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門清沉默了。
待心平息過後,語:“不能。”
“呵呵……”苗靈可突然笑了,笑的很甜美,卻能看得出牽強(qiáng),眼中閃過毒一般光,毫無預(yù)兆的吻上棺門清,很深很深,像深山般的吻,惹得棺門清來不及逃脫腦海中便模糊不清,漸漸著迷,想清醒也清醒不過來,全身軟弱無力,就這樣被苗靈可輕輕撲於象牙牀上,如象牙般潔白身體毫無瑕疵,深於靈魂的融合最爲(wèi)充實……
無棺道長終於動了,他再等不下去,速度行至村中掐指一算便鎖定一屋,滿面道容闖進(jìn)屋中,斥呵道:“妖孽,該收手了!”
苗靈可隨手招來綢緞?wù)谏恚戳丝矗托Φ?“哼,老道,又是你,每次都能有你,莫不是你已旁觀良久?這可如何是好,不曾想你這老道也是好色之徒,不守道儀,你可讓我何面之存!”
“放肆!”
無棺道長說:“貧道高風(fēng)亮節(jié),一事一事,莫要多講,快快喚醒那小子,陰陽不可結(jié)交,豈不鎖了三魂七魄。”
“可惜唔啦~”苗靈可開心的說,“我與我郎親郎情妾意已過房事,老道你也管的太寬了,房中之事也歸你掌摑不成。我想提醒你的是這並不是擄掠而來,而是他自己闖來,這並不在你管轄之內(nèi),你要自量輕重。”
“少廢話,你還沒資格討價還價,放還是不放!”語氣相當(dāng)不善,已經(jīng)亮出巡山劍,各種符具早妥當(dāng)。
苗靈可冷哼一聲,“隨便你咯~”
無棺走過去一手拎起棺門清,灑了些黃酒便清醒過來,馬上聽到破口大罵聲:“小子哎,你上當(dāng)了,你丟大臉了,竟然和一個陰鬼同房,你八輩祖宗也繞不了你!”
“什麼情況?”
棺門清看了看無棺,“你誰啊,瞎扯淡,走走,別打擾老子美夢……”
“小崽子找打!”
棺門清逃脫,氣定心閒,“你是哪裡跑來的糟老頭子,靈可,你知道他是誰嗎?”
苗靈可搖了搖頭,“你還想走嗎。”
“不走不走。”
“老道,可聽到,他不願離去,不可強(qiáng)拉硬拽,我勸你還是速速離去的好,不然我這寨子一大家子可不是你一個道士能降服得住的。”
無棺那個氣幾乎是人仰馬翻,不信這個邪,悶哼道:“誰知你施了什麼妖法,待我替他開天眼看看你們這醜陋的模樣。小子,你過來,低頭,別動,麻裡麻裡轟,這個……那個……怎麼回事,竟然開不了……”
棺門清兩眼一呆,好像看到了一個深山大的傻瓜,隨後狂笑不止,語:“老頭子你也太作了吧,擠眉弄眼的沒個正行,有事就說,別這個那個的。”
苗靈可也笑了。
無棺深吸一口氣,無言,巡山劍緩緩拂過臉龐,帶下一層層老臉皮,隨後鮮血濺於刃上,天符如咒,符火點燃了鮮血,語:“劍起八相,挑於香泥,血染長刃自掛陰,以劍之名喚天眼耀洞,各祖師在上……”
“沒用的,這是我的地盤,你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他的天眼的,就算使用最高的法術(shù)也不行。”苗靈可毫不擔(dān)心,懸坐於窗沿一臉無畏。
“啪!”
一劍拍在天靈蓋,棺門清心神隨之一震,翻了翻白眼,無棺一晃劍身,在其額頭割開一道微小血口,棺門清這才恢復(fù)過來,驚呆了!
這還是原來的地方嗎?
不可置信~
房不成房,瓦不成瓦,所目之處盡是狼藉,已然是片荒涼破房,看得到,全寨上下荒蕪一片,難以想象偌大個村莊瞬間變成一座鬼山寨。同時也看到許許多多“浮游生物”,不是缺胳膊少腿便是無腦,荒誕至極,驚悚全場。此時此刻,棺門清忍不住閉上眼,極爲(wèi)苦澀,最終看向苗靈可,一模一樣的,不過一介鬼物,直擊心靈的是她的身體是一塊一塊組成的,像是被人大卸八塊之後再一針一線縫織而起,真正可憐處的是面目全非,體無完膚,被大火鍛鍊過般。
然而苗靈可還沒發(fā)現(xiàn)棺門清已開天眼,正看著窗外,若無其事,棺門清壓下心中巨大震撼看向無棺,指了指苗靈可,“道長,這是怎麼回事,她又是爲(wèi)何這般模樣?”
“哎,說來也可憐啊!”無棺搖搖頭,“當(dāng)年,苗族與沙族拼的你死我活,到最後無一倖免,而那天正是她在花屋中待的最後一個晚上,被大火燒死之後不幸被沙族者大卸八塊示威,或許矛盾就是這樣來的。可憐啊,心中最後一點的希望也葬滅於火海,死了也不能全屍,換誰也不甘。”無棺抹了抹老淚,“它們也是可憐人,老道我心軟,未將他們送去輪迴,只是與數(shù)名道友聯(lián)合將此地封禁了而已,多少年了,它們依舊一次次的上演那晚上的事,恰巧讓你倒插撞破,事情再不按常理出牌……也罷,事後再與你詳說,從哪裡進(jìn)來的再從哪裡出去,你自己看著辦,老道先走一步。”
任棺門清鐵石心腸,也在那故事中深深回想,想不到的慘狀,可憐的一個女孩,雖一陰一陽但從未傷害過自己,不要讓她的愛變成恨。眼眶些許溼潤,輕輕走過去,艱難語:“靈可,我爲(wèi)你再攀巖一次堡樓,讓他們都知道,我可以的,可以光明正大的攀上去敲開花屋門。”
“真的嗎,可是你的傷……”苗靈可此刻還在擔(dān)心,老道的離去讓她以爲(wèi)棺門清留下了,那麼自己定要全心全意呵護(hù)他,雖然自己迷惑了他。
棺門清一笑,“走吧。”說完,毫不顧忌牽上她手,雖然黏黏的……
微閉著眼,從青石到土木,跨越著不世傳情,這一段路走也走不完,看也看不透,待走完的時候或許是永遠(yuǎn)的離開。
數(shù)日後。
陰峰隔壁陽峰,無棺舍下便坐落一處,二人匆匆而回,棺門清依然沉重,絲毫提不起精神頭,但對於無棺這人對自己獨一無二的好有些莫名,他憑什麼這樣?莫不成是看中我這好胚子要我拜於他巡山名下?笑話,這是不可能的!
棺門清從他口中得知奇多,巡山數(shù)代見識不少,唯一不能印證的便是巡山老祖青陽仙師的去向,那可是深山當(dāng)中無數(shù)人都想知道的傳說。其舍下庭院居多,不像是窮酸樣,但都破損不堪,山門前有巨獅刻像,磅礴大勢中不缺真道範(fàn)也。
無棺氣喘吁吁,坐于山門前說:“老了,當(dāng)真是走不動了,小棺你也坐下歇歇吧。”
棺門清不屑,“既已到家門口爲(wèi)何不進(jìn)屋歇息,若不是看你救命之恩,我豈會與你老道同行拖我後路。”
“哈哈,不急。”
無棺一笑,捻一念白鬚,“數(shù)日來,見你愁眉不展,是否還在意那事?此者萬不可留切,否然遭來殺身之禍,要知陰陽相隔互不同路,勸你還是早些忘卻爲(wèi)好。”
棺門清一頓,笑了笑。
良久,棺門清問:“老道,這院中獨你一人?”
他搖了搖頭。
“我不相信,就這破爛庭院你還有弟子,也對,家中親人有伴。”話落,無棺深看棺門清一眼,心中些許心酸,只怪自己當(dāng)年不爲(wèi)人世放棄親門,淡淡說道:“還有一孫女,走,進(jìn)去看看吧,飯後再與你細(xì)談。”
棺門清嘖嘖稱奇。
院中落葉有聲,可見其寂靜,棺門清仔細(xì)一瞧,青磚石瓦,樑有鏨刻,滿是壁畫皆已道法降妖伏鬼爲(wèi)底,有模有樣,儼然入了一處道法橫生境地,心靈無比清澈。那有一株菩提古樹,有石桌,有石像,栩栩如生,道袍在風(fēng)中彷彿悠然自得,神韻盡顯,棺門清些許好奇,問道:“這像,可是青陽祖師?”
無棺一罷手,“青陽祖師有訓(xùn),後人不可爲(wèi)其立碑刻像,此上乃菩提老祖,是我道中三大化身之一。書中說,菩提亦是上清,當(dāng)年鴻鈞仙師賜三弟子各一物,上清得菩提樹,坐於樹下悟道三萬三千六百年,頓悟得道後站於樹下爲(wèi)自號菩提!”
棺門清點了點頭,敬重萬千,爾後,無棺向院屋中喊道:“清兒,該起牀了,準(zhǔn)備飯食,老大個人了老是貪睡,有人進(jìn)了院都不知。”
“這麼大個荒山,除了爺爺你還會有誰來這裡,真是的!”屋中傳來埋怨,聲音極爲(wèi)慵懶。
“來客人了。”
“真的!我長長眼~”話剛落,房門打開匆匆忙忙走出一大花姑娘,披頭散髮,衣著凌亂,哪裡有女孩子一點模樣?棺門清看傻了眼,這不就是一隻小瘋婆麼?看久了眼睛會瞎的,不禁搖頭看向他處,倒不如那菩提古樹。
“咦!”
寒清兒一驚,“怎麼還是個小男人,好奇怪哦~”棺門清聞言頗爲(wèi)鬱悶,殊不知寒清兒從小到大極少見得其他異性,接而她不開心的噘嘴道:“喂,你幾個意思,一見我就扭頭,我有那麼恐怖嗎?爺爺你說呢。”說完看向無棺,無棺翻了翻老臉皮,轉(zhuǎn)身說道:“不得無禮,好生招待貴客,待我炒些菜食來。”
棺門清緩緩坐下石桌邊,點燃那捲煙,這樣可以緩解下全身的疼痛,傷口還未真正癒合,也是極其虛弱的,加之跋山涉水?dāng)?shù)日著實不易,心想吃些飯食便好好休養(yǎng)一段日子再回去,已經(jīng)明瞭此行是失敗的,收屍豈有那般容易。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過這姑娘,惹得寒清兒緊皺香眉,但還是爲(wèi)其沏上一壺上好古茶,這纔不開心問:“你叫什麼?”
“鄙人棺門清。”抱了抱拳。
“哪裡來的?”
“深山邊,伏牛坡。”
“怎麼認(rèn)識我爺爺?shù)模俊焙鍍阂琅f不折不撓,棺門清頗有禮貌,有問必答,語:“陰峰之下,得救於老道。還有什麼要問的,一併說了吧。”
“哇塞,你們竟然去陰峰玩了!”寒清兒驚歎不已,“爺爺是個大騙子,還說陰峰相當(dāng)恐怖,有去無回,他害得我爲(wèi)他但了許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