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看的分明,這三個人累了一天,還都在睡覺。
這毛骨悚然的聲音是從哪發出來的?
我看了看,沒有一點煞氣,連個鬼影子也沒有,但是那聲音還在。
師傅老趙醒了,聽了聽那聲音,也看不出名堂。
阿力滿醒了,一聽到那聲音,嚇的大喊大叫,用生硬的漢語說這是魔鬼的聲音,說什么也不敢在房間里待了,拉著我們往外走。
這么一鬧,所有人都醒了。
阿力滿帶頭往外跑,我們也只好悻悻然的從房間里走出來,慌亂之中還和那三個陌生人碰撞了一下。
沙漠,夜晚的天空上還彌漫著一個個旋渦狀古怪的云朵,跟崇一舟說的一樣,這里晝夜溫差很大,氣溫很低,身邊的江玉婷不禁打了個冷戰。
說來也奇怪了,從那個房間一出來,那個女人的聲音就聽不到了。
看了看表,離天亮還很遠,這樣待在外面不是辦法。
我和師傅老趙,孫胖子合計了一下,準備再進那個房子里看了看,看有沒有什么發現,那三個陌生人也說還是進來看看,我留了個心眼,害怕崇一舟孫猴子江玉婷沒有什么自保能力,讓孫胖子留在外面。
之前我們摸黑進去,誰也沒仔細看這個房間里有什么東西。這次我和老趙提了兩盞露營燈又重新進了房間。
這個牧民遺留的房間,只有三四十平米,四四方方,墻壁是土塊和沙子砌的,都是實心的,沒什么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我們又在房間四角黑暗處看了看,老趙腳下碰到一個東西,發出一聲響聲,像是金屬的聲音。
我們提著燈蹲下來看了看,撥開地上的干枯的干草,草里是一個神像。
這個神像只有有三十厘米高,是青銅的,面目模糊,從身形上隱約能看到是個女的,身形妖嬈豐滿,從背后伸出八只手,看上去說不出的邪氣,在神像背后八只手相接的地方,有一個旋渦狀的符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趙開了眼看了看,沒有什么異常,說這東西可能是住在這里的當地牧民拜的神明,不過這房子空了這么久,四處都有灰塵,唯獨這個東西挺干凈,不像是這房間里原來就有的東西。
這個角落就是那三個陌生人睡得地方,這東西是他們落下的嗎?
我看了看那銅像模糊的臉,背后有一陣麻麻癢癢的感覺,就像是一種刺痛從后背心開始蔓延,只有這么一瞬間,我看了看背后,除了空氣什么都沒有。
可能是錯覺吧。
我和老趙拿著銅像出了房間,問那三個人是不是他們遺落的。
那三個人看了看銅像,紛紛搖頭。
阿力滿看了看,立馬躲的遠遠的,跟陳猴子說這種神像他也沒見過,肯定是邪惡的魔鬼。
幾人都圍著看了看,說不出這是什么神明。
我看了看手表,現在才凌晨四點,陳猴子說,哪怕在夏天,這邊疆沙漠里的也要六點多才有太陽,阿力滿也不同意走,說昨天剛刮過風暴,今天沙子是虛的,很多地方還有流沙坑,人陷進去救都救不上來,一定要等天亮再走。
那現在怎么辦?江玉婷畢竟是個女人,在我旁邊凍得瑟瑟發抖,這樣不是辦法,既然那個房間是安全的,今晚只好湊合一晚。
但是三個陌生人說那女人的聲音嚇人,不敢進房間睡。
阿力滿也不敢睡,說房間里有魔鬼,他寧愿在外面和駱駝睡。
我沒辦法強求,只好和師傅老趙幾人一起進去睡覺,只留了阿力滿和那三個陌生人在外面凍的瑟瑟發抖。
經過這一番折騰,睡意強烈,眼皮直打架,半夢半醒之間,我只覺得聞到一股特別的香氣,很好聞,但是和江玉婷身上的體香味又不一樣,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誰知道這一覺一下大天老亮,我手機訂的鬧鐘響了幾遍,都沒有聽到,一看時間已經是十點多了。
其他人還在睡,我覺得頭暈暈的,推開門吹吹風,這一推門一看,心說壞了。
駝隊有一半不見了,阿力滿好像渾然不覺,還靠在一匹駱駝上扯著呼。
我連忙把阿力滿叫醒,說這是怎么回事?那三個人呢?
阿力滿帶著一身沙子爬起來一看,駝隊的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用利器切斷了,帶走了七只駱駝,這個老實的民族朋友,頓時哭天搶地,用民語指著天邊破口大罵,我不用問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肯定是在詛咒那三個偷了駱駝的陌生人。
我和阿力滿連忙檢查了一下,丟的這七匹駱駝上,有三套裝備,還有我們一半的食物和水,幸虧載著崇一舟研究資料的駱駝還在,資料也沒丟。
陳猴子醒了之后,又聞了聞房間里還殘留的味道,一拍大腿說壞了,這三個小賊敢在他這個賊祖宗頭上動土,這是下九流用的迷香,用火一點著,人只要聞上一點,就昏昏欲睡,沒有一天半天時間醒不了,多半是昨晚趁著我們睡著,用吹管把迷香吹進房間的,至于阿力滿就更簡單了,只要用迷香在鼻子間一晃,就迷倒了。
阿力滿想趕著駱駝去找這三個賊,但是放眼望過去,盡是無邊無際的黃沙,根本無跡可尋,這到哪找去?
雖然丟了些東西,但是好在人都沒事。
有了上次在云南的經驗,這次食物準備的很充分,剩下的分一分,我們這些人也夠吃了,但是水不好攜帶,都是用動物皮做的水囊,這一下丟了一半的水囊,后面還不知道該怎么辦,阿力滿吵吵鬧鬧的說不往前走了。
我跟阿力滿說,只要這次我們找到想要的東西,這七頭駱駝錢都賠給他,阿力滿這才嘟嘟囔囔的又開始上路了。
這個時間,沙漠里的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天氣燥熱,連駱駝都打著一個個干燥的響鼻。
丟了七匹駱駝,就沒有那么多用來騎乘,讓體質不好的崇一舟,陳猴子和江玉婷分別騎乘一匹,阿力滿要指揮駝隊,也騎了一匹。
剩下的三匹駱駝還要承載水食物和裝備,我,老趙,孫胖子三人只好用腳走。
太陽掛在頭頂,后背的汗直往下流,我也顧不得灼燒,脫了上衣咬牙堅持往前走,而且昨晚后背出現的那種刺疼感,越來越強烈了。
走在我前面的孫胖子也好不到哪去,呼哧呼哧直喘粗氣,他突然不走了,大屁股坐在滾燙的沙地上,罵罵咧咧的說:“江總司令,你快給胖爺我撓撓,我這后背癢的厲害。”
這模樣,一副活脫脫西游記里的二師兄,我苦笑著坐下,給孫胖子撓一撓。
孫胖子也學著我,光著膀子,舍不得的抿了一小口水囊里的水,舒服的直哼哼。
這么一撓,我看到孫胖子后背心里有個圖案。
我說,孫胖子你啥時候也成殺馬特了,后背心還紋個紋身?
孫胖子說,去你大爺的,胖爺我一直都是青春偶像派,從來不搞腦殘非主流,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啥蟲子咬的?
我仔細這么一看,心里猛然一驚。
怎么會是這個圖案?
“江總司令,你怎么不說話了?是啥東西?”孫胖子這粗手夠不到后背,有點著急。
是一個黑色的,一厘米見方的符號,像是從肉里面長出來的,怎么擦都擦不掉,而且這個符號是一圈圈的黑線,就像是一個漩渦。
我心里一沉,連忙讓孫胖子看看我的后背心。
跟我預料的一樣,我的后背心里也長出這樣一個同樣的黑色圖案。
孫胖子笑道,江總司令,你這是小時候的胎記,咋還縮水了呢?
我從小身上就沒有一塊疤,這東西絕對不是胎記,我連忙拿出昨晚找到的那個銅像出來,和孫胖子背上的比較了一下,幾乎如出一撤,只是小了幾號。
我心里莫名有點害怕,沒敢和別人說,只和師傅老趙悄悄說了。
老趙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問我的身體有沒有什么異常。
別說,除了時常有點微微的刺痛,別的地方倒是沒什么毛病,但是這符號和那個銅像背后的符號一模一樣,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不明白,除了江玉婷,我都偷偷看了一眼他們的后背,只有孫胖子和我有,這是怎么回事?
但是腳下滾燙的沙子,還有在江州的小米,都在時時刻刻提醒我,時間緊迫,這趟無論怎么樣,我對那半塊和氏璧是志在必得。
在沙漠里行走,從太陽在半空中,到落日西沉,體能消耗非常大,我雙腳就像灌了鉛一樣,如果不是意志堅持,早倒在沙漠里。
連體力最好的老趙,也是一臉的倦容,滿臉的沙塵,看樣子累的不輕。
我問阿力滿,且末古城還有多遠?
阿力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朋友嘛,別著急,翻過這個山頭自然就能看到了。
一直坐在駱駝上,已經曬的中暑的崇一舟很激動,馬上就可以看到傳說中那滿是寶藏的且末古城了,他嫌棄駱駝走得慢,拿著望遠鏡一溜煙的跑上了前面的山頭。
興奮的崇一舟爬上去之后,又蔫頭八腦的坐在沙地上。
他看到了什么,難道是阿力滿搞錯了地方,不是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