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
盼著裴戎帶兵來,顏璃在盼,宇文婉兒也是一樣。現在幾天不見人,宇文婉兒同顏璃一樣,自然也察覺到了反常,心里自然起了疑,在顏璃見宇文卿回來后,拉她走進內室,低聲道,“怎么回事?裴戎他是不是不會來呀!”
裴戎是否能指望上,宇文婉兒心里一直在懷疑。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沒了指望。
顏璃聽了,看著宇文婉兒,幽幽道,“都說小心無大錯!只是凡事都有例外。就如這次,太過小心反而是大錯特錯了。”
她不想對宇文卿披露身份,是因擔心宇文卿在與宇文明的爭斗中,最終若還是敗了,反拿她當人質來威嚇宇文明……
【她可是大越的皇后,你若是敢動我,我就先殺了她,讓她因為你而死!如此,這事兒若是傳到大越皇帝的耳朵里,你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狗急跳墻,在最后關頭,誰能保證宇文卿為了保全自己性命不會這么做。
所以,她猶豫再三,才沒對宇文卿表明身份。
而宇文卿呢?因為看到信上面字太難看,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一個皇子之手,怕裴戎懷疑是他人惡作劇,就謹慎重新寫了一下。而這一舉,直接導致謀劃落空。
她的小心,宇文明的細心和謹慎。反而造就了這一次的功敗垂成!
想到這點,顏璃有種一頭撞死宇文卿的沖動,豬隊友,豬隊友呀!
看顏璃眉頭緊皺,一臉氣郁的表情,宇文婉兒凝眉,“發生什么事了?”
看著宇文婉兒,顏璃靜默少時,對著她將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
反正她不說,宇文婉兒問宇文卿也會知道的。
聽到顏璃的話,宇文婉兒臉都青了,嘴角顫動,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三哥他,他跟太子是不是一伙兒的?!”
其實,宇文卿只是裝作被困的樣子,實則暗地里他早就和宇文明勾搭在了一起,在暗搓搓的準備著怎么弄死她們。所以,才搞出這么個幺蛾子。
顏璃搖頭!
這個自然是不可能的。
宇文婉兒也知道不可能,可因為宇文卿那多余的一舉,讓他們就這樣生生的錯失了弄死宇文明的機會,宇文婉兒如何能不氣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呀!
“不過,除了信上面的字之外,信函里的內容可也都是你寫的。難道,裴世子就沒看到嗎?”
“若是看到了,他應該已經過來了。我猜想,裴戎十有八九是沒拆開看那封信。”
西域內斗不斷,帝位交替就在眼前。可大越卻絲毫沒有動靜!由這一點可以看出,大越應該沒有插手西域內斗的意思。而裴戎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多管閑事。
所以,為防裴戎拿到信,就隨手丟開,顏璃特意在信封上面多寫了幾個字,讓他接到信時候,就算是不拆開,也能一眼看到她的字。可現在……
操蛋!
想到就這樣功虧一簣,顏璃胸都是疼的。
“你那么確定裴戎一定回來嗎?”
顏璃聽了,看著宇文婉兒懷疑的眼神,淡淡一笑道,“我確信他一定會來!”
“若萬一呢?萬一他不來呢?”宇文婉兒肅穆道。
“不管來與不來,眼下裴戎都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所以,為了抓住這一塊浮木,我們也一定要竭盡所能。”顏璃低低緩緩道。
宇文婉兒聽了,沉默了!
是呀!眼下除了裴戎,她們也沒有別的指望了。所以,就算是裴戎不來,她們也要努力再試一次。
只是剛寫一封信給裴戎,若是接著再寫一封,太子恐怕會生出疑心來。
想著,宇文婉兒皺眉,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顏璃看看宇文婉兒,垂眸,其實她倒是很愿意自己送信給裴戎。只怕宇文婉兒不會答應!
因為,她現在于宇文婉兒你來說是籌碼,她在,裴戎還可能會來,還會插手西域的事,助宇文婉兒達成所愿。若是讓她離開了,那么,宇文婉兒怕她一走了之!
說到底,宇文婉兒對她并不能完全的相信。
如此,接下來該如何呢?
顏璃眸色沉沉,畢竟老皇帝的時間怕是不多了。縱然宇文卿醫術了得,怕是也難為老皇帝延長壽命!
一旦老皇帝駕崩。那……她還沒收拾到她家元世美,不想見閻王呀!
“奴婢見過三殿下,給殿下請安。”
“公主呢?”
聽到門口傳來宇文卿的聲音,宇文婉兒抬腳走了出去,“三皇兄。”
看到宇文婉兒,宇文卿抬腳走過去,看著她,關切道,“你身體如何了?好些了嗎?”
“我好些了,多謝皇兄掛念。皇兄請坐!”
“好!”
宇文卿坐下,宇文婉兒拿起水壺給他倒茶。
此時兩人沒說話,可彼此心里都清楚,宇文卿這會兒過來,應該也是看不到裴戎帶兵前來,想來此向她探究一件事的!
畢竟,之前宇文婉兒為讓宇文卿向西域皇上開口給裴戎寫信,可是在手心里向他寫了這么一句話的……
【我知曉大越皇后在那兒!】
【皇兄只要讓父皇答應送信給裴戎,我們自能解困。】
現在裴戎沒來,他們依然被困。那么,唯一能令宇文卿來此的也就只有那句;大越皇后在哪兒了?
知宇文卿來意,宇文婉兒看了一眼顏璃,隨著移開視線,對著宇文卿幾不可聞的說道,“隔墻有耳,找機會向皇兄解釋。”
宇文卿聽言,垂眸,隔墻有耳是真。可宇文卿總感覺,宇文婉兒那句知曉大越皇后在那兒是糊弄他,是詐裴戎的,只是為引裴戎來此的謊言而已。
特別又看宇文婉兒這態度,心里愈發懷疑了。不過,縱然懷疑,也沒多探究。因為就是談就明白了又如何,于大局也無益處。
對著宇文婉兒,宇文卿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就起身離開了。好似來這里就是為關心一下宇文婉兒而已!
宇文卿離開,宇文婉兒看著顏璃,清清淡淡道,“有些事,你自己做主,我遵從你的意思。”
顏璃沒說話。
宇文婉兒看她一眼,沒在多說,抬步走進內室。
遵從顏璃的意思,是因為顏璃是她眼下唯一的指望,她也不想惹得她不快。
現在只希望裴戎能盡快看到那封信。
***
“回皇嫂,施妹妹因為受驚過度,這些日子身體一直不舒服,這會兒剛喝了藥躺下,怕是不能過來給姐姐請安了!”呂氏對著太子妃江氏,恭敬道。
因為不想看施姨娘鬧騰,所以呂氏直接給她喂了藥,讓她直接昏睡了過去,這樣省力也省心了。
江氏聽了,淡淡道,“這樣呀!那就讓她養著吧!”說完,接過呂氏遞過來的水,輕抿一口道,“今兒我過來就是給你說一聲,因三皇子府失火,我心里特別惦念翎兒和鈺兒這兩個孩子,所以就讓派人將他們從呂家接到太子府了!”
江氏話出,呂氏臉色當即就變了。
宇文翎,宇文鈺,呂氏和宇文卿的所生的子女。就是擔心太子會將注意打到兩個孩子身上,所以江氏忍著不舍,將兩個孩子送到了娘家。
就是希望呂家能護他們幾分。沒曾想,太子和江氏,竟然悄無聲息的把孩子接走了。而呂家那邊,竟連告訴她一聲都沒有。
呂氏壓下心里的慌亂,對著江氏強撐一抹笑臉,“皇嫂,兩個孩子費力的很,怎么能讓皇嫂操心,還是……”
“翎兒,鈺兒自來乖巧可人,有什么可費心的?弟妹放心,我一定替你照顧好兩個孩子,你若是想他們了,也可隨時來太子府看他們。”江氏說完起身,“三皇府突然失火,弟妹也一定受驚不小,好好靜養吧!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說完,江氏無視呂氏的挽留,抬腳離開。
眼睜睜看著江氏離開,呂氏撐不住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
聽著貼身丫頭的驚呼聲,呂氏臉色發白,眼圈泛紅,“鈺兒,翎兒,我的孩兒,我的孩兒……”
她該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走出宅院,江氏回頭望一眼,眸色涼涼,呂氏若是聰明識相,就最好早點向太子臣服,對太子如實的講出宇文卿的盤算!那么,看在她識趣的份上,或許還會賜他們母子三人一個全尸!
至于活命,那是別想。宇文明絕對不會留著宇文卿的種,因為留著他們就相當于是留著禍根。
西域這邊,局勢愈發嚴峻。
而大越,此時該說是平靜呢,還是該說是壓抑呢!
大越*趙家
“裴家那個庶女醒來了嗎?”趙賢看著趙敬廷道。
每日閑閑無事,聽聽說書的講故事,好奇一下閑事,也成了趙賢的一大愛好,也是唯一愛好。
趙敬廷道,“據說是醒了!雖傷的不輕,不過已性命之憂!”
趙賢聽了,扯了扯嘴角,“那丫頭倒是命大。”
趙敬廷點頭,確實如此。皇上那一箭的力道可是不小,裴沁兒傷的可不輕,但凡身子弱一點的,怕是當即就一命嗚呼了,而裴沁兒能挺過來,也是夠命大了。
只是命大有什么用,關鍵是要命好才行。
趙敬廷想著,垂眸,仔細想當時那一幕……
他當時就在皇上的身后,從他的位置看,在裴沁兒出現的那一瞬間,他就發現了她的存在。而皇上論武功可比他高,耳力眼力自然也比他好。如此,皇上在射箭時應該已經發現了她才對。
可是,皇上還是將箭給射了出去,且力道并不弱。
所以,趙敬廷極度懷疑裴沁兒不是‘恰巧’被射中,而是皇上并未手下留情的結果。
“依你之見,皇上真會收了裴沁兒為妃嗎?”
趙敬廷聽了,抬眸,看著趙賢道,“人是被留在了宮中。但,會不會收做妃子,還很難說。”
聽言,趙賢呵呵一聲,是笑非笑,難說嗎?怕不盡然吧!
不過,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說出來,一個不慎就顯得皇上太過無情了。
“不知道裴靖對此又會是什么態度?”趙賢幽幽道。
裴靖,縱然他再有能耐,也難保裴家子孫個個都正直善良。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有好的,也有歪的。上至皇家,下至百姓,好像都是如此。裴家不省心的也不少。
鎮國府
裴仁走進正院,看到正坐在院中靜坐的國公爺,輕步走過去,“祖父!”
國公爺轉眸看裴仁一眼,沒說話。
裴仁在國公爺身邊坐下,沉默了一會兒開口,“祖父,裴沁兒醒了!”
國公爺聽了,神色淡淡,醒了又如何?那雙眼很快又會合上。
裴沁兒是裴蕭的女兒,是他的孫女,縱然是庶女,裴靖心里也同樣盼著她這輩子安穩平順。所以,該教導的,都讓嬤嬤教導給她了,該說的也都說了。
結果卻是對牛彈琴。心思不正,說再多都是無用。裴戎的父親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看國公爺一臉淡漠,裴仁嘴巴動了動,最終沒敢多說。可看國公爺的反應,裴仁差不多可以斷定,裴沁兒最后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運氣和四爺的心情了,祖父極有可能是不會管了。
另一邊,紫姨娘跪在裴大奶奶跟前,哭求個不停,“大奶奶,求求你,求你代我向國公爺求求情,容我入宮看看沁兒吧!”
裴大奶奶坐在軟椅上,看著淚水連連,對著她求個不停的紫英,臉上表情一片冷涼,可心里卻格外的暢快。這也是她愿意見紫英的理由,就是想看她跪在她腳下,苦求的樣子。
“大奶奶,四小姐只是出于好奇才會無意中闖到狩獵場的,她真的是無心的,求大奶奶您發發善心,容我入宮去看看四小姐吧!”
紫英對著裴大奶奶不停地哭求,可裴大奶奶由始自終無動于衷。看紫英煎熬,她這心里就舒服。
皇宮
當裴沁兒醒來,發現自己是在皇宮,心里當時是歡喜的。可是,當她躺了幾日,完全不見四爺來看她時,裴沁兒心里有些不踏實了。
“靜月,我想去跟皇上請個安,可以嗎?”
為裴沁兒醫治的不是別人,正在是靜月。
靜月聽了裴沁兒的話,抬眸,看著她,淡淡道,“裴小姐傷口才剛剛愈合,若是現在起身走動,傷口極有可能會裂開。所以,向皇上請安一事還是緩緩吧!”
“無礙,我已經好多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裴沁兒堅持道。不管如何,首先要確定四爺對她是什么態度,她才能安心的養傷呀。
靜月聽言,沒什么表情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去稟了皇上。若是皇上宣見,我再來扶裴小姐過去。”
“好,那就勞煩靜月姐姐了。”
“不敢!”靜月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看靜月離開的背影,裴沁兒心里開始期待,期待見到四爺。
其實,早在四爺率兵同父親一起攻打南幕三國的時候,她對四爺就已是芳心默許了。只是,那個時候父親管她管的嚴,不容許她靠近四爺一步。讓她平白了錯事了好大好時機!
不過,她倒也不后悔,因為那個時候四爺還是逸安地位不穩。可現在不同了,他是大越的帝王,是大越最尊貴的男人,她若這個時候成了他的女人。那,這輩子什么都是穩穩的了。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四爺,與他訴說情意,裴沁兒滿心歡喜。
靜月走到御書房前,看到那正在院中喂兔子的帝王,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看著那手里拿著青菜伺候兔子吃飯的男人,看到他手腕上露出的紫色發帶,想到那正翹首以盼等著皇上去看她的裴沁兒,靜月眼里露出絲絲嘲弄,點點悵然。
大越的帝王,這個天下最尊貴的男人,他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一個女人。裴沁兒想用計得到四爺的青睞,那是異想天開,也是不知死活!
西域
武安離開邊境,不覺走到了西域!
此時,站在那西域皇宮的前,看著那巍峨的皇宮,眸色幽幽,無論怎么想,皇后好像都不會在這里。
若是在,西域老皇帝定然早就寫信告知主子,或派人護送皇后回大越了。只是……
就算心里覺得不可能,還是想進去看看。不是說凡事難保有萬一嗎?
想著,武安走到宮門前,從懷里拿出一個令牌,“我是大越帝王的貼身護衛武安,現奉吾皇之名,來此見西域皇上,請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