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大少,在顏璃無聲後退時,謝齊似下意識的朝她看了過來。
而正與謝齊熱切寒暄的楚大少,隨著謝齊的動作,自然順著他的視線朝著顏璃看了過來……
看到顏璃,楚大少眼睛一亮。
那光芒,顏璃眸色一暗。
“這什麼地方呀?竟然還住著這麼好看的姑娘!”楚大少說著,上下打量著顏璃,眼裡透出滿意,“敢問姑娘是何方人士?芳齡多少?芳名是什麼呀?”
登徒浪子,流氓混子,紈絝少爺!
楚大少一開口,透出以上氣質(zhì)!
聽著楚大少那放蕩之言,謝齊看著顏璃,看她如何應對,是躲?是避?還是尋他結(jié)盟?
謝齊心裡猜想著,守在外面的銘書緊緊盯著,等著看顏璃狼狽逃竄,驚慌失措,或向公子求救。
“姑娘,怎麼不說話呢?”楚大少說著,朝著顏璃走近,或說逼近,“姑娘別怕,我不是壞人!”
隨著楚大少的步步靠近,看熱鬧的人已做好了準備,本著探究的人也在靜待結(jié)果。
均拭目以待,就看顏璃怎麼做!
在謝齊靜待間,顏璃動了,越過楚大少,一言不發(fā),二話不說,看謝齊一眼,隨著豁然出手,精準扣住他咽喉!
顏璃一舉出,在外等著看熱鬧的銘書差點沒跳起來。
謝齊眼簾動了動,垂眸,看一眼扣住自己咽喉的那隻白嫩小手,身體緊繃後,放鬆,靜立不動。
楚大少神色不定,腳步不覺停下,看著顏璃,不解道,“姑娘,你這是作甚?”
“聽說,謝公子是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
這字眼,不止銘書聽著差點暴躁,就是謝齊自己聽著也感覺有點不適。
楚大少臉上表情怪異,“姑娘這話實在太荒誕了!我是一男人,謝公子也是一個男子,他怎麼可能會是我心上人?姑娘真會說笑。”說著,擡腳就欲再上前。
楚大少一步邁出,顏璃扣在謝齊咽喉處的手隨之收緊。
顏璃動作出,楚大少腳步頓了頓。
“若是不想你心上人死在這兒,你就繼續(xù)往前再走一步試試。”
楚大少聽了,看著顏璃那扣住謝齊咽喉的手,嘴角動了動,似笑非笑,嘲弄道,“姑娘,就憑著兩個手指想就想捏死一個人,是不是太……”話沒說完,在看到顏璃從袖擺下抽出的東西后,話嚥下。
一根只有手指長,卻分外尖銳的枯枝。
一根枯枝長在地上時毫不起眼,可此時削尖了置於咽喉,卻是一個兵器,足以致命。
被那尖銳的枯枝抵住咽喉,謝齊眼簾下垂,嘴角幾不可見的動了動。這一次算不算是挖坑,坑自己?!
很早就知道這女人心眼極多。但,關(guān)於她的那些,也只限聽聞。真正接觸才發(fā)現(xiàn),她這不是心眼多,這完全是智多近妖!
這個時候,他若不配合,說不通。若配合,那感覺還是相當糟心的。
楚大少定定看了顏璃一眼,又看了看謝齊,隨著咧嘴一笑,笑的冷惡又張狂,“我對謝公子是有幾分傾心。不過,我對你這樣彪悍的小女人卻是更加中意。所以……”說著一頓,猛然朝著顏璃攻去,完全不顧及謝齊安危。
楚大少動作出,顏璃眸色一暗,謝齊動作極快,避開顏璃扣住他咽喉的手,反手握住她手腕,拉著她,飛快朝屋內(nèi)跑去。
“想跑,沒門!”
前面跑,後面追!
或許是逃命時人的潛力都是無窮的,在楚大少手幾乎碰觸到他們衣服,眼見就要被抓到時……
啪!
門關(guān)上,門裡,門外,短暫的安全。
“哎喲,這是在跟小爺我玩兒躲貓貓嗎?好,極好!你們給我等著,一會兒爺我就來抓你們。”說著,用力捶了一下門,而後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去找拆門的傢伙去了。
呼,呼……
武功被限,顏璃感覺體力都大不如以前。就急跑了這點路而已,此時就累的靠在門上大喘氣。
江老太繃著神經(jīng),將門緊緊的插上,扶著顏璃在一邊坐下,又將桌子推過去擋住門,不管能不能擋住,但防狼措施,該做的都做了。
外面,銘書此時臉色發(fā)白,已是一頭冷汗,繃著臉看著福伯,“福伯,公子應該是受傷了。”
顏璃手裡的枯枝,最後好像還是劃到了謝齊。因爲,銘書清楚看到有血色濺出。
福伯凝眉不言。
“福伯,我們這是折騰顏璃嗎?我怎麼感覺是在折騰自己呢?”銘書直白說出自己此刻心情。顏璃還沒見血,公子先受傷了!
他們是想看顏璃狼狽,看顏璃驚慌失措才搞這一出的。可現(xiàn)在,狼狽失措的不是顏璃,而是他們。
福伯聽了,看銘書一眼,沒說話。此時心裡生出一種感覺:顏璃剛纔突然拿公子做人質(zhì),是爲了脅迫楚大少?還是爲了……試探!
顏璃是不是懷疑什麼了?比如,懷疑公子其實跟圈禁她的人是一夥兒的?!
這猜測出,福伯搖頭,隨即否認。這不可能!
她完全沒理由懷疑到那上面。
特別經(jīng)過剛纔的事,剛纔公子可是都傷著了。若是一夥兒的,楚大少不會毫不顧忌自己人的安危,而看守的人,也絕不會坐視不理。所以,縱然之前顏璃懷疑過什麼,現(xiàn)在也該將懷疑打消了。
福伯心裡這麼想著,心情卻分外不好。
本來是想給顏璃點教訓。結(jié)果,卻差點適得其反,偷雞不成蝕把米。
顏璃,果然是個分外難纏的人。
這樣的人,也難怪讓逸安王爺念念不忘了。就她這性子和行事作風,但凡跟她接觸過,恐怕誰都輕易忘不了她。
現(xiàn)在,他們就已經(jīng)將顏璃記在腦子裡了。
“顏璃,你竟敢傷公子,你跟我等著!”
福伯聽著銘書那惱恨的話,看來銘書不止是把顏璃記在腦子裡裡,還刻在心裡了。
京城
“王妃,王妃,王爺回來了!”
聽到下人那急匆匆的聲音,賀氏一愣,神色不定,六王爺回來了?
“王妃!”
看賀氏呆愣不動,下人喚一聲。
賀氏回神,慌忙整理一下儀容,快步朝外走去。
六王爺一聲不響的突然回來了?難道是因爲聽說了顏璃失蹤的事纔回來的?!不會,顏璃失蹤已經(jīng)兩個多月,近三個月了。墨曦應該早就知道了,但卻現(xiàn)在纔回來。這,賀氏有時候也糊塗。墨曦對顏璃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呀?
若是有意,顏璃出事,他怎麼現(xiàn)在纔回來。若是無意,那麼之前,他對顏璃態(tài)度爲什麼又那麼耐人尋味?
男人心,六月天,多變又難測。
“恭迎王爺回府!”
“奴婢(奴才)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著下人的高呼聲,六王爺身影映入眼簾!
身姿依舊,就是略顯清瘦了些,氣色也不是太好。
賀氏看著,心頭微動,暗腹:以往六王爺每次外出回來都是精神奕奕的,這次怎麼截然不同?難道是害相思害的?
六王爺在江南手傷的事,賀氏自是不知。只是看六王爺那‘爲伊消得人憔悴’的樣子,不由得多心,多想。心裡腹誹著,臉上卻滿是恭敬,快步迎上前,恭敬請安,“妾身恭迎王爺回府,王爺萬福。”
“免禮!”
溫和叫起,腳步卻不停,徑直越過賀氏,朝著正院走去。
賀氏看此,慌忙跟上,本以爲墨曦會向她問點什麼,比如府裡府外的有沒有什麼事,還有府裡府外的女人可都還好!結(jié)果,沒有。她剛走到正院門口被攔了下來。
“王妃,王爺累了,您若有事稍後再說吧!”
賀氏聽了,看了何一一眼,“那王爺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攪了。”
何一頷首,賀氏轉(zhuǎn)身離開。
轉(zhuǎn)身,垂眸,眸色暗下。墨曦離開時,還顧作態(tài),有幾分想欲和她表現(xiàn)琴瑟和鳴的意思,但現(xiàn)在完全冷淡,連故作態(tài)都免了。這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意味著什麼呢?
賀氏心裡思索著,對墨曦的無常,被動的接受著。
“王爺,您身體如何?”何一進屋,看著六王爺關(guān)切道。
“尚可!”六王爺說著,在軟塌上躺下,放鬆身體,看著何一淡淡道,“說吧!”
“是!”何一應,如實稟報京城現(xiàn)在狀況和形勢。
“逸安王妃失蹤至今,還是杳無音訊!”
“逸安王爺現(xiàn)在性子愈發(fā)暴戾,難測。從逸安王妃失蹤至今,逸安王府已杖斃了好幾個奴婢。還有朝廷官員,有兩個因爲觸怒了逸安王,一個已奄奄一息,一個還在宗人府關(guān)押著。現(xiàn)在不止是朝廷官員,連太子和二皇子都躲著逸安王!”
“皇上近些日子心情倒是不錯。”
“還有,國公爺自裴蕭過世後,身體越發(fā)不好了,現(xiàn)在連早朝都極少去了……”
何一逐一的稟報著,六王爺靜靜聽著。
直到何一說完,六王爺開口道,“董太妃呢?可是還在廟堂待著?” “是!逸安王未將人接回來,董太妃也未主動回來。所以,現(xiàn)在人還在佛堂。”
六王爺聽了,悠悠道,“董太妃還是那麼沉得住氣!過去,墨昶生死未卜,她作爲母親,穩(wěn)坐廟堂不動。現(xiàn)在自家兒媳婦失蹤,她依然不忘拜佛誦經(jīng),真是慈母呀!”
聽到六王爺這話,何一有些詫異,六王爺這是在爲四爺抱打不平嗎?還是,純粹就是在譏諷董太妃而已?!
“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何一退下,六王爺靜靜躺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內(nèi)室,拿出鑰匙打開抽屜,伸手拿出裡面的長命鎖。
福!
看著上面的字,眸色起起伏伏,變幻莫測。
何一走出屋子,輕輕吐出一口氣,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之前六王爺在外受傷,不用深入查探就知道是誰所爲。那時,何一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特別是看四爺那一言不發(fā)就出手砍人腦袋的暴脾氣,何一更是擔憂到不行。就怕四爺一個暴怒,將遠在外的六王爺給送到閻王那邊去。
好在六王爺也想到了這一點。繼而在傷好的差不多了,果斷回京來。
在京城,在皇上的眼皮底下,總是比在外要安全一些。四爺就是真的起了動六王爺?shù)男模x皇上近一些,皇上也好阻攔不是。
關(guān)鍵現(xiàn)在六王爺回來了,一舉一動也都讓四爺看到。也省的四爺再懷疑什麼。
逸安王府
“武安,主子呢?”
武安聽到聲音,看著喘著氣,明顯急趕回來的安平,心裡升起期待,上前一步,緊聲道,“如何?可是發(fā)現(xiàn)王妃蹤跡了?”
“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主子在哪兒?”
“在宅院。”
武安話落,安平飛身離開。
看安平離開的背影,武安心裡焦灼,毅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趕回來。這王府,讓他暫代管家,武安實在是心急的慌。
宅院
看著從最初偶爾過來,到三不五時過來,直到現(xiàn)在已然在宅院住下的四爺,春草,春香盡力伺候著。
春草靜靜站在不遠處,看四爺又在翻看王妃曾做了一半兒就丟下的荷包。
那荷包,四爺一天能看好多次。雖什麼都不曾說,但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四爺他很想王妃。
看著四爺,春草猶豫良久,定了定神,輕步走上前,“王爺,有一件事,奴婢想向王爺稟報。”
四爺聽了,眼簾都未擡,面無表情開口,“說!”
“是!”春草開口,“是關(guān)於王妃喝避子藥的事!”
四爺聽言,側(c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