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夜非塵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突間輕笑起來,眼里滿是濃濃的譏諷。
銀面人隱藏面具下的臉一片鐵青,衣袖下的拳頭緊握,夜非塵笑聲中的不屑與嘲笑讓他的心如針尖扎一般難受。驀然間他覺得自己的話是那么的可笑與無知。
驕傲如斯的夜非塵又怎么會答應他的要求呢?他與景色已經溶為一體,景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又豈能割讓?
銀面人忽然覺得羞愧難當,衣袖一拂,憤然離去,臨走時他狠狠地丟下了一句話,“總有一天,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國家至愛,他們都將會是我的。”
夜非塵對銀面人的話抱以嘲弄一笑,國家可以丟棄,但是至愛?他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奪去,絕對不會。
景色是他的,虎妞也是他的,別人休想從他手中奪走,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必誓死保護她們不受一絲傷害。
與此同時,景色抱著虎妞站在夜非塵的消失的地方,緊抿紅唇,良久一言不發。
“皇后,據暗衛打探來的消息,皇上當天晚上就是在這里失蹤的。”司南一臉凝重地對景色說道,皇上的失蹤讓他的心里愧疚異常,但是景色的沉默傷心更是讓他心如刀絞。
景色的心情頓時越發沉重起來。夜非塵的武功不弱,像司北所說,能夠抓住他的人少之又少。如果夜非塵真出事了,足以看到對手心機之重武功之高。
景色的心頓時墜入深谷之中,對夜非塵如今的現狀深深擔憂起來。
“景色,你不用太著急,皇上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司北不忍看到景色難過在一旁安慰道。
景色一言不發,雙目凝神,在地上仔細察看。地上的血跡早就干涸了,黑衣人的尸體也已經被處理了,但是景色深信,百密一疏,敵人總會留下一絲蛛絲馬跡。
果然,在一處被雜草掩蓋的地方不顯眼的角落,景色有了新的發現,那是一塊被腐銹的腰牌,上面的繁體字隱隱可現。
“司南,這上面寫得什么?”景色彎腰把腰牌拾起遞給一旁的司南。
司南接過腰牌仔細地看了一眼,臉色驀地一變,把手里的腰牌遞給了風佳誼。“戰王,這是不是貴國標志?”
風佳誼遲疑了一下,接過司南手中的腰牌仔細地看了一下,臉色微怔,的確,這殘存的半塊腰牌確實是西鳳國皇宮侍衛的腰牌,上面赫然寫著半個“鳳”字。
難道是皇兄干的?風佳誼在心里暗自思忖,拿著腰牌怔怔發呆。
“風佳誼,我早就知道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說,皇上到底被你們怎么樣?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司北厲聲說道,“唰”的一聲抽出長劍,冰冷的劍尖架在風佳誼的脖子上。
“風佳誼,你現在還有什么話可說的?”景色冷冷地看著風佳誼,眼里殺機頓現。
風佳誼心懷不軌,景色一直知道。他一開始的目標是小白,但是不知為何后來又把目標轉向虎妞緊接著出人意料地拜她為師,這其中的緣由他的野心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
景色當初之所以不顧司北的反對把風佳誼收在身邊的原因就是想把危險陰謀擺在眼前。因為她怕麻煩,不想他在背后做一些小動作。
眼下,夜非塵的失蹤與風佳誼有關,這一點讓景色萬萬不能容忍,但凡是她在意的人,她絕對不會任何人傷害半分。今日里她必須要風佳誼說個明白。
“現在只是憑一塊殘缺的腰牌就認定這件事跟西鳳國有關,你們不覺得這件事太武斷了嗎?”風佳誼冷哼,對景色他們的指責有些不服氣。
“如果不是西鳳國,哪又會是誰呢?”司北厲聲喝道。
“西鳳國近幾年迅速發展,爭奪地盤,與鄰國關系并不融洽,如果有心人想要陷害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風佳誼出言反駁司北。
景色陷入沉思中。風佳誼說得沒錯,但憑一塊腰牌的確不能就認定是西鳳國所干,不過,這與西鳳國也逃脫不了干系。
“司南,司北,我們回宮從長計議。”景色沉吟片刻,向著司南司北沉聲說道。
“夜景色,難道你不想找皇上了?難道你真相信這個風佳誼的話了?”司北有些急了。
“司北,別急,皇后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你別在這里大聲嚷嚷了。”司南攔住司北,對他輕輕地搖搖頭。
司北心中頗有些不服氣,狠狠地瞪了一眼風佳誼之后,紅色身影翻飛,人,率先向皇宮的方向飛去。
“皇后,不要跟司北一般見識,他只是心里有些著急。”司南歉意地對景色說道。
“我知道他是替塵著急,又怎么會怪罪于他?相反,我的心里非常感動,塵有這么關心他的親人,我真心替他感到高興。”景色微微搖頭,輕聲說道。
“那我們回宮吧!這里風大,虎妞才出生沒多久,別吹著她了。”司南體貼地幫著虎妞掖了掖被角,溫柔地說道。
“嗯!”景色感激地看了司南一眼,與司南一起坐在隨來的馬車,向著夜皇朝皇宮的方向駛去,獨自留下風佳誼一人在風中。
風佳誼一張俊有一片黑暗,雙拳緊握,怒氣沖天。如不是為了天雷拳,他根本不會在這里受氣,也不會看別人的臉色。
“司北,等本王學會了天雷拳,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你。”風佳誼喃喃自語,眼里殺現頓現,一片煞氣。
景宮,景色懷抱著虎妞,高居首座,小臉緊崩,一臉嚴肅地看著司南司北。
“司北,你派出去的人有沒有消息傳回來?”景色沉聲問道。
“還沒有,最遲明天才能傳回消息。”司北雖然還在生悶氣,但還是乖乖地回答了景色的話。
景色沉默了。景宮陷入了一片靜寂之中,除了虎妞偶爾咂嘴的聲音,針尖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景色有一陣無力的感覺襲擊全身,眼下她在明,敵人在暗,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消息,一旦有了消息,她才有機會救得夜非塵出來。
景色的心里如刀尖刺著生疼。黑夜里她甚至不敢閉眼,一閉上眼睛她就看到夜非塵在受苦,在受折磨,似乎在責問她為什么還不來救他。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從噩夢中驚醒,渾身發抖,身體如墜入冰窖之中,抱著虎妞久久不愿松手。
沉默了一會兒,司南突然抬眼看向景色,“皇后,皇上失蹤的事情要不要讓太上皇與太后知道?”
“怕是太上皇早已經知道了。”景色看了一眼司南,平靜地說道,腦中頓時一明,暗罵自己一聲糊涂,當真是關心則亂,怎么會沒有想到夜宣曄呢?眼下夜非塵失蹤,夜宣曄肯定會知道一些什么。
景色說得沒錯。雖然夜宣曄在冷宮,每天飽受瘋女的摧殘,但是夜非塵失蹤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并且還知道了一些景色所不知道的事情,現在他慢慢地悠閑自在地品著香茶,坐等著景色的到來。
景色還未走到冷宮便聽到里面時而傳來一陣狂笑,時而一陣號啕大哭的聲音。她微微皺了皺秀眉,把懷里的虎妞遞給了司北。
“司北,替我好好照顧虎妞。我一會兒就出來,你在外面等我。”
司北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接過虎妞,偷偷在她的小臉上落下一吻。
冷宮,景色坐在夜宣曄的對面,一臉平靜地看著夜宣曄,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夜宣曄端起茶杯吹了一口茶沫,輕輕地抿了一口,又把茶杯輕輕地放下。
“夜非塵如今在什么地方?我想你肯定知道吧!”景色開口了,語氣平淡,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
“虎妞呢?”夜宣曄答非所問。
“這里太吵,我怕嚇到她,讓司北抱著在外面等著。”景色依舊一臉平淡。
“是,這里的確是太吵了。”夜宣曄突然嘆了一口氣。在冷宮里聽多了哭笑聲,他有時也真想大笑一陣,大哭一通。每日里看到那些曾經愛過或愛過他的女人被他折磨成這個樣子,他心如同刀絞,百般不是滋味。如果有機會讓他再選擇一次,定不會是現在這種結果。
“你可以搬到一個清靜的地方去。”景色突然對夜宣曄說道。
景色其實是恨夜宣曄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根本不會受那么多的苦,更不會和心愛的人分開,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夜宣曄。但是現在她必須向夜宣曄求和,因為恐怕只有夜宣曄才知道夜非塵的下落。
不過,景色的確佩服夜宣曄,明知夜非塵失蹤竟然還這么沉得住氣,當之無愧稱得上老狐貍。
“我老了,不想動了。只是這冷宮太冷清了,如果有個孩子在的話就會熱鬧很多。”夜宣曄突然嘆了一口氣,目光定定地落在景色的身上。
景色驀然間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