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不見,你怎這麼生疏了?!卑罪w飛終於一掃沉悶,擺了擺手,“快起來,這樣看著你很累?!?
綠影忍不住微微一笑,站起身,打量了白飛飛一眼,看到她氣色尚好,放下心來。
“白衣,誰招惹你了?”白飛飛見一邊的白衣一臉的不悅,笑容更燦爛了,心情很好的問道。
“他最近一直和藍楓鬧脾氣呢。”綠影看了眼彆扭的白衣,急忙說道,“娘娘,膳食已經備好,先去用膳吧?!?
白飛飛和碧瑤碧雲相視而笑,她們剛吃飽,現在一點食慾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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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夜沒有碰到柔軟的枕頭,白飛飛回宮沐浴後,立刻飛奔上牀,埋在清香的被褥間,覺得一股微小幸福從心頭升起。
原來人在無望的時候,會覺得安睡都是幸福。
“娘娘,今日安妃太囂張了,您不該總是忍讓?!北态帬懰笾龋p聲說道。
“哦,我沒覺得呢。”白飛飛舒服的抱著精美的錦緞,懶洋洋的說道。
“自古后妃哪有在皇后面前炫耀恩寵的?”碧瑤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聲音低了下來,“好像小人得志!生怕誰不知道她被寵幸了一樣?!?
“有嗎?”白飛飛不由笑了,她倒是覺得安花之有些可憐,當一個女人將男人的寵幸當成資本的時候,她這一生,都生活在那個男人的影子下。
失去了自我,和失去了自由差不多,都是可悲的。
“娘娘,您怎麼不關心皇上恩寵?”碧瑤急了,這樣下去可不妙,她們做丫鬟的,誰不希望自己的主子佔盡寵幸,獨霸恩澤。
“命定的,終究逃不掉,不是你的,再強求,也得不到。”白飛飛不知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在對碧瑤說。
“咳咳?!北屉呁蝗惠p輕咳了聲,接著躲到帷幔後。
白飛飛一擡眼,看見門邊站在的俊美男人。
“碧瑤叩見皇上?!北态幰晦D頭,看見凌天賜,急忙跪拜。
“免了,都出去吧。”凌天賜往牀榻邊走來,微微俯下身,靜靜的注視著白飛飛。
“皇上不去安苑?”白飛飛終於開口,語氣中有一絲譏誚。
“要去?!绷杼熨n坐到牀邊,伸手要拂她微亂的髮絲,卻被白飛飛偏頭躲過,見她躲避自己的手,凌天賜有些失望的吸了口氣,“飛兒,這幾日,朕可能要冷落你了?!?
“我想出宮……應了安蘊央,帶他出去走走。”能不相見,對白飛飛而言,是件好事。
凌天賜揚起濃眉:“安蘊央答應了?”
“是,他說若我明日能出宮,就多留一日,隨我去玩?!卑罪w飛看向凌天賜,說道。
“多留一日?”凌天賜一反常態,眸中閃過一絲激動,“太好了,太好了!飛兒,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白飛飛看著他反常的喜悅,突然勾脣一笑:“皇上,是不是在必要的時候,爲了這江山,你會捨棄一切?”
凌天賜眸中驀然一沉,寒冰般的看著她:“什麼意思?”
白飛飛淺笑,看著眼前的俊美男人,若是平時,她要求和其他男人一起出遊,凌天賜哪會是這種表情。
不過她也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安家確實有問題。否則依照凌天賜的性格,不可能納妃。
“飛兒,很多事情朕不想讓你捲入其中。”凌天賜見她淺笑不語,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朕只想告訴你,哪怕捨棄天下,也不會放開你?!?
這算是表白嗎?白飛飛禁不住又笑了起來,她覺得現在兩人相處的方式很奇怪,爲什麼凌天賜不會覺得累?
凌天賜注視著她的笑臉,沉默良久,終於起身:“你先休息吧?!?
“皇上也保重龍體。”見他要離去,白飛飛終於說道。
凌天賜臉色又是一沉,欲言又止。
“飛兒,若是可能,儘量留住安蘊央,事關重大,朕只能告訴你這些?!弊叩介T口,凌天賜突然轉頭低低的說道。
“用什麼方法都可以?”白飛飛明明知道自己定會幫助他,不該說這些話,可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凌天賜面色陡然一變,眼神凌厲的盯著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和你的江山相比,哪怕用身體,用別人的幸福……”白飛飛話沒說完,因爲原先站在門邊的凌天賜,已經掠到她的身邊,黑眸中散發著無言的威迫和一絲怒火。
“你說什麼?”低沉帶著極度危險的聲音響起,凌天賜看著牀上的白飛飛。
“我會盡力留下安蘊央,可安花之……”白飛飛咬了咬脣,帝王都是殘忍無情的,她早就知道,又何必再惹惱他。
挫敗的嘆了口氣,她想說安花之不該成爲皇權爭鬥下的犧牲品,她想說凌天賜已經毀了安花之的幸福??煽粗廁v冰冷的眼,卻什麼也說不出。
“安花之不值得你同情?!绷杼熨n沉沉的盯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日後若再胡言亂語,朕定不輕饒!”
他說著,薄脣突然覆上白飛飛的脣瓣,蠻橫的輾轉啃噬:“朕只要你一人,記住了?!?
白飛飛臉色一紅,立刻咬緊牙關,被他吻得氣息不穩,只覺得脣瓣都被他吸吮腫脹的疼痛。
終於,凌天賜鼻息濃重的放過她已嫣紅的香甜雙脣,那雙帶著無盡魅惑的黑眸中,燃起小小的火焰。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別再濫施全屬於朕的感情?!逼较⒅「沟陌涤?,凌天賜霸道的說完,轉身離去。
這次他走的急促而匆忙,像是害怕再停留片刻,那小小的火焰會將他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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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您挺著大肚子到處溜達,小七心中真是過意不去?!被食欠濒[的街道上,安蘊央搖著紙扇,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白飛飛的臉蒙在白紗後,看不到表情,只能聽到輕快愉悅的聲音:“我還要謝謝你讓我能出宮遊玩一次,你不知道皇宮有多悶?!?
“您不是要去燕京吧?”身後跟著的綠影,看著面前泛著粼粼水光的尚江,敏感的問道。
“說對了。”面紗下的聲音依舊清甜愉悅,似乎白飛飛今天的心情和這萬里無雲的天空一樣。
綠影臉色微變,看了眼四周行人尚少,急忙低低的說道:“娘娘,皇上說不準出城??!”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卑罪w飛拍拍自己的肚子,聲音含著笑意,對著柳樹邊拴著的一條船喊道,“船伕,船伕?”
綠影和墨陽相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只有安蘊央興奮的像個孩子,也跟在白飛飛後面高聲喊著船伕。
“船……咦,怎麼是你?”船伕從船艙內出來,白飛飛訝然的看著他,那英氣勃勃的面容,正是白衣。
“哎呀呀,皇上想的可真周到,居然知道娘娘要過河,連船伕都安排好了。”安蘊央一見是白衣,立刻跳上船去,笑容燦爛的連陽光都被比了下去。
白飛飛看著他的笑臉,突然想到曾經有一個男人,也會笑的和他一樣燦爛。
白色的面紗下,誰也看不到她流瀉出痛苦的表情。
“娘娘,聽說燕京多香樓,香樓多美女,你不會是要帶我去……”安蘊央看著不遠的燕京,扇子半遮著脣,低低的說道。
“帶你去見香樓最富盛名的美女?!卑罪w飛輕輕撫著肚子,笑著說道。
“哦?聽說現在的含香樓的花魁是北國女子,身形高挑,又美又媚?!卑蔡N央眸中大放異彩,可不見半點淫邪,似乎他說的是一尊藝術品,而不是青樓妓女。
“含香樓的花魁我沒見過,可香樓公子卻有緣見過一面。”白飛飛探到右腕上繫著的紅繩,想到無憐,微微一笑。
“你說的是‘閱美眼’無憐和無歡?”安蘊央更來了精神,這個皇后娘娘還真認識不少稀奇古怪的人。
“我只和無憐見過一面,其人豔若桃李,不是尋常女子。”白飛飛讚歎的說道。
“當然不是尋常女人!”白衣皺起了眉,不甚高興的嘟囔一句。他不能理解一個妓女怎麼能和白飛飛成朋友,皇上假如知道去燕京是逛妓院,肯定不會安排他在江邊渡船。
可其實,凌天賜聽了碧瑤所說赤玉宮發生的一切,就知道白飛飛許是想帶著安蘊央去燕京的香樓,因爲只有那裡才能找到白飛飛口中所說的美女。
“只是聽說無憐和無歡已經不在香樓之中,不知這次能不能尋到?!卑蔡N央看著越來越近的岸,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去找找怎麼知道?!泵婕喯拢瑐鱽磴y鈴般的聲音。
船靠岸邊,幾人下船上岸,信步往香樓方向走去。
相貌出衆的幾個男人很快引起路人的注視,他們同時還奇怪的是中間挺著大肚子的女人。這一行人走在街上,像是一道奇特的風景,明明是在談笑風生,卻帶著強大的氣勢,讓人只敢遠遠的注視。
還是上午,那條有名的青樓街巷行人稀少,幾個姑娘靠在紅門邊,懶洋洋的打著呵欠,遠遠的看到四個俊俏的男人走來,紛紛打起了精神,熱情的上前招呼。
墨陽一貫冷峻的臉上更加冷峻,讓那羣姑娘不敢相拉,而綠影則是溫和的站在白飛飛身邊,對姑娘們熟視無睹,白衣更是對那些熱情的姑娘手足無措,只想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