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航運市場的紛爭當中,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茍武雙給劉宇發了一分請帖,請劉宇第二天中午時分到城西五里的鳳凰山參加一次文人之間的聚會,這次的聚會以賞雪為名,召集了全城最有水平的文人參加,包括各位官吏、飽學的儒士、退休的官員等等,可以說是高隆鎮的一次盛會。
劉宇接到這個請帖也是十分的詫異,按理說他屬于地方豪強,糾糾武夫,并不是文人之流,當然,劉宇也是愿意參加這樣的聚會的,因為文人之中人才頗多,現在劉宇就是缺少各種人才,如果可以混熟之后招攬一兩個文人作為屬下,劉宇恐怕做夢都要笑醒。
現在的文人還是比較驕傲的,并不會輕易地投入某個地方豪強的麾下,除非是對方也是文人之一。文人有一種比較清高的情懷,總是覺得自己的道德水平較高,占據了道德的高地,看不清粗鄙無文的武夫之流。
當然,不是所有文人都這樣,只是一部分而已,像是袁福天之類的文人就愿意為劉宇效力,這是極少數之一。
為了更好地在聚會上發揮一些能力,劉宇也打聽了過往聚會的內容,袁福天之前都沒有資格參加聚會的,所以劉宇只能找別人打聽,經過袁福天的介紹,劉宇認識了一個名叫馮有利的文人,此人乃是一個秀才,論功名并非很高大上,但是他至少是一個參加過聚會的人,對聚會有很多的了解。
劉宇就帶著袁福天提著五斤羊肉、一籃子蔬菜和十斤稻米上門拜訪馮有利了。
馮有利的家位于比較冷清的北城區,這里原本是官吏聚集的地方,顯然馮有利家以前也是曾經當過官的,只不過現在沒落了而已,馮有利的房子是那種紅墻黑瓦的磚瓦房子,算是比較好的那種房子了。
房子外面是一條筆直平坦的青石地面,雖然剛剛下過雪,地面十分的濕滑,但是走上去并不是很泥濘,算是比較好的了。
房子里傳出了一聲聲清亮的讀書聲,從敞開的大門往里看去,能夠看到一個穿著青衣的年輕女人背著一個小孩正在打掃庭院。
袁福天朗聲說道:“馮秀才在嗎?故人來訪!”
房間里女人聞聲回頭看去,看到袁福天的樣子,似乎認出了他,女人臉上就綻放了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從房子里嘎吱一聲打開了房門,走出來一個相貌清雅的年輕人,此人大約二十多歲,手里拿著一卷書,穿著的袍子上面隱約有些縫補的痕跡,顯然日子過得并不富裕。此人就是馮有利了,馮有利看到袁福天一愣,隨即露出了笑容,說道:“袁福天,哈哈,果然是你,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沒錯,你還認得我,我特地來看你了。”說著,袁福天帶著劉宇走入了房子里。
“快,請坐下,喝口水吧。”馮有利對自己的女人說道:“倒三碗水來。”
女人倒了三碗水過來放在眾人面前的桌子上,袁福天環顧四周,看到家里的家具都老舊了,并沒有添置新的家具的樣子,這與月薪50兩銀子的袁福天相比,真的是天差地遠了。
袁福天心里暗暗得意,得意于自己能夠慧眼識人,很早就投靠了劉宇,終于混出了人樣。
劉宇將帶來的禮物放在桌子上,說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馮有利看到了禮物,心中一驚,看著劉宇說道:“這位是?”
袁福天笑著說道:“這位是我的東家,劉宇。”
“原來是剿滅海盜和倭寇的英雄,失敬失敬!”馮有利拱了拱手,表情倒是比較隨意的。
“過獎了,只是僥幸贏了幾次而已。”劉宇也拱拱手說道。
馮有利的女人看到了禮物,心中暗喜,說道:“你們坐著聊天,我去做飯給大家吃。”
于是,女人拿了禮物自去做飯了。
“現在袁福天你發達了!”馮有利看到袁福天穿著絲綢長袍,一副富貴的樣子,心中不無羨慕地說道。
“多虧了東家的看重。”袁福天點了點頭說道。
馮有利轉頭看了看劉宇,想到劉宇并非官員,無法提拔自己當官,心中只好遺憾地嘆了口氣。馮有利最大的愿望就是當官,封相拜將,成就一番偉業,如此遠大的理想,顯然是無法在劉宇這里得到滿足的 ,所以馮有利只能遺憾地看著袁福天了。
“有利,這次來是想要向你打聽一下賞雪聚會的細節。”袁福天說道。
馮有利聞言臉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顯然這是一個讓他驕傲的事情,馮有利說道:“你們想問什么?”
“參加聚會的有什么人?”劉宇問道。
馮有利微笑著說道:“有縣衙的各位官吏,退休的各位官員,地方的各位縉紳豪強,以及有功名的各位文人雅士,還有他們帶來的女眷……”說道女眷兩個字,馮有利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詭異的表情。
女眷來參加這種聚會,目的一個是游玩一番,但是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年輕的女孩會挑選自己中意的人,雙方看對眼了,就可以定下親事。
所以,馮有利才露出了如此詭異的表情,就是因為想到了這件事情。
“那么他們在聚會上主要做些什么呢?”劉宇好奇地問道。
馮有利此時終于得意地笑了,說道:“他們會吟詩作對,最主要的內容就是應景地吟誦一首自己做出來的詩篇,大部分都是與雪有關的。”
說道武力和財力,馮有利顯然不是劉宇的對手,但是說道文采,馮有利就十分自信了。
聚會之上,凡是詩篇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的,都可以擁有將詩篇雕刻在石碑上面的榮譽,經過眾人的點評,凡是比較好的詩篇都可以吸引眾人的目光,特別容易吸引年輕女孩的注意。
馮有利和他的女人就是在這樣的聚會上認識的。
“如果不會作詩,那么可以在聚會上做些什么呢?”劉宇問道。
聞言馮有利遺憾地看了劉宇一眼,他的臉上流露出幾分自豪,他說道:“如果不會作詩,那么就聽別人作詩吧,與眾人一道評點好的作品。”
看到馮有利如此說,劉宇也感到有些無奈,這些文人就是喜歡吟詩作對,劉宇對此涉獵不多。想到聚會上自己由于不會吟詩作對而招人恥笑,劉宇心中很不是滋味。當然,劉宇可以像別的地方豪強那樣充當一個粗人的角色,如此就可以完美地避開了吟詩作對的事情,但是這樣劉宇就沒能脫穎而出了,吸引文人的投靠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