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風沙越來越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就讓陳猴子問阿力滿,這附近有沒有房子。
阿力滿想了想說,離這里不遠有一間以前牧民廢棄的房子,那里可以躲避風暴。
等到這邊的風暴小了一點,阿力滿連忙趕著駱駝往前走,我們差點被風沙埋住,那些駱駝抖了抖身上厚厚的沙塵,起了很大的作用。
果然跟他說的一樣,這里有一間廢棄的房子,阿力滿進去看了看還能用,比起外面的鬼天氣,待在房子里更安全一點。
我們把駱駝和裝備綁好,幾人進了房子里。
這房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容得下我們幾人,一進房子里,那種吹沙走石風沙呼嘯而過壓迫的感立馬減少很多,整個人也松了口氣。
阿力滿照顧好駱駝,進了房子里,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向天看了看,感激的說真是胡大保佑(胡大就是他們的真主),這次讓我們躲過這次風暴。
外面的風還在呼呼的刮,除了風聲就是死一片的寂靜。
大家弄了點吃的喝的,但是時間好早,待在房間里也沒事,孫胖子就鼓搗著老趙講個故事。
打開一盞昏暗的露營燈,老趙想了想說,既然我們現在在房子里,那就講一個關于房子的故事。
有一個小區有出租房屋,有一個租客叫李二。
李二是外地人,覺得這個房子租金便宜,就連房子都沒看就租了下來。
起初覺得這間房子很破舊,里面除了幾樣簡單的老式家具以外什么都沒有,不過李二是個單身漢,沒有老婆和孩子,就找個住的地方,倒也能將就。
到了晚上,房間里沒有網絡,沒有電視,甚至沒有通電。
干了一天活的李二唯一的樂趣,就是躺在床上聽收音機。
這臺老式收音機就是這老房子里的,裝上兩節電池試了試,還能用,李二樂此不疲,總覺得有了這個收音機以后,這個房間里就熱鬧了很多。
有一天晚上,李二一如既往的聽節目,聽到了一個電臺主持人在講鬼故事。
這個鬼故事是當晚的最后一個故事,名字叫空房間。
就聽那個主持人講:“以前有一個外來務工人員叫王五,在這個城市的郊區租了一間房子,房子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他找到了一個收音機,每天都用這個收音機聽鬼故事,直到這個節目結束,聽完最后一個故事才睡覺。”
收音機里的背景音樂響起,是故意做的音效,很恐怖,李二不禁在被子里縮了縮身子,因為他每天也是聽完最后一個鬼故事才睡覺。
通過那個主持人描述,那個房間的模樣,李二覺得和自己的房間特別像,感覺自己身臨其境,聽的就格外認真。
那個主持人繼續講:“這個王五很喜歡參加電臺的互動,會在節目之后給電臺發短信,因為這樣可以抽中禮盒,禮盒里面有大獎,聽完最后一個鬼故事,王五一如既往的發了一條短信,很快他就收到了一條回復,說他中獎了,禮盒就放在了他住的房間門口。”
“王五就非常高興,跑到門口看了看,一個漂亮的禮盒就放在他的面前,大紅色的,就像血一樣鮮紅,王五高興的打開了盒子,然后第二天他沒有去上班,第三天他也沒有去上班,終于有一天老板來找他,發現王五不見了,問了周圍的鄰居,王五家的門從那晚一直敞開著,也不見里面有人出來。”
李二聽完笑了笑,什么鬼故事,這么沒有水平,是嚇唬大家不要發中獎短信嗎?
李二拿起手機,還是發了那條中獎短信。
他躺在床上,馬上要睡著了,這時,來了手機響了,短信的聲音在午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李二迷迷瞪瞪的看了看:“您已經獲得某某電臺一等獎,你的獎品就放在你的門外。”
李二想了想,這和那個鬼故事的情節一樣,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吧?
但是他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開了門。
那老房間的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動。
冷颼颼的風吹進來,李二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看地上,真有一個紅色的禮盒靜靜的放在那里。
大紅色很鮮艷,就故事里的一樣。
李二彎腰想伸手去拿,但是想起那個故事,他又猶豫了。
破舊的樓道里沒有人,空蕩蕩,這么晚了,這個禮物是誰送來的呢?
李二有點害怕,沒敢拿,而是關上門躺在床上睡覺。
但是李二一閉眼睛,那個大紅色的禮盒就在他眼前晃悠,李二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睡不著,他就開了門,那個盒子還在那里。
李二鼓起勇氣,心說,只看一眼里面到底有什么,就只看一眼。
盒子蓋子很緊,分量很輕,里面好像還有什么東西在跳動。
呼,打開了。
李二終于打開了一個邊角,往里面看了一眼,他看到里面有一個小人,穿著一套臟兮兮的工作服,正在那里面跳動,李二心說奇了,剛想看看,但是那盒子里好像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李二一下就吸了進去。
那個紅色禮盒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時候,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個盒子的蓋子又自動蓋上了。
風吹過房間,空蕩蕩,李二不見了。
那個老式收音機傳來滋啦啦的電流聲,明明節目已經結束了,那個主持人又開始講鬼故事了,還是空房間的故事,但是故事的主角已經從王五,變成了李二。
房間里只剩一盞昏暗的露營燈,外面的風聲還是很大,我聽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江玉婷有點害怕,靠著我的肩膀,老趙笑了笑,點上一根煙。
陳猴子第一次聽老趙講故事,一下被吸引進去了,追著問,是不是那盒子有什么奇巧,把兩個人都吸進去了,還有李二看到盒子里的那個人是不是王五?
老趙笑了笑,嚇唬他說這個盒子還在他早餐店,要不回去,陳猴子你打開看看?
陳猴子連忙說那還是算了。
我們幾人正聊著,這時房門突然響了。
“當當當。”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真的是有人在敲門。
我們大眼瞪小眼,我們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上,這半夜三更的,會是活人在外面敲門嗎?
還是門打開之后,會看到面前的地上有一個鮮紅色的盒子?
想到這個毛骨悚然,更沒有人敢開門了。
這沙漠荒野里,是誰在敲門?
師傅老趙慢慢開了門,迎面來的是個挺高大的男人,下巴頦上都是胡茬,穿著防風衣帶著帽子,看不見臉,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他身后還跟著兩個人,一胖一瘦,同樣的著裝。
“我們三人是出來結伴旅行的,誰知道碰上這鬼天氣了,車子也陷進沙子里開不出來了,看到這有個房子,沒想到已經有人了,老鄉,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們也進來躲一會?”為首的男人說道。
老趙回頭看了看我,我琢磨這天氣,鬼見愁,與人方便就是行善,點了點頭說讓他們進來吧。
三人連忙道謝,鉆進房子里,這一下房子里就有了十個人,我,老趙,江玉婷,孫胖子,崇一舟,陳猴子,阿力滿,還有這三個陌生人,房間一下顯的緊張了不少。
三人在一個角落里坐下,拿出水和干糧吃,但是其中有一個人,防風衫上的帽子始終不取下來,躲在陰影里看不清楚臉,這個人也始終不張口說話。
孫胖子和那個帶頭攀談起來,那個帶頭的話也挺多,說是出來旅行的,想要看看且末古城,誰知道碰上沙漠風暴了。
孫胖子說可不是嗎,我們是一家人出來旅行的,聽你口音像是河內人,我們也是從河內過來的。
那人聽了,訕訕的笑了笑沒說話。
到了要睡覺的時候,我摸了摸腰間的槍,示意孫胖子晚上留點意。
這次孫胖子不但搞到了野外探險的全套裝備,而且不知道從哪弄到了兩把槍,一把給了我,就是我腰上的仿五四,還有一把是一個四十多厘米的短桿獵槍,孫胖子用獵槍用慣了,放在他包里。
孫胖子會意,把包放在頭下枕著,拍了拍示意他知道了。
這樣一個小房子就分成了兩半,我在黑暗中瞇著眼睛,不敢睡熟。
睡到半夜,我聽到有點動靜,像是一個女人哭的聲音。
我起身看了看江玉婷,心說大半夜的哭什么?
但是不是江玉婷的哭聲,這聲音有點像從房子外面飄進來的,我打開門看了看,外面的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地上黃沙狼藉一片,不遠處的駝隊都伏在地上,空無一人。
我心說可能是聽錯了吧,然后回到房子里躺下。
剛躺下,突然有人在黑暗中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看是孫胖子,猛然來這么一下,還嚇了我一跳,我低聲說:“怎么了?”
孫胖子說:“江陽,你有沒有聽到一個女人哭的聲音?好像還在說話。”
我仔細一聽,確實有個女人好像在說話,聲音太小,又聽不清,但是這次我聽清楚了,是從那三個陌生人睡得地方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