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氣得蕭緣書渾身顫抖,她怒吼道:“夠了!”
吼完,她便上前推開兵士,一把將石桌上渾身顫抖的女子抱在懷里。那女子生得嬌小,加之蕭緣書力氣不弱,抱得十分輕松,作勢要走。
見她此舉,幾個兵士都急了,剛才被她踢了一腳的那個兵士連褲子都沒來得及提好,光著個屁股一下?lián)踉谒媲埃f道:“蕭軍師,您這是要做什么?”
蕭緣書冷聲說道:“我要帶她走!”
宇文徹輕哼一聲,笑道:“軍師,您這就不對了!您要這娘們,兄弟們讓你先用,可您不能獨占呀!這不合規(guī)矩!”
蕭緣書皺眉,反問:“規(guī)矩?什么規(guī)矩?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我一定要帶她走!”
人,都是怕死的,都是畏權(quán)的。可是作為男人,比起怕死,更怕沒女人!他們,大多數(shù)寧愿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不愿做長命百歲的和尚。
這些兵士,幾年難得有這么一個機會開葷,怎么會因為她是軍師便善罷甘休!再加上有宇文徹?fù)窝麄兏佑惺褵o恐。
“蕭軍師,您這么做可是不講理的!”一個兵士冷冷開口。
蕭緣書緊緊摟住那個女子,沉聲道:“軍令如山,我現(xiàn)在便命令你們歸隊!”
話畢,眾人呵呵大笑,其中一人痞痞回答:“蕭軍師,您莫用這樣的借口壓我們幾個小羅羅,我們沒有見過大世面,也不敢得罪您這樣的權(quán)貴。但是,今天這女人是個女匪,是我們的俘虜,按照規(guī)矩,我們可以享用她三天。要是她有孕了,我們還可以多得一年。即便我們要歸隊,也要把她帶走才是!再說了,我們兄弟幾個都是效命于大懿朝,歸在宇文將軍的麾下,你不過是個縣主,憑什么就能把我們的俘虜帶走?”
蕭緣書皺眉,她對這些混亂的規(guī)矩并不了解,當(dāng)即詢問的看向協(xié)武,見協(xié)武無奈的點頭,她心中頓時冰冷。
她懷中的女子許是感覺了她的動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她,里面全是無奈和蒼涼!
那女子眼中的期望漸漸轉(zhuǎn)為認(rèn)命,幽幽說道:“這位小公子,多謝你!”
說完,便輕輕從蕭緣書懷里跳下,近乎赤 裸卻不見窘迫,站直身體仰頭看蕭緣書,悠悠說道:“我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卻被山賊擄來,茍且偷生許久。前幾日得知朝廷要來,我以為是苦盡甘來!結(jié)果……”
女子的話說不下,蕭緣書也聽不下去,若是剛才有些動搖,見了她可憐卻通情理的一面后,蕭緣書已是鐵了心要救她。當(dāng)即斬釘截鐵的說道:“你莫害怕,今日我一定平安將你帶走!”
不等她話落,一個兵士就要上前拉人,蕭緣書慌忙間只得和兵士動了手。
協(xié)武見狀,怕蕭緣書有所閃失,忙上前一掌將那兵士打倒。
蕭緣書趁機將女子拉在身旁,警惕的看著眾人。
宇文徹嘴角輕翹,幾度鄙夷和冷笑,道:“協(xié)統(tǒng)領(lǐng),您是圣上跟前的紅人,也是行伍出身,應(yīng)該明白這道理!今日,蕭軍師要將這娘們帶走。來日,本將就敢將此事報上去。反正這些個兄弟都是沒有仕途光景的人,就是不知道朝廷那邊知道了堂堂蕭軍師在陣前與兵士搶女俘虜,會對蕭軍師怎么看,對力薦蕭軍師的七殿下怎么看?”
協(xié)武聞言蹙眉,此事蕭緣書確實沒有占理。而且,就算她有道理,她什么身份,這些兵士什么身份,說出去終歸不好聽。加之宇文家的人一向行事偏激,偏偏得到皇上重用,又為德沛公主所倚賴。得罪宇文徹,于蕭策,于蕭緣書,還有協(xié)武本人都不是好事!
思及此,協(xié)武只得對蕭緣書說道:“蕭軍師,請您將這個俘虜歸還給這些兄弟!”
蕭緣書當(dāng)然不愿意,她雙眼圓睜,眼睛泛紅,低吼:“休想!今日有我在,我看你們誰敢動她?”
說著,她便將女子死死護在身后。
協(xié)武皺眉,在他看來不過是個女人。蕭緣書是做大事的人,不應(yīng)該為了這點小事?lián)p了名譽。再說這又不是娘家婦女,不過是個女賊子,莫說是這些年輕力壯的兵士想要她。改日送到歡樓,就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她還不是照樣得服侍?
協(xié)武低頭說道:“軍師恕罪,協(xié)武得罪了!”
說完,便向蕭緣書出手,動作又快又狠,蕭緣書武功本就不濟,赤手搏擊更加不行,如今又帶著個女人,沒有幾下,便被協(xié)武點了穴道,只得站在原地憤憤的看著他。
幾個兵士忙上前拉那女子,女子也不敢反抗,異常溫順的柔聲說道:“我想和這個小公子說幾句話,說完我一定用心服侍幾位爺!”
這些個兵士本來只是為了尋歡,也不想難為她,聽她說得如此中肯,便松了手由她向著蕭緣書走近。
女子輕輕抱住蕭緣書,在她耳邊低語:“我叫沙蘭,若有機會,請你將我化成灰,帶到西邊廣袤的草原上。還有,這個,給你!但愿你有朝一日能用到!”
說著,她悄悄地塞了一個東西在蕭緣書的手里,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
不等蕭緣書反應(yīng),她又雙手死死抱住蕭緣書的脖頸,倏忽從她背后的箭簍里拔出一枝箭,向著自己的*狠狠刺去。
蕭緣書瞪大眼睛看著她,看著她嫣然一笑,看著她緩緩倒地,看著血從她的胸口流出,看著她的臉逐漸失去顏色……
眼見弄出人命,幾個兵士只得訕訕離去。宇文徹更覺掃興,本是有心為難蕭緣書,卻落了個空歡喜,臨走前看向呆滯的蕭緣書,眼中不屑越加明顯。
協(xié)武解了蕭緣書的穴道,蕭緣書一下跪倒在地,許久才將這個苦命的女人抱在懷里,道:“沙蘭,放心,我會把你化成灰,終有一日,讓你去西邊的廣袤草原!”
話畢,她起身將沙蘭抱起,踉蹌著離開。
一旁的協(xié)武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忙追上去說道:“蕭軍師,我來抱吧!”
蕭緣書冷冷看向他,輕蔑道:“你,不配!”
協(xié)武呼吸一滯,見她雙眸毫無溫度,臉上鄙夷之色盡顯。他明明沒有做錯,此刻卻忽覺愧疚,低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你更不配!”
那廂,蕭策本是要揪出內(nèi)鬼,卻不料,山寨領(lǐng)頭的幾人相繼在牢中自殺而亡,他的審訊不了了之!到底少年氣盛,中途放棄心有不甘,更不愿意就此放過許斥。思想向后,蕭策終是以莫須有的罪名將許斥處斬,而后才上書德昌帝稟報此事。
史書記載,文永十六年,正月十七,德昌帝之七皇子在零陵郡侯許斥府上遇刺,據(jù)查,刺客乃是許斥所安排。許斥終以謀逆大罪被七皇子斬殺,然七皇子感上天好生之德,上書奏免侯府家眷之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