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華華在山陰“8.13”礦難中被問責,受到了黨內嚴重警告、行政記大過處分,并被免去了省長職務。不過,他還擔任著省政府的黨組成員,保留了副省級待遇。雖說他仍是省政府的黨組成員,但他被免去省長以后,就再也沒有去上過班。他常對人講,我現在是要修心養性了,讀讀書,釣釣魚,樂在其中矣!
按照慣例,中國被問責的官員,不像那些因貪污受賄被法律制裁的人,他們在問責過后仍是要被組織上使用的。他想,再有一年他就可以被重新使用了,可惜他的年齡已經沒有優勢,也不知道將來組織上會讓他干什么。不管讓他干什么,有一點可以肯定,再也不會讓他擔任像省長這么重要的職務了。估計,也就是一個正部級、或加括號的正部級、可有可無的官職。
這一切對他已經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了,走著說著,讓干啥就干啥吧,誰讓他韓華華的命不好,碰上了震驚全國的大礦難呢?
他發現釣魚這個事真的很不賴,既可以放松心情,又可以廣交朋友。另外,這些漁友們都很可愛,在這里不論你原來的官職有多大,一律平等。一個下崗工人也可以照樣開他韓華華的玩笑,一些原來的政敵們在這里早就化敵為友了,幾個人還可以像小孩子們那樣互相追打著玩。老變小,老變小了。
在這里,韓華華雖然仍有英雄暫蹇、待時而起的想法,但已經不太強烈了。眼下的日子,挺好。
畢竟是省長出身,一個小小的老年釣魚協會也被韓華華鼓搗得風生水起、像模像樣。如今,黃菊仙和汪大洋也加入進來,這讓韓華華似乎又找到了當省長的感覺。
黃菊仙這個老頭很可愛,一有空閑他就會來到七星湖。90歲的人了,耳不聾、眼不花,水面上的動靜他看的清,水面下的情況他也摸得準。他雖然和汪大洋是同時加入到釣魚大軍的,但他的技術要比汪大洋高多了。他到這里的第二天,就釣到了一條七斤多重的大鯉魚,可把老爺子高興壞了,似乎比他在朝鮮戰場上打死那個美軍上校還高興。
汪大洋在這里一個月的最高記錄是釣到了一條6兩重的草魚。黃菊仙對他說:“小汪啊,你得沉住氣,還得像在戰場上那樣,得有點戰略戰術。任憑風浪打,穩坐釣魚臺!”
汪大洋說:“任憑風流打,穩坐釣魚臺。好,好!這可是你黃老的一種境界啊!”
黃菊仙說:“咱這不算什么,在朝鮮戰場上,手下有一個狙擊手,為了擊斃美軍的一名前沿指揮官,他在對方陣地前面的山林中整整潛伏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動不動。最后,那個美軍指揮官走出陣地透風,我們的狙擊手扣動了班機,一槍斃命,全身而退。”
汪大洋感嘆道:“不容易,太不容易了。佩服,佩服!”
黃菊仙說:“我們那個時候其實也并沒有什么狙擊手的概念,我們挑選的就是神槍手。你不知道,我在當兵的時候也是一位神槍手里。我想打敵人的左眼,就決不會打到他的右眼上。”
汪大洋說:“是嗎,黃老,原來真正的高人在這里啊!”
黃菊仙說:“我這稱不上高人,一個當兵的,這是必須的。要說高人,芬蘭有一位士兵,名叫西蒙?海耶,被稱為狙擊之王,當時的蘇聯官兵則叫他是白色死神。”
汪大洋來了興趣:“狙擊之王,白色死神,那他能戰績如何呢?”
黃菊仙說:“那是了不得啊!3個月狙殺了542名蘇聯官兵。”
汪大洋說:“這個人的狙擊步槍肯定厲害,3個月,542名,不可想象。”
шшш? тт kǎn? co 黃菊仙呵呵一笑說:“人們稱他為狙擊之王,欣賞的可不是他手里的武器。恰恰相反,他用的是一把不帶瞄準鏡的老式狙擊步槍。”
汪大洋說:“不用瞄準鏡,還有這樣的狙擊手?”
黃菊仙說:“小汪啊,沒事的時候,多了解一點軍事,很有趣的。關于這個狙擊之王,我簡單給你說說吧。”
原來,在1939年末,蘇聯趁法西斯德國占領波蘭之機,為了自身安全,要求芬蘭割讓領地,芬蘭政府當然不會接受蘇聯的無理要求。結果蘇聯單方面撕毀1932年締結的《蘇芬互不侵犯條約》,于1939年11月30日發動了對芬蘭的戰爭。此時,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炮火已在歐洲大陸遍地開花。當時的蘇聯軍隊以20個師(45萬人)、2000輛戰車和1000余架作戰飛機從四個方向對芬蘭進行了甕中捉鱉式的戰爭。蘇聯人仰著腦袋歡笑:在三天內“解放”芬蘭。這就是蘇芬戰爭,又稱冬季戰爭。
在當時的人看來,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爭。
當時芬蘭全國人口只有370萬人,國防軍總數也只有3.3萬人。芬蘭陸軍的裝備跟蘇聯比起來,簡直是小孩子的玩具。另外,芬蘭國土狹小,根本沒有戰略空間。
出人意料的是,戰爭一開始,芬蘭就憑借19271939年修建的“曼納海姆防線”工事,利用嚴寒和沼澤森林的有利地形,展開了反擊戰、陣地戰和消耗性圍殲戰。當蘇聯人回過味來的時候,芬蘭嚴寒的氣候也讓他們生不如死。
這些硬因素(防線和天氣)并不是蘇聯人恐懼的地方。如果你當時在芬蘭,你隨便找個蘇聯人問,他最怕的是什么。百分之百的蘇聯人會告訴你,他們怕的是芬蘭那些討厭的狙擊手!
轉芬蘭狙擊手,或許是狙擊歷史上的一個奇跡。據統計,二戰時平均每殺死一名士兵需要2.5萬發子彈,越戰時平均每殺死一名士兵需20萬發子彈,然而,在蘇芬戰爭時期,一名芬蘭狙擊手殺死一個敵人平均只需1.3發子彈。
芬蘭的狙擊手大多是專業獵人,對于山林的地理環境非常熟悉,他們身穿跟雪一樣白的白色偽裝服,再加上一件白色大披風,甚至連槍支也刷上白色,趴在雪地中,即使你走近了也很難發覺。而蘇聯士兵則身穿褐色的服裝,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中分外的顯眼,也很自然地成為了最好的靶子,傷亡之大也就很自然了。這些狙擊手所使用的槍雖然是從帝俄時期沿用下來的莫辛-納甘老牌步槍,但卻能在700米外狙殺蘇軍。蘇聯人稱這些人為“白色死神”,沒有人可以躲過死神的拜訪,蘇聯人簡直就不敢直立行走,他們經常會趴在雪地上前進,但即使這樣,他們也會被“死神”尋找到。只要腦袋一探出地面,用不了三十秒,就可能永遠離開那戰火紛飛的人世。有的膽小鬼士兵不敢抬頭,趴在地面上,只顧低著頭掃射。
在這些被蘇聯人稱做“白色死神”的芬蘭狙擊手中,最厲害的就是西蒙?海耶了。他出生于一個名為勞特耶爾維的小鎮,1925年加入軍隊。在這場戰爭中,他開始以狙擊手的身份步入戰場,在零下2040攝氏度的環境下,身穿全白迷彩裝,狙殺蘇軍。在戰爭中被確認擊斃的紅軍人員共有505人是出自于他之手,另有非官方的統計指出他的戰果為542人。他不但是個狙擊手,還是超級士兵,他在輕機槍上殺敵近200人,所使用的是m31smg,也因此他的殺敵數提升到705人。這是在他受傷前100天內所締造出來的驚人數字,平均一天殺敵超過5人。由于芬蘭的冬天光照時間較短,因此也可以說他在有日光時每小時狙殺一名蘇聯人。
正是西蒙?海耶這樣的人,使得蘇聯人感覺到生命根本就不屬于自己,當他們夜晚在篝火旁歇息的時候,面對自己身邊猝然斃命的戰友已經視若無睹。或許,他們知道,早走與晚走,在死神面前沒有什么兩樣。
戰爭結束前的兩個月,西蒙?海耶中招了。他被蘇聯的一個才參軍三個月的狙擊手擊中了下顎,子彈向上貫穿了他的左腦。他被后方的士兵救起,該名士兵宣稱:他將近一半的頭部都不見了。可數月之后,他竟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并成功地退出了戰斗,可以說是一個奇跡,后來進行面部再造手術,右邊的臉近乎變形。西蒙?海耶于2002年去世,享年97歲,他也是世界著名狙擊手中活得歲數最大的人。在戰后,他馬上被從一等兵晉升到少尉,在芬蘭的軍隊中還從未有人被如此晉升過。
1940年3月,蘇聯人低下了高貴的頭,慘重的代價使它不得不正視現實,重新與芬蘭坐下來談判。芬蘭雖然最后對蘇聯作出一些妥協,但基本保證了國家主權和民族獨立。而這一成績絕對離不開那些“死神”向蘇聯人的經常召喚。
黃菊仙說:“西蒙?海耶的狙擊技術是老式的,他沒有激光瞄準器,也沒有50口徑子彈。他有的只有他的感官和一把老式步槍。這種現象在其它領域也廣泛存在,真正的大家、高手到最后往往靠的不是技術,而是自己的直覺!”
聽了黃菊仙講罷狙擊手的故事,韓華華、汪大洋和李大海三個人都覺得獲益匪淺。
他們三個人,特別是韓華華和李大海,他們覺得現在的日子就近似于狙擊手,必須要忍耐著長時間孤獨的潛伏,然后在一瞬間扣動扳機,在秒殺對手的同時,實現了自身命運的轉變。
當然,他們這些人應該都是較好的的政治狙擊手。但,真正的頂尖政治狙擊手,如同西蒙?海耶那樣的“白色死神”,應當還是王國慶吧!
這些人還不知道,王國慶已經悄悄派人在他們的身邊潛伏下來了,如果他們有什么異常的舉動,那些已經就位的狙擊手就會毫不留情地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