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門清深吸一口氣,“我也沒說在陰峰玩。”
“那你們都幹嘛了~”
見得她託著腮幫子好像在問聽故事般,不忍拒絕回答,斟酌一番,道:“且聽我慢慢道來,聽過傳說吧,陰峰有仙棺,棺中有神龍,我與你爺爺相逢時都已發(fā)現(xiàn)仙棺,於是便聯(lián)手捕龍。當時那個場景慘烈相當,鮮血灑滿了森林,最終還是讓神龍?zhí)幼吡耍妒俏乙彩軅耍液美系谰攘宋遥ァ?
寒清兒聽得入神,津津有味,突然回過神,眉目怒瞪,玉手一指,“你騙人,你比爺爺還要騙子,世界上根本沒有龍的,你以爲我傻會相信你?想得美吧你,別看我平日裡瘋瘋癲癲的,其實我還是個大才女。”
“嗯。”棺門清心中暗笑,和這女子聊弄些不著邊際的事倒也美哉,於是便撩開一截一物,指著那長長的爪傷道:“見著沒,這就是神龍刨的爪子傷,當初我還以爲把自己埋在地下它不會發(fā)現(xiàn),哪隻一爪子下差點沒把我劃拉個透心涼。”
寒清兒見著傷口頗爲恐怖有些相信,神色變了又變,“我摸摸是不是假的。”說完,潔白無暇的玉手伸了過去,起初是真的摸了下還誇其挺有質(zhì)感,猛的,毫無預(yù)兆的用力拉扯一下便如受驚的小鹿逃去。
“啊!”
棺門清痛苦一叫,硬生生咬牙,憤怒看向她,寒清兒卻沒心沒肺大笑著,笑得死去活來。無棺聞聽,鍋勺都沒放下跑出,並無異事。棺門清算是怕了她,乾脆不搭理她,茶也不喝了,走進廚房,說:“老道,我?guī)湍惆伞!?
“你有傷,不用,去外面坐坐吧,很快就好。”
“我炒菜蠻好吃的……”
夜。
寒清兒再不像往日早早入睡,毫不容易逮著一異性豈能草草了事,死纏爛打要其講講外面的世界,然而棺門清又知多少呢?編了又編,用這個坑去補下個洞,越補越深,在最後,文明的世界在他口中變得一文不值。
無棺喚走寒清兒後才得幾多寧靜,一人獨自飲杯,微醉微醒,數(shù)日前的那一幕始終揮之不去。竭盡全力攀巖上堡樓,用盡最後的力氣敲開花屋門,那是一張微笑的臉,多麼期盼,多麼渴望,可在最後,自己選擇了離開,記得她落下的一滴淚跟隨著仰落堡樓的身體最後消失不見,一切恢復(fù)如初,好似做了一場巨夢,真實的夢。
單手顫抖的旋轉(zhuǎn)著酒杯,一動不動的看著無名處,這時,無棺走來,青衣灰褲,再一次看穿他的心思,卻不問,只道:“你是如何闖入當?shù)氐摹!惫组T清看了看他,思量再三道出原委,無棺聽後嘆息道:“你無錯,獸無礙,只怪陰地未除,歸根結(jié)底還是我這個巡山人不盡責(zé),怪我啊!”
“誰都不怪。”棺門清笑指夜空,無棺瞬懂,同時一笑,說:“你此行不單是釆藥吧,應(yīng)該揹負著一些重任,讓老道猜猜,應(yīng)該是有關(guān)於陰世的,收屍?!”
“你怎知!”
棺門清一驚不免脫口,心中震撼,此事除仙逝而去的老爺爺外也僅牛二爺一人知而已,這遙遠陽峰上的巡山道士怎會知,不禁死死看著他,不可置信,“莫不成你也悟出真道,知曉萬事,即將羽化飛昇。”
“荒唐。”無棺一呵斥,言明瞭真相,“我與養(yǎng)你的老爺爺是好友,你的事情我當然知道,他即將走時便傳信於我,參加了葬禮,只是你未曾注意到我。這些年來,我有時也去看你,本本分分又不安生,聰明又勤勞,是巡山道士接班人的不二之選,猜你也懂得,考慮考慮吧。”
“不可能的。”
棺門清一口回絕,“隻言片語罷了,莫要再提此事,要麼我走便是了。”
“呵呵,也對,這個事情不能急,要慢慢來。你過來,我看看你的傷。”語畢,棺門清不相信,“你一個道士還會看病?”無棺不服,“老道醫(yī)術(shù)高超,只需,看、摸、聽便能斷出原委,近一點,讓我聽聽呼吸聲。嗯,有些虛弱,中氣不足,傷口無礙,待明日我叫清兒熬些山參補補。”
“真的假的,一個窮道士還有山參!”棺門清瞪大眼睛,這個老道總能給自己精彩的歡樂,有意思……
翌日清晨。
縷縷溫陽,透過窗戶直射人心,久了,當懼,迷夢間,突醒,想起牛二爺交代的任務(wù),深山有莊戶村落就此一家,還無去察看,不能就這樣空手而歸,不管還存不存在都要帶個消息回去,當下這般情況理應(yīng)放下收屍。
“咚咚,咚咚咚……”
猛的,門框巨動,似是要掉落,寒清兒在外喊道:“起牀了,比我還貪睡,爺爺叫你出來曬太陽!”言語有些含糊不清,棺門清哎了一聲,這哪裡是在叫我起牀,明顯要破門而入舉刀謀了自己,這個女孩一點也不矜持。心中暗歎一番拖拖拉拉起身,門外言語依舊呱啦不歇,不願與其碰面,一個翻身躍出窗外卻沒想外面是個大窟窿,摔的他呲牙咧嘴。窟窿少說也有三米來高,沒斷胳膊少腿已數(shù)萬幸,忽的發(fā)現(xiàn)底下白骨皚皚,屍骨居多,卻無惡臭之味,也不知這屍骨幹嘛用的,老道也真是的,有墳窟也不支呼下。
眼看單手是難攀上去,不得已拾起些大腿骨做支撐,心中默唸是得罪了,可惜泥壁鬆軟,攀了數(shù)次都無可奈何,大恨無比,又不想求救,弄不好小娘們兒又得逼逼不知道多少天。但,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寒清兒真的破門而入一見沒了棺門清心中著實著急,走近窗戶邊才見棺門清囧樣,頓時咯咯直笑,“你怎麼跑存骨爐玩去了,這下可好看你怎麼上來,誰教你不帶我一起玩的,可惜在這裡面玩你可倒大黴了。”
棺門清實在無力對抗,動不動就說完,懶得與其反駁,一門心思研究如何攀上去。寒清兒見其不理,噘嘴道:“別怪我沒告訴你,看見周圍那些小圓洞了吧,那可是連接正堂煉藥爐的,爺爺每天早上都要煉藥,藥煙都用來薰這些屍骨,不嗆死你纔怪。”
“少廢話,拉我上去!”棺門清死死瞪著她,寒清兒得意洋洋,說:“憑什麼,你就等著變成薰臘肉吧,哼哼……”
“什麼條件。”
“嘻嘻,我無條件,只要你以後乖乖聽我話就行,能不能做到,能做到還好說,不能做到你麻煩可大啦~”
棺門清面色鐵青,已見爐煙繚繞而來,咬牙道:“我答應(yīng)你。”寒清兒開心的拿來繩子放下,哪知棺門清狡猾的很,趁其未落手,猛的用力一拉繩子,寒清兒哎哎兩聲也是掉落窟窿中,所幸未傷,吃了苦頭的寒清兒大罵不已,“壞蛋!騙子!沒想到你是這種卑鄙無恥之徒,我好心好意救你爲什麼要坑我,你不要臉!”
“你還有臉嗎?”棺門清開心的很,一臉肆無忌憚,道:“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小伎倆,口口聲聲說救我,弄不好半路上割斷繩子我豈不是又步後塵?說吧,這是幹嘛用的,說清楚了我有辦法讓你出去。”
“哼,不說,爺爺會找到我的。”
“那就等著吧。”
慢慢的,爐煙越來越大,極爲刺鼻,不知老道在煉何藥,寒清兒咳嗽不止,心裡頭總算看清現(xiàn)實,就算爺爺找到自己也得在煉藥過後,到時就晚了,於是哼哼說道:“給你說說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些屍骨都是山戶人家拿到這裡存放的,爺爺只負責(zé)保屍骨不壞,隔期進行法事,山戶人家有時也來祭拜,會給我我們帶來糧食和一些財物。”
棺門清點了點頭,“爲何要如此?”
“風(fēng)俗而已,埋入黃土三年後請爺爺做法事開棺取骨,然後把骨頭存放在我們這裡,他們覺得這樣吉利,就相當於埋在這裡了。這些存骨爐已經(jīng)存在很久了,還有很多存骨爐,一戶一個,像這個存骨爐是比較大的,有好幾具屍骨在這裡。”
“還有這樣的風(fēng)俗……”棺門少許震撼,當初還以爲老道殺人越貨,原來是自己骯髒了。煙霧已巨濃,得到自己所知,脫下衣物道:“拿這個捂著嘴巴子,靠牆蹲下去。”
寒清兒一臉警惕,後退數(shù)步,“你要幹嘛,我告訴你可別亂來,我是清白之軀,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棺門清裝作邪惡的笑了笑,上下瞅著她那玲瓏之身,嘖嘖了兩下,語:“就你這貨色,倒貼我都不愛,還清白,看你這樣子有半個月沒洗澡了吧,又貪睡又好吃,無惡不作,人,能不能有個人養(yǎng),特別是女人!”
“你!”
大氣,手一指,“你這個大壞蛋,我要吃了你……”
隨後,棺門清強悍的踩著其肩膀唰唰兩下而上,留下寒清兒嗚嗚作哭,嘴上嘟囔,“大壞蛋,大騙子,你不能丟下我,你那麼重,我還只是個小女孩,我不想留在這裡~”
“你以爲我像你。”棺門清伸出手,雙眼真摯,靜靜看著她,寒清兒停住哭泣,也是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突然說道:“你的眼神好特別啊,我好喜歡,你以後可以天天這樣看我嗎?”
……
“看什麼看,你們兩個到這裡來幹嘛了!”無棺惱火的很,說:“清兒我和你說多少遍了,這地而不能亂來,不能侵犯,天上有眼睛看著你們,這是對靈魂的侮辱。”
棺門清聳了聳肩,拍了拍老道肩膀,“老道啊,我也是沒辦法,你孫女什麼地方不去玩偏偏跑這裡玩,這不,不小心掉下去,我還在睡覺呢,就聽到救喊,我全身是傷啊,能不急嗎我,我……你應(yīng)該懂的,奮不顧身就跑過剛想拉她上來你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