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道:“正是!校尉高飛參見皇上!”
皇上道:“沈大將軍居然派了一個校尉回來?”
高飛道:“臣乃將軍府家養的奴才。”
皇上道:“既是家養的,也就難怪大將軍派你回來了。”
高飛怕皇上再深問,隨即道:“啟奏皇上,邊關告急啊!將士們都在餓著肚子打仗,若再無糧草接濟,再強固的堡壘怕是也保不住了啊!醣”
皇上便轉向云竹,“云國舅就跑一趟吧!帶著這個校尉,前往平祝王府,跟姚誠談糧草的事。”
云竹一愣,狐疑的看向沈廷鈞咼。
隨后出來的皇后道:“云竹,還不趕緊叩謝皇上重用之恩!”
云竹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這重用來的也未免太晚了些。但還是敷衍的一抱拳,“臣接旨!”
云竹離去前,重重的看了沈廷鈞一眼。便同著高飛急速的出宮,直奔平祝王府而來。
到了平祝王府,云竹卻沒有直接去見姚誠。而是去了東院見玉煙,得知玉煙正在午睡,便只好到湖邊喝茶賞荷了。
約摸著過了半個時辰,玉煙才打著哈欠慢吞吞的走來。身后跟著的是忍冬和丹若。
云竹忍不住的嘆息,“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能睡得著!”
玉煙笑笑,“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關我什么事?”
云竹搖搖頭,“你的男人被皇上軟禁了,都不關你的事嗎?”
玉煙道:“皇上不敢!”
云竹挑眉,“這次你錯了!皇上已經將他綁在宮中了。”
玉煙嘻嘻笑,道:“國舅爺只要到皇上面前承認自己無能,皇上肯定就會把沈廷鈞放回來了。”
云竹撇撇嘴,“什么話到了你嘴里,就難聽了。你是不是以貶低我為樂呀?”
“有嗎?”玉煙扮無辜裝傻,“你要怎么說?”
云竹道:“我回皇上那里,就說姚誠認人,不跟我談就是了。”
玉煙眨眨眼睛,“可這話聽在皇上耳朵里,豈不就是你無能嗎?你既已想好了對策,又何必非等我睡醒呢?”
云竹朝湖面丟白眼,“我哪里是在等你了?我這是在消磨時光,以免回去早了,讓皇上誤以為我不作為。”
無能應該比不作為更能讓人原諒吧!
玉煙就咯咯笑了起來。
云竹道:“都烏云壓頂了,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嗎?”
玉煙道:“我擔心就能阻止事情的發展了嗎?既然事情畢竟要發生,那就樂見其成唄。”
云竹一仰頭,喝干了杯中茶,起身道:“你行!”
玉煙道:“國舅爺既然想著拖延時間,不如去跟你的丐幫弟子交代一下。明天要關注的不是皇宮,而是京城守備。”
云竹就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
“不送!”玉煙揮了揮手中帕子,然后坐到了云竹剛才坐過的位置上。
丫鬟過來,重新換了一下茶杯。
一口茶還沒有進肚,王二就走進來涼亭,卻猶豫著不說話。
玉煙道:“這次又是誰?”
王二道:“百結回來了!”
“她活著!”丹若驚喜的尖叫。
玉煙打個哈欠,瞅了丹若一眼,到底還是姐妹情深。就算當中發生了太多的事,卻還是會牽腸掛肚。“讓她過來吧!”
丹若咬一下唇,“主子別誤會!奴婢只是不希望她就這么死了而已。”
玉煙道:“丹若,再次回到我身邊,你已經沒有棱角了。從前的那個敢沖敢撞的石榴還真是令人懷念啊!”
丹若愣愣的張大了嘴巴,“主子,奴婢------”
玉煙起身,沖她微微一笑,然后轉身注視著涼亭外面,那個一瘸一拐走近的人。
衣服臟了,碎了,都不足以吸引眼球。
最令人驚訝的是臉上的那道疤,是新的,似乎剛剛結痂,就顯得愈發的猙獰。而且,無論形狀還是位置,都與當初柳煙臉上的一模一樣。
到了近前,撲通跪倒在亭子外面。
玉煙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
百結抬頭,淚眼婆娑,道:“若是初遇主子時,奴婢就能做出這樣的選擇,應該就不會走到今天了吧!”
玉煙道:“就算鬼醫神技,卻也是配不出后悔藥的。所以,既然已經過去了,就忘卻吧!你這個樣子,就不怕小白嫌棄你?”
百結道:“主子當初也是頂著一張丑顏,卻還是收獲了所有人的愛。所以,奴婢認為,在真正愛你的人的心里是沒有美丑的。奴婢現在醒悟,晚了嗎?”
玉煙笑笑,“醒悟永遠都不晚。丹若,帶她去梳洗,換身干凈的衣服吧!”
百結眼淚飛濺,卻驚喜的笑了。這樣默認的收留,應該是她最終的歸宿了吧!“奴婢謝主子!”
丹若上去將她攙扶起來。
玉煙低頭,“你的腳怎么了?”
百結道:“不小心崴了一下。不礙事的!”
玉煙擺擺手,兩人攙扶著離去。
忍冬道:“主子,真的打算留她在身邊嗎?”
玉煙道:“她的本質并不壞!因為天真和單純,才會遭人利用。出去折騰了一番,此次再回來,便能沉靜如水了。這就是我和她的緣分,兜兜轉轉了一個大圓圈,最終還是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忍冬嘆口氣,“也算是主子身邊伺候的老人了,主子用起來也會順手些。”
玉煙道:“就是這個理!你已經嫁人了,丹若很快也會嫁人。雖然跑不出這王府,但你們除了是我的丫頭,更多的會傾向于別人的妻子,孩子的母親。”
“主子------”忍冬喊一聲。聽主子這樣子說,真心的難受的很。
玉煙笑笑,“干嗎?很正常的事嘛!我都看得開,你又何必戚戚然?但是,百結會是那個呆在我身邊最久的那一個,極有可能一呆就是一輩子。”
忍冬低下頭去,“奴婢懂了!”
玉煙道:“懂了,就陪我去蕩秋千吧!”
忍冬抬頭,“不是說王爺很快會回來嗎?主子不去準備下嗎?”
玉煙道:“你以為沈廷鈞回來能呆多久?”
“啊?”忍冬愣愣的張大了嘴巴。
玉煙率先出了涼亭,正好碰見薛梅急匆匆的從外面回來。“情況如何?”玉煙問。
薛梅道:“謝大人讓屬下告訴主子,他明日一早會帶人進宮面圣。”
玉煙扯動嘴角,“很好!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到一處,好戲就要開始了。薛梅,你先下去歇著吧!我明天的安全可就交給你了。”
薛梅轉身往東院走。
玉煙則帶著忍冬去了后院。
沈廷鈞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
他當然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與他同來的還有大內侍衛。
不僅僅是大內侍衛,還包括一個大內侍衛統領。
所以,沈廷鈞去見姚誠,玉煙是不能靠近的。
既然不讓瞧熱鬧,就只好在湖邊跟花果下棋。
一刻鐘后,沈廷鈞就帶著姚誠在大內侍衛的護送下,從會客前廳里走了出來。
眼睛往湖邊一掃,隨即抬腳過來。
洪纓亦步亦趨的跟著。
“玉兒!”沈廷鈞在亭外站住腳喊。
玉煙落子,看過來,“要走了嗎?”
沈廷鈞道:“非走不可!”
玉煙目光回到棋局上,執子,落下,“那就走吧!”
沈廷鈞眼看著她那份趁著,心里就癢癢的不行,恨不得坐在她對面跟她對弈的那個人是他。
但是此刻,他卻已是身不由己。“呆在府中,不要外出。晚上就不要去公主府陪我母親吃飯了,她人在宮中。”
“哦?”玉煙挑眉,再次看過來。“說好的,怎么就不回來了呢?”
沈廷鈞看一眼洪纓,清清嗓子,不耐煩的道:“回不來就是回不來,你哪那么多廢話!好了!走了!”
玉煙旋即瞇起眼睛,若有所思。
花果催促道:“下棋!下棋!這小師傅,什么混蛋脾氣,說變就變。”
玉煙道:“他的脾氣的確不怎么好,但是卻從來沒對我這樣子過。這說明,他想對我表達什么。也就是說,他母親不能回來這件事中有著很深的玄機。”
畢竟,她可從來沒說過要去陪護國公主吃飯啊!
花果嘟了嘴巴,“什么亂七八糟的?”
玉煙扔了棋子,起身道:“不玩了!”
花果不悅道:“不行!不行!玩的好好的,你怎么也說變就變了呀?”
玉煙道:“要我陪你玩也可以,你得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