然與崔世勳對抗,唯一的結(jié)果就是丟官去職。
經(jīng)過這番針鋒相對的交鋒,崔世勳終於在最後將事情定下來,規(guī)費要減少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