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蔣大夫。”夢語見二老就在自己眼前，連忙站了起來，福了福身。

瘦老頭本以爲夢語可能是因爲太想出谷，而急於求成。沒想到，她已經能將簡單的陣法佈置出來。

陣法之學，除了需要比一般人更爲強大的思維以外，還必須不斷地在實踐中得到體會。相當年，瘦老頭學陣法之時，他師傅就給了他一本初級陣法，然後要他把每個陣法都默畫下來。其實，每個陣法都有一些共同點，若是沒有掌握它們的共通之處，那就算是死記硬背，也根本不得法門。腦子裡只會出現無數亂七八糟的陣法，然後變得一片混亂，一個都記不得了。畫陣，是陣法之中的初級。

默記前輩創下的陣法之後，就是佈陣了。每個陣法之中，都有不等量的陣眼，必須將所有天生地育的結晶放於它應該守陣的地點，爲整個陣圖提供能量。陣眼一一打開之後，纔可將陣法融會貫通，才能真正做到困陣，迷陣，殺陣等等不同功用的陣法。佈陣，是陣法之中的中級。

而五行八卦陣中的高級則非爲兩個級別，分別是改陣和創陣。改陣，就是在無數前輩佈下的陣法的原有基礎上，巧妙更改，將陣法的效用變得更爲強大，或者轉爲其他同等效用，不同功用的陣法；創陣，就更爲艱難了。每個新的陣法的出現，都會引起全世界專攻五行八卦陣的陣友們的強烈反應。只要能創出一個世上還未曾出現的陣法，那人，立刻會被擁護爲宗師級別，成爲隱世各大家的友好對象。

三天，夢語竟然就能開始佈陣。雖說最後一步，是得到了瘦老頭的指點。可這樣的成績，就是放在全世界，都是難以置信的。瘦老頭如何能不震驚？若是他是學習陣法之中的天才，那他新手的這個徒弟呢？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三天而已，你是怎麼做到的？！”瘦老頭有些激動。眼前這個丫頭不光來歷不明，他萬萬沒有想到學習陣法之能，竟然也是這樣的讓人匪夷所思。

“誒？做到什麼？”夢語有些奇怪地看著瘦老頭，完全不曉得他是什麼意思。

“三天，你竟然能佈陣，你、你、你……”瘦老頭都不知道要用什麼詞來誇獎夢語的天分了。

“師傅，佈陣很厲害嗎？而且剛纔夢語也沒有成功，最後一步還是師傅給添上去的。”夢語的目標是破了山谷之外的陣，這佈陣，對她來說，根本無法讓她爲自己的成績高興。

“你已經把這本陣法全部記下了？”瘦老頭指著夢語手裡的書冊，疑惑地問道。

夢語搖了搖頭，說道：“纔看了前面半本，感覺看看都差不多的樣子，就說要不要學著上面擺陣試試，若是沒有師傅的指點，恐怕夢語就要失敗了。”

瘦老頭的嘴角頓時抽了抽。三天，半本，竟然就能開始佈陣。他這是收了什麼天才徒弟啊！

想當年，他看了三天的初級陣法，腦子裡完全是一片漿糊。他曾經一度都想放棄了，要不是他的師傅那著小竹棒在後面追著他，沒事給他來個火陣烤烤他，水陣淹淹他，他肯定學不會這陣法。

“來，這本小冊子你收著。雖然比初級陣法那本小了一半，也薄了一半。可你若是能將其中的陣法全部佈置出來，就算你破不了這谷外的連環天雷陣，老頭我也做主放你出去！”瘦老頭的手，有些顫顫巍巍的樣子。那都是激動的！他記得，當年他一個月後才全部記下了陣法，用了好幾年的時候，纔將初級陣法一一佈陣出來。話說，他到底是多少年後從自家師傅手裡接過這本中級陣法的呢？誒，時間長的連瘦老頭自己都不記得了。

夢語沒有想到自己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中級陣法，頓時喜不自禁。

“雖然給了你，但是若是初級陣法沒有全部通透，這中級陣法，你肯定寸步難行，也就別指望了。”瘦老頭有些嚴肅的樣子說道。

“夢語明白了。”說完，夢語就朝著二老福身，帶著兩本書冊，再一次進了竹屋。

“老金頭，你這樣胡亂做主，會害了這孩子的。”蔣大夫從聽見瘦老頭說做主放夢語出去之時，臉上就滿是不同意。只是在小輩面前，直接否決了，實在太不給瘦老頭這師傅的面子。

“你當我傻啊？我難得得到一個在陣法方面，如此有才能的徒弟，我怎麼可能讓她去送死！”瘦老頭狠狠地白了蔣大夫一眼，繼續說道：“等她會能佈陣了，自然就有了自保的能力。”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夢語那孩子雖然聰慧，但是畢竟學習陣法時間尚短，若是遇上一個比她厲害之人，難保不會吃了大虧的！”蔣大夫一臉擔憂地說道。

“這倒也是。”瘦老頭明明剛纔還是一副跟蔣大夫一樣擔心得樣子，卻突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笑了起來：“山人自有妙計，你等著，我保證等你死了去地下的時候，絕對不會難跟她母親交代。”

“你想做什麼？”蔣大夫甚是疑慮，這金老頭老是想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別管，我出谷一趟。這些日子，我這乖徒兒就教給你照顧了！”說完，瘦老頭竟然一個飛身，直奔身後竹林而去。竹林方向，正是出谷的最快捷徑，卻也是陣法最多最雜亂之地。

“這老頭，又不知道神神叨叨的說些什麼了。”蔣大夫無奈地搖了搖頭，瞧了一眼緊閉著門的竹屋，也就離開了。

谷外之陣，出自瘦老頭之手，破陣也不過是幾息的功夫而已。

只見瘦老頭出谷之後，閒庭若步，就跟欣賞四周風景一般。可腳下的步子，明明只見他跨出一步，眨眼功夫，卻也已經在十幾丈外，也不見他氣息有任何的不穩之處。

“臭小子，你給我滾出來，你老子我來了！”一個時辰之後，瘦老頭站在四海乾貨店門口，拉大了嗓門叫喊著。

此時天色已暗，家家戶戶已經開始燃起了竈火，準備今日的晚膳。四海乾活店的夥計，也已經停業，關上了大門。

瘦老頭的聲音，出現在這空曠的大街上，頓時有些顯眼，引得旁邊經過的路人好奇地張望。

“臭老頭，你跑過來做什麼？”金琮在聽到瘦老頭聲音的第一秒，就立刻打開了店門。若是晚一步，他絕對相信他這老頭子會把他店門給放把火燒了。

瘦老頭“哈哈”大笑一聲，一個閃身，已經從金琮身邊的空隙之中閃了進去。

金琮有些意外，他這老頭子最喜歡收集寶貝。可那些無價之寶寧可都堆在那破山洞裡，也從不換成銀兩。他開這家店，也不過是爲了替老頭子的寶貝有個銷路。那些天山雪蓮，極品血燕這樣的垃圾貨也不過是擺擺門面而已。而老頭子見他將寶貝都換成了銀兩，就罵他滿身銅臭，每次見到他，都是怒目相視，一副恨不得殺了他泄憤的樣子。

這次突然找上門也就算了，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老頭好像剛纔還對他笑了！莫非太陽出來了？金琮還特意把頭伸出了門外，瞧見現在正是月亮當頭，沒什麼異常的樣子，於是有些不解地關上了店門。

老頭一臉嫌棄的樣子，在四海乾貨店裡東看看，西摸摸：“這些爛東西你都要，實在太沒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