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步伐加快,果不其然前方是巨大的盆地,只有少量稀稀拉拉的生長著一些樹木,其餘都是半人高的青草,微風(fēng)輕輕撫摸著不害羞的綠野,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唯一不足的是並沒有見得香獐子的蹤跡。突然,前方數(shù)百米開外有一顆野樹引起棺門清的注意,沒多高,枝葉茂盛的非凡,且巨大,飛快奔去才知陰香樹,普通俗名是香樟樹,其皮曬乾後可入藥也可食用,價值挺高的。
棺門清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拿出血刃及鑿刀小心翼翼取皮,一刀下去便知此陰香樹的年輪,至少有百年,難以想象這株陰香孤獨的殘存了百年,是什麼讓它如此堅持,想來也只是生命。
百年陰香皮珍貴無比,若拿來食用實在可惜無比,陰香樹自身有極爲(wèi)強(qiáng)烈的癒合力,相信只要不斷根不過烈取皮十?dāng)?shù)日後恢復(fù)如初,它的存在,它所希望的,便是期盼有緣人取之利用。沒多久,一切妥當(dāng)剛想離開,忽然發(fā)現(xiàn)其土壤格外明顯,與衆(zhòng)不同,在樹幹背面找到根源,差點沒嚇個半死,一副白骨散落在地,慘白慘白,一番觀察後所幸不是人骨,看著倒像是某種獸骨,拿著頭骨翻來覆去研究,越發(fā)陷入沉思,究竟是何骨? 百思不得其解,要說研究藥材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行家,可這整骨頭還是頭一遭,這一輩子也就吃過數(shù)次豬骨燉湯而已,爲(wèi)這事棺門清沉默了很久,始終弄不明白,倒也不管了,管你什麼骨暴屍荒野就不是什麼好骨,就地掩埋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鬆軟的土一開,似乎有異物,拉拉扯扯並沒有完全碎裂,仔細(xì)一瞧才得出此骨是虎骨,難以言喻的喜悅瞬間灌滿全身,注入一萬桶雞血般,虎骨乃骨中之寶,可治癒絕癥,亦可補(bǔ)氣補(bǔ)血,延年益壽更不在話下。難怪此地一片土壤黑漆漆的伴隨著些許臭味,是腐屍所爲(wèi),就是不知大蟲子爲(wèi)什麼會死在這裡。
棺門清將虎骨一根根仔細(xì)拾起,就地掩埋實屬可惜,自己差一點就暴殄天物,想想還有些後怕。一根骨都沒落下,像背木柴一樣揹著,乍一看還以爲(wèi)是什麼變態(tài)殺人犯,不禁讓人浮想聯(lián)翩,殺了人還不夠硬是要剝皮去肉得骨……
瞬間起身拍了拍一身塵埃,突然又蹲下,一臉神秘而小心,心想今天是怎麼了,淨(jìng)遇見好事,這不,不遠(yuǎn)處正有一頭香獐子正悠然自得的啃草,還不時擡頭看看周圍優(yōu)美的風(fēng)景,這香獐子棺門清是要定了,鐵了心的那種。一番準(zhǔn)備便悄悄摸去,無聲無息,香獐子毫無警惕絲毫不知危險正降臨,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棺門清有動向,不知人在何方。臨近晌午棺門清才冒出頭,看見香獐子就地而眠這正是他想要的,儘量出其不意。終於,盡所能及靠的最近發(fā)出猛烈的攻擊向其猛烈躍撲而去,卻不想身上的攝魂鈴關(guān)鍵時刻掉落髮出清脆叮鈴鈴聲響驚醒了它,香獐子根本無暇顧及拔腿就跑,最終慢了一拍讓其逃脫。
棺門清一臉無所謂,且微笑看著,之所以大半晌不見其捕捉香獐子原來是在其四周佈下天羅地網(wǎng),要想憑空手逮香獐子這種靠速度存活之獸是極不可能的,果不其然,香獐子跑沒多遠(yuǎn)被繩索套下。看著掙扎的香獐子棺門清放聲大笑,“跑得了一步兩步跑不了十步百步,落在我手裡服是不服。”
說實在,這樣宣威對可愛的香獐子來說是不公平的,麝香一般結(jié)於其肚臍眼處,在遇到獵人時會卯足了勁逃離現(xiàn)場,到真正發(fā)現(xiàn)自己不可逃時會把麝香擠落。棺門清不費吹之力便在地上找到大塊的麝香,那異香實屬奇香,好聞及了,可入藥也可擺爐,長期聞此香者神清氣爽無病無災(zāi)等。
再北,再北!
深山更濃密,各種奇珍異草也不少,例如能快速止血的樹漿,能愈骨的篷草等等,滿筐子早已裝不下,蛇皮袋子也有半袋子,這是整個長井藥鋪數(shù)個月的藥量了,僅僅是對伏牛坡所有村民而言。這次的目的不是尋找何種罕見藥物,罕見的一般都在南面馴龍谷當(dāng)中,那地方相當(dāng)恐怖,但各種罕見藥物也比比皆是,例如山參、黑瓊珍、黃精、何首烏、雪蓮等。這些藥物屋中還有一定存量,幾乎很難用得到,不知不覺離陰峰近了許多,各種兇獸越發(fā)多,根據(jù)判斷這一帶極有可能山熊的存在。
行走的更爲(wèi)小心,利器不離手,又是一個黃昏,口乾舌燥,帶來的泉水早已喝完,只想儘快尋得一山村討些水喝。想歸想,這一路上還是小心爲(wèi)妙,儘量繞路避開山熊的棲息地。但山熊的棲息地海寬,完全繞開是不可能,沒多久就聽到山熊的咆哮,刺耳的緊,似乎是催命吼。
夜幕將要來臨,突然遠(yuǎn)方升出火的光明,料定是一處村莊,興奮之下腳步不由快起來,接著朝著火光的方向奔去,因爲(wèi)腳下已有崎嶇的山路。也許是刺激了遠(yuǎn)處的山熊,橫衝直撞便追來,不停吼叫在發(fā)訊號一般,又引來數(shù)頭山熊,龐大的身軀肆無忌憚的碾壓而來。棺門清一見頓知不妙,眼看離村莊還有巨多遠(yuǎn),想要跑過山熊斷然不可能,情急之下尋得一坑洞裝死,四周灑了些藥粉企圖掩蓋自己的氣息。
殊不知山熊對氣味相當(dāng)敏感,即使是有藥粉掩蓋也不能避開它那神一般的嗅覺,最先而來的山熊在坑洞四周徘徊,其餘山熊眼見沒了動靜也懶得追來,老遠(yuǎn)便駐步觀望,這也變相表明坑洞邊山熊的熊威。這是頭老山熊,氣息的紊亂倒是干擾了它,便在坑洞中四處刨抓,棺門清死死的將藥袋子抱在身下,屏住呼吸。可那鋒利的爪子還是在錯亂中撓中他,這絕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撓癢癢,看似輕輕一撓,留下的是背部數(shù)道巨寬的血口幾乎可見骨。
劇痛讓棺門清忍不住咬牙切齒,依舊悶哼在堅持,祈求這毫無人性的巨獸離開,同時也後悔自己的急切,不過這一切都晚了。山熊將地上的死物當(dāng)做了玩物,翻來覆去,爪子不停揮舞,此時此刻生命危在旦夕,好在藥袋爲(wèi)其擋住不少傷害,良久,山熊才無聊離去,但並沒有走遠(yuǎn),似是在等待。
棺門清的呼吸微弱,無力動彈,只知鮮血流滿了坑洞,神智也開始變得模糊,不知外面情況,正是如此讓其撿了一條命,山熊等待許久終於離開。寂靜很久,棺門清艱難的的拿出止血漿盡數(shù)灑滿全身各個傷口,但後背無能爲(wèi)力,這也不夠,又嚼碎諸多藥草止血幾乎要把自己這兩天採的藥草全用在自己身上……
又過去很久,周老遠(yuǎn)的傳來不恰當(dāng)聲音,那是狼的集結(jié)號!
不行,要走!
棺門清艱難起身,搖搖晃晃,一難接一難,若再不走真的是死路一條,他始終相信狼比熊更恐怖,是直接啃肉吃的。心中的淒涼格外刻苦,異死他鄉(xiāng)不是我要的,這麼多年來還從未碰見這種鬼事,老爺爺告知應(yīng)對的方法只是大概而已。
血腥引來了狼,難道就不會引來獵狗山貓嗎?
劇痛已經(jīng)麻木,竭盡全力向前奔跑,這是最後的希望!
火光沖天的方向是一山寨古村,名曰苗沙寨,是可以說是兩個寨子吧,皆是少數(shù)民族,一個是苗族一個是沙族,在兩寨交界的中間禾場上燃燒著一堆巨高的篝火,不少人正圍著篝火跳的跳唱的唱,還擺著宴席,端的是大塊喝酒大塊吃肉,場面甚是怪異。
有條幅標(biāo)明,有介紹張貼,原來是苗寨舉行競選郎親儀式,歡迎各路來者賓客參與。靠近山邊的斷崖處坐落著一座高大的圓形碉堡,碉堡足有數(shù)十米高,最頂上是一間燈火通明的花屋,裡面坐著的待出閣的姑娘小姐。堡身鑲嵌著各種突兀的巖石,有圓滑的,有尖銳的,按風(fēng)俗,若是哪個精壯漢子能爬上碉堡敲開花屋的門便可抱走姑娘,可這個儀式已經(jīng)到了第三天晚上,這意味著再沒有漢子攀巖上去的話這姑娘便要孤獨終老,亦或者逐放深山老林讓其自生自滅,這確實是殘酷的,讓一介弱女子如何活得下去。
舉辦了三天的儀式確實匯聚了不少各路聞訊而來的年輕人,沒一個能攀巖上去,姑娘的家人也著實後悔起來,以爲(wèi)自家閨女有多高貴便在堡身又多加許多阻礙。
高高的花屋上,油燈對面,哭泣的姑娘,獨自一人,穿著花衣裳,掛著銀首飾,不時看著熱鬧的外頭,俏麗而憔悴的臉上多麼期盼屬於自己的郎親到來,上天,你就可憐可憐我吧,小女子只有半晚上的時間了,我不想孤獨終老一人更不想讓寨里人笑話……
到了這個時候,寨裡的老人們不看好還有希望,萬一不行得逐放山林寨裡的年輕人肯定不會同意,苗正光家中的姑娘是寨子裡公認(rèn)的好姑娘,誰不想娶回家。於是,召來苗正光商議撤婚,撤婚很簡單,終止這次競選而已,但下次若再開啓的話沒幾個人願意來,因爲(wèi)是撤過婚的,誰娶了是誰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