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么說,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這樣的聚會并非是以喝酒為主,喝酒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核心人物見見面,溝通一下感情。所以話說得猛,實際上除了禮節性地敬上幾杯酒外。全是盡興。自然也就說不上喝高的事。畢竟這些人都是酒精考驗者嘛。
不過幾天后的宴會就不同了。少了李幽白的宴會,讓這六位青年至中年的變得有些瘋狂起來。畢竟時無爭是新入者,加之又是惟一的小伙子,自然也就成了主攻目標。要眾多哥哥面前,時無爭也不能不賣這個面子呀。結果一通海喝下來,于謙最先顯得喝得有些多了,鐵青的面頰顯得有些灰,原本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型也散亂下來四處飄揚,全靠地方掩護中央的頭頂也就露出一抹光亮了。不過多年的官場風云,讓這人練就得很穩重。雖然明顯喝多了,卻半句話也沒有,無論誰去敬酒,能推則推,不能推也就一飲而盡,大不了到衛生間吐了再來,給人以一幅直爽的豪氣,讓時無爭暗暗佩服不已。做官做到這個地步,真的算是成精了。時無爭也就有了惺惺惜惺惺的意思,不僅不再敬他,反而主動替他擋起酒來。感動得再次進入洗手間的于謙擋住時無爭道:“兄弟好樣的。哥就喜歡交你這樣的朋友,不象那幾位,完全是利益鏈上的朋友。只有你才是真朋友。哥就認定你了。”
時無爭捏捏他的手,“有哥哥這句話,兄弟我就滿足了。兄弟初來乍到多么規矩不知道,還望哥哥你多多關照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于謙放開時無爭的手走出去后,時無爭則在考慮該如何把這位老兄更多加緊密地拉到自己的陣營上來。他清楚要干出一番事業事,最終還得從市里干起來的。無論是從副市長還是市長干起這一過程是必須有的。不然該就很難獨當一面。而下地方去,這個經委主任對自己是很有用的。他在考慮要不是找個機會單獨與這個于謙喝喝酒?他上洗手間純屬是做樣子,也就是表明一種態度,他是在舍命陪君子,自己是打腫臉充胖子,喝下去后到衛生間來解決了。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吐,而是洗了手就返回去了。
時無爭再次回到包間的時候,劉海洋正端著酒杯向于謙走了過來,時無爭趕緊上前接過于謙手里的酒杯微笑著端起來和對方輕輕碰了一下。“劉哥你就饒了于哥吧,沒見他的臉色已是很難看了?來來來,為了不掃你的興,這杯我替他喝了。”
劉海洋也有些高了,沖他叫起來:“我說無爭老弟,你今天是怎么了?老是護著你的于哥,你以為他真不能喝嗎?他不過是藏著罷了。他能喝。”突然笑起來,“老弟,你是不是要展現一下你的酒量呀。好呀,來哥哥這杯酒你也給代勞了吧?”
旅游局雖說沒多大的權利,不過要是地方上真想搞搞旅游什么的?它的權利就大了。時無爭即刻就聯想到賞光峽來。是呀,要是以后再回到市里去當副市長市長甚至市委書記,還真的請他幫助呢。也是個值得巴結的家伙。時無爭哈哈一笑,“好呀,既然哥哥這樣看得起我,這酒我是必須喝的,大不了喝完后再上一趟洗手間。”
一席話引得大家大笑不已。成哥就說:“海洋,你他媽的并拿大為難無爭呀,這一杯酒,你是能喝的。”
時無爭即刻答應:“別別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過的話我一定要喝的。”說罷先行把兩杯酒一起喝下。
在大家的掌聲中劉海洋有些驚訝地瞅了一眼時無爭,見對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這才含笑點頭豎起大拇指,“無爭,仗義氣。”
有了這一招后,大家也就不再敬于謙的酒,連時無爭也放過了。如此一來氣氛就沉悶下來。
時無爭自然是不想讓氣氛沉悶的。大家不敬他,他來敬大家。只是不再象剛才那樣,一杯半杯地喝,此時主要是把氣氛活躍起來,有那么個意思就對了。時無爭很坦然,“大家聚在一起不就圖個樂字。來,來,來,端起,端起。都不喝酒,多沉悶呀。”舉起酒杯,“這樣吧,按順序來,林哥在我右邊,就從成哥開始吧。林哥,我敬你。喝多喝少自便。”
公安廳雖然是各個部門中權利最大的。但是畢竟與地方政府則沒有多大牽連的。換句話說,時無爭有朝一日下地方去做父母官了,也不會有什么事求到他名下來的。盡管如此,時無爭仍然不會去冷落這個公安廳的政委。只要是官場上的人,他都會主動接觸的。更何況林哥還是李幽白的人。
多年的公安生涯已讓林哥養成是個講義氣的人,見這個小弟弟主動向自己示好,也就滿意地拍了拍時無爭的肩頭,也沒有多的言語,只是端起酒杯示意一下,“好,啥也不用說了,一切盡在酒中,我一小口就是了,你自便。”林哥微微地呷一小口。
時無爭見了,也是微微一笑也是抿了一小口,“下面該敬成哥了,成哥端起來,該敬你了。”酒杯在桌上碰碰,“還是那句話,你有那么個意思就成了。”
身為水利廳廳長的成哥是個話匣子。時無爭已是好長時間沒聽他說過話了。雖然來的人不多,時無爭還是敏銳地感受到了中間的親疏有別,至少林哥和于謙,而這個成哥雖然說起話來源源不斷。但是時無爭已明顯覺出了這家伙恐怕是只與陳彬說得來吧?這恐怕也是他此時老不說話的原因。陳彬去洗手間一直沒回。也就幾乎沒人搭理他的。所以時無爭在敬他的酒的同時,故意多與他多說幾句話。與之套近乎。如今城市都在搞發展,與之配套的就是水利建設。與他關系搞好了,下去后,要個錢什么的也方便得多。他老是在考慮下去后的事,忍不住就來上一句:“成哥,那個珙桐市的水利基礎設施很差勁喲。”話一出口似乎才感覺到突然來上這么一句,很是攪局的。不過既然已經說出了,索性來個痛快的,直接把此話說完,向各位拱拱手道:“各位哥哥恐怕要笑話我了,人都走了,還掛記著,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事嘛。好象我真的有些多管閑事了。其實呀,我真的是放不下珙桐。”
他這么一說,成哥的話匣子又打開了,“其實你們不要笑話他。我就是從基層上來的,不瞞各位說,在基層呆上一段時間,真的就有那種抺不掉的基層情節了。就拿我來說吧,照理也就是在云陽縣鍛煉掛過一年副縣長而已,搬著手頭一算離開也快八年了。但是就是要想到云陽,只要有啥好處,首先想到的就是云陽。所以云陽雖然偏遠一些,在全省的水利排位上總是走在前面的。”
時無爭接話道:“那是,那是。”向其舉起酒杯,“來成哥,知己呀,就為這句話,我就該敬你一杯。這一杯,我是必須喝的。它代表的不僅是我敬你,也代表的是珙桐市全市人民敬你。當然你隨意,表示一下就成了。”
成哥也叫上了勁,“無爭,你這話就不對了,好象我要占你便宜是的。既然你要喝一杯,那我也就得喝一杯。盡意算什么回事?”
時無爭嘻嘻笑道:“哥哥,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既然你不在乎,那咱倆就共飲這杯吧。”舉起杯,“來干了。”
一杯酒喝下去,趁時無爭提起酒瓶替自己斟酒的機會,成哥的話匣子越發地打開了,“無爭,這就對了,這才象是李書記口中的你,李書記說你喝酒的能力與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一樣是一流的,”向其豎起大拇指,“李書記也是讓你給說得心服口服。稱贊你思路開闊眼光深遠,是個能獨當一面的人物。嘿嘿,我跟了李書記這么多年,可很難得聽他這么夸贊過一個人。估計你重新回地方上去也不是遙遠的事,多則三五年,少則就這一兩年的事吧?”
時無爭心里一熱,估計這家伙從李幽白那里得到了點什么消息?索性試探著說道:“成哥,看你說的,我這剛調上來,什么職位也沒有,也就是掛了個處級的秘書而已。怎么會談得上下到基層去呢?”
陳彬接話道:“無爭,成哥這話倒是真話,雖然沒掛職位,這也只是暫時的,說不定哪天就掛上副主任了。你畢竟來的時候就是助理市長,也是副市級呀。當個副主任算是平調。而且成哥說得話,李書記也給我說過。總之他對你的映象還是很不錯的,你才來上多少點班呀,他已多次在我面前提及到你的腦瓜子靈活,思路眼界相當寬廣,是個難得的人才,還說惟一缺乏的是在上面來工作的經驗。只要來后,稍加撥點,再放回去,肯定效果就不同了。他雖然暫時沒提讓你重新回到地方上的話。也不難看出他是有意讓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