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元通從春梅和元柔口中都問出了什麼,江小芽不知道。她只看出元通臉色很是不好,至於元墨卻是一切如常,包括胃口都沒受到一點(diǎn)影響。
這是悲傷爲(wèi)力量?還是,早已不在意?不探究!
“姐夫,你來了!”
臨近傍晚,看小廝引著走進(jìn)來的人,再聽元墨對他的稱呼,江小芽自然打量了一下。
二十五歲左右的樣子,文質(zhì)彬彬,眉目俊朗,很有幾分風(fēng)流書生的氣質(zhì)。
這模樣,再加上會拽點(diǎn)酸詩,也卻是挺能勾得女孩兒喜歡。
“過年了,我來看看你和岳父岳母?!闭f著,把上手禮物放下,看著元墨良好的氣色,眼底極快的劃過什麼,隨著隱沒,繼續(xù)道,“而且你姐也來幾天了,我心裡也很是掛念?!?
“姐夫真是來的不巧,爹孃今天大早都出門給長輩拜年去了,可能要明天才回來。姐她上山祈福去了,說是要在山上待兩天,爲(wèi)姐夫求個福,保佑姐夫身體康健?!?
楊文聽言,即刻感動道,“柔兒真是太有心了,是我讓她受累了。”
元墨聽了,輕抿一口茶水,笑了笑,卻不接話。
這突然不善解人意的態(tài)度,就靜靜看你裝逼的眼神,瞬時讓楊文有些尷尬了,心裡也不安穩(wěn)了,難道元墨已經(jīng)知道什麼了嗎?
按照計劃,這個時候元墨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挺倒了纔對??涩F(xiàn)在人完好,就已說明這其中出了岔子。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心裡不明,又見不到元柔無法知曉,心裡越發(fā)煩亂,強(qiáng)撐著寒暄了一會兒,既告辭離開了。
看著楊文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江小芽若有所思,沉不住氣,心思淺顯,還有秀才的身份,一個只要元府願意,完全可以碾壓的人,但卻這麼放縱他的理由是什麼?是顧忌元柔嗎?還是,有別的理由存在?
還有元柔和春梅,被元通打著上山上香的理由,不知道將人送到哪裡去了。不過,這些元通好像不想她知道,那麼她也不探究。
“江小芽。”
“奴婢在?!?
“我記得你說過,你還會做飯是嗎?”
江小芽聽了,擡頭,望著元墨,眼裡帶著某種期待,“是!您別看奴婢小,可奴婢做飯真的挺好吃的。公子,您要不要嚐嚐看?”
元墨點(diǎn)頭,“那今天的晚飯就交給你了?!?
“是,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
看江小芽樂呵呵的走進(jìn)小廚房,元墨:“她好像很高興?!?
元通頷首,低聲道,“老奴第一次看她接到差事,態(tài)度這麼端正的。”只是,這丫頭到底在高興什麼?
在高興什麼?很快知道了。
元墨站在院子裡,無意的往廚房看一眼,看著那踩在矮凳上在鍋臺上忙活的丫頭,漫不經(jīng)心道,“這是她第幾次嘗味道了?”
“回公子,已經(jīng)第四次了?!痹ㄕZ氣不佳。
燉個魚湯,她嚐了四次味道了,這是生怕人家懷疑她在湯裡下藥?還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偷吃?
主子還在這裡餓著肚子,她嘗味道卻差不多都嘗飽了。這樣的丫頭,還想著漲工錢,她臉皮是有多厚。
“看來,廚房確實是個有油水的地方?!痹?,“希望做出的飯味道也夠好。”
不然,明目張膽以權(quán)謀私(偷吃),外加失職,這輩子都別想再漲工錢。
“公子,好了,您嚐嚐!”
四菜一湯,葷素搭配??粗瓜衲屈N回事兒!
挖一勺米,加一塊魚香茄子一併送到元墨嘴邊,“公子,阿!”
看江小芽一個娃子,用跟娃子說話的語氣給公子餵飯!
元通不由的移開視線,身爲(wèi)奴婢,該說她伺候周到嗎?可,爲(wèi)什麼看著那麼彆扭呢?感覺公子被強(qiáng)行玩了過家家!
元墨看到送到嘴邊的飯,大概也是適應(yīng)不良,伸手拿過江小芽手裡的勺子,“我自己來。”
“好,那我給公子佈菜?!?
一頓飯,不知道是江小芽佈菜搭配的太好,還是她咽口水的動作太好笑,元墨不覺多用了半碗飯。
多用半碗飯,不用開口誇,就已說明味道不錯。
元通:看來這丫頭還真是會做飯。
“明天的飯還有你來做?!?
江小芽聽了,馬上鄭重道,“多謝管家看重,奴婢一定好好做?!迸︷j飽公子的同時,養(yǎng)胖自己。
看江小芽那樣子,元通:比起做公子的貼身婢女,她更願意做廚娘嗎?
目光短淺的丫頭。
“公子,老爺和夫人回來了。”
元墨散步回來,聽到徐風(fēng)的話,由元通陪著擡腳往主院走去,江小芽繼續(xù)在廚房洗洗涮涮,沒跟著一起去。
元墨在主院待了一刻多鐘回來直接去了洗浴間。
良久,從洗浴間出來,未看到江小芽等候在外的身影。
“公子,老奴給您把頭髮絞乾吧!”
“嗯?!彪S應(yīng)一聲,隨口問,“江小芽那丫頭呢?還在廚房忙活?”
“那個叫大寶的孩子來找她,她出去了?!闭f著,頓了一下道,“好像今天是江小芽的生辰,江大寶爲(wèi)了給她送雞蛋纔來找她的。”
元墨聽了,眉頭動了動,沒再多問。
元通也沒再多說,直到元墨頭髮都已擦乾,還未見江小芽回來。元墨眉頭不由皺了皺,“讓徐風(fēng)出去看一下。”
“是,老奴這就去。”
這麼長時間江小芽還未回來,元通也隱隱感到了不對勁兒。
冰天雪地,黑天瞎火,難不成還在外促膝長談不成?
徐風(fēng)領(lǐng)命走出,少時回來,緊聲道,“通叔,沒看到小芽,小的只在門口發(fā)現(xiàn)了這個?!?
聞言,元通心頭一跳,看一眼徐風(fēng)手裡的東西,拿過來,大步走進(jìn)內(nèi)室。
“公子,恐怕出事了?!?
元墨拿過元通手裡的髮帶,看著,眼底情緒不明。
***
一小院內(nèi),昏黃燈光下,兩人相對而坐,一個一臉不愉,一個忐忑不安,“二爺,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你不是很想知道元墨爲(wèi)什麼還沒死嗎?剛好二爺我也想知道,元通和徐風(fēng)那兩個傢伙會拳腳不好弄,可把元墨那個貼身小丫頭弄來,還是一點(diǎn)沒問題的。等一下爺要親自問問,到底是真出岔子,還是你突然心軟了沒用心替爺辦事兒!”
“二爺,您這話可就太冤枉小民了呀!”滿臉委屈,激動解釋,“小民剛纔那麼說,純粹是擔(dān)心元墨會懷疑到二爺您頭上去而已?!?
“懷疑又如何?他一個瞎子還能把爺怎麼著不成?”完全的目中無人,囂張張揚(yáng),“好了,人差不多也該帶回來了,爺先回去,你就靜待消息吧!”
看沈忻人離開,楊文坐立難安,心裡很不安穩(wěn),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fā)生。
走出楊文家,沈忻滿臉不滿,“連這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還妄做官,哼!”
既然楊文指望不住,那就自己親自來。無論如何,元家的家財他一定要得到,暗算不成。那,就明搶!
心裡正盤算著,一絲寒風(fēng)掃過,沈忻不由縮了一下脖子,呼一口寒氣,再擡頭,看一人擋在眼前!
一身黑袍,暗色腰帶,高大精瘦,悄然而至!
夜色之中,面容不清,唯感氣勢駭人!
沈忻看到,心頭一跳,脫口問,“你擋住小爺路幹什麼?”
“殺你?!?
兩個字,又輕又淡!
落入耳中,沈忻卻是不由的臉色一變,隨著冷笑,叫囂,“好大的口氣!你知不知道小爺是誰,就敢口出狂……額……”話未說完,一隻大手落於咽喉。
要害突入被控,本能掙扎。然,用盡了力,發(fā)現(xiàn)竟動不了分毫。
死亡的恐懼驟然襲來,拼力掙扎,氣息不穩(wěn),艱難開口,“你到底是誰,爲(wèi)什麼要?dú)⑽摇?
沒人回答他。
“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不要?dú)⑽摇焙粑桨l(fā)困難,臉色漲紅,眼前景物開始模糊。
靜靜看一人在自己手間垂死掙扎,眸色一片涼淡。直到……
直到沈忻的視線落在他手腕間,眼眸陡然瞪大,“你,你是元……”
元字入耳,涼淡的眼眸,染上一抹妖冶,似笑非笑,莫測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