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孫胖子一腳踹下去一隻,氣喘吁吁說道:“江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用手裡的手術刀挑開了一隻‘洞’螈的喉嚨,一股污血飈到我臉上,我用手擦了擦臉,臉上的污血和汗融在了一起,右手都有點發(fā)抖,確實撐不住了。
兩隻大蛇一直在不停的攻擊,但是‘洞’螈和士兵的數(shù)量難以計數(shù),大蛇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行動越來越慢,在這樣下去,最多一刻鐘,我和孫胖子,崇一舟還有這兩條大蛇就得全都完蛋。
不過我也有發(fā)現(xiàn)。
直覺來看,這些‘洞’螈和士兵都是衝著孫胖子來的,要不是我一直在孫胖子背後擋著,孫胖子這會已經(jīng)變成了死胖子了。
而且大多數(shù)都是從孫胖子背後攻擊這個路線看來,肯定不是衝著孫胖子那一身‘肥’‘肉’來的,而是孫胖子背後的揹包裡某種東西在吸引這些東西。
那隻揹包是刀哥的,裡面裝了很多墓裡‘摸’來的明器。
那麼多件明器,到底是什麼呢?
我突然靈光一現(xiàn),發(fā)現(xiàn)了我們幾個成爲衆(zhòng)矢之的的關鍵,衝孫胖子喊道:“快點把你的揹包扔掉!”
孫胖子一聽,一腳踹開一隻蜿蜒盤旋而上的‘洞’螈,把揹包背到‘胸’口,一臉‘肉’痛的模樣:“不行!進來這趟,胖爺?shù)男∶铧c扔在這裡,這點東西說什麼都要帶出去,咱倆後半輩子就指望這個包了,打死我也不扔!”
我氣的恨不得上去在孫胖子‘肥’屁股上補一腳,迎面撲來一個張開獠牙的‘洞’螈,我急忙閃過身,用手裡的手術刀把這隻‘洞’螈從頭到尾嘩啦了一個口子,‘洞’螈的腸子內(nèi)臟盡數(shù)漏下來,一頭栽在巨大黑蛇鱗片上死了,我這才著得空對孫胖子焦急道:“命和錢哪個重要?這些東西都是衝著你揹包裡那塊破‘玉’來的!”
刀哥從雲(yún)南王沐英嘴裡取出來的那塊‘玉’就在揹包裡,這塊‘玉’說不上來的奇怪,能讓死了幾百年的沐英保持著活人一般的容貌,肯定不是凡品,所以這些東西的目標顯然就是那塊‘玉’,包括不遠處還在走來死而復生的沐英,他一雙泛紅的眼睛也是緊緊盯著孫胖子的揹包。
孫胖子微微一愣,手放在揹包上,咬牙切齒皺著眉頭,似乎對於放棄揹包還徘徊不定。
崇一舟一聽我讓孫胖子扔了東西,著急了:“不行!等這裡塌了,這些東西是唯一證明沐英真正的大墓存在的證據(jù)!這些東西只要能重見天日,價值超乎想象!”
這臭老九,還想著藉著這次發(fā)現(xiàn)在考古界揚名立萬,媽的命都快沒了!
我一邊抵擋,一邊說,孫胖子,我們仨的小命都在你手裡握著,你快點決定啊!
孫胖子咬了咬牙,從身上把揹包取下來,擡手剛要扔進腳下望不見底的深淵,這時我們下面的黑蛇突然劇烈扭動著身子,對著主墓角落的一個方向開始突圍了!
儘管黑蛇身上滿是傷口,鮮血淋漓,顯然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但是那條白蛇就像神仙伴侶一樣,對它不離不棄,形影不離遊走在黑蛇身邊,用巨大的腦袋撞飛一個個擋路的殭屍士兵,爲黑蛇保駕護航。
黑蛇頭也不回朝著一個方面奮力遊走而去,我和孫胖子崇一舟死死抱住黑蛇,周邊的風呼呼的刮過,裂開的地上無數(shù)的殭屍士兵和白‘色’‘洞’螈要麼掉落深淵消失不見,要麼被兩條蛇碾壓成‘肉’醬,而身後的沐英指揮著千軍萬馬依舊對我們緊追不捨。
斷龍閘已經(jīng)被刀哥放下,隔絕‘陰’陽,無法再打開,那麼這條大蛇帶著我們要從哪裡離開呢?
只見白‘色’大蛇拼死阻攔住身後追趕的大軍,黑蛇一頭撞在了大墓的角落的灰‘色’牆壁上!
“砰!”的一聲,黑‘色’大蛇撞了個頭破血流,但是牆壁沒有開!
那黑‘色’大蛇,又第二次撞了上去,就像撲火的飛蛾,我看著都心疼,同時突然有了種和這條黑‘色’大蛇血脈相連的錯覺,我似乎現(xiàn)在都能體會到它想要逃離的心情。
慌忙之中,我回頭看去,只見沐英已經(jīng)站在了成羣的殭屍和‘洞’螈後面,身上的黑‘色’煞氣被風一吹,凌‘亂’繚繞,反而沐英屍體看不真切,就知道這股屍氣有多麼霸道,那些殭屍士兵和‘洞’螈自動讓開了一條路,沐英一步步朝我們走了過來,腳下的土地隨著他的步伐裂開,那條阻擋追兵的白‘色’大蛇悲鳴著,好像已經(jīng)感覺到了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看著沐英血紅的瞳孔,和他舉起的手,我知道只要他的手落下,那些‘洞’源和殭屍會像‘潮’水一樣撲過來,把我們撕成碎片。
但是就在這時,我下意識的瞄了一眼不遠處的那面壁畫。
之前那空著的三幅壁畫,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兩幅,而此時此刻,第三幅壁畫正在慢慢顯形!
這個時候,第三幅畫詭異的出現(xiàn)了,這應該就是我們結(jié)局,快點,快點出現(xiàn)吧,我和孫胖子到底能不能活著出去?
但是那第三幅畫顯示出來的東西,卻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那副畫上,沒有出現(xiàn)我和孫胖子,也沒有任何小人,只有一片漫無邊際的黃沙,黃沙堆上,還有一片片的白骨,像是一個荒無人煙的沙漠。
這是什麼意思?
我心裡一涼,正在胡‘亂’琢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亂’石橫飛,頓時‘激’起灰塵一片!
黑‘色’大蛇腦袋撞的鮮血淋漓,那堵牆壁被撞開了!
黑蛇急速搖擺這尾巴,魚貫而出,出來的地方居然是一個‘洞’‘穴’!
‘洞’‘穴’像是天然形成的,有那種雲(yún)滇地方溼熱的暖風,我心裡一喜,說明這個‘洞’‘穴’和外面是想通的,我們出去有望了!
這‘洞’‘穴’就像是這兩條蛇棲身的地方,雖然錯綜複雜,岔路,但是黑蛇熟悉這裡的方向,左右繞行,一直朝著外遊走而出。
孫胖子欣喜若狂,喊道:“江副社長,你看到了沒有,前面有亮光!”
不一會‘洞’‘穴’從漆黑變成和昏暗,而前面百米處有一點光亮。
看到有光,我心裡一鬆,但是崇一舟的腳被一條‘洞’螈纏住,正在求救,我順著蛇身往下滑了一點,順手給了那‘洞’螈一刀,‘洞’螈吃疼,朝後墜落而去。
崇一舟一頭冷汗,一個勁的說謝謝我,要不是我他這條老命就算完了。
我回頭看了看,沒想到那些殭屍和‘洞’螈追了上來,說先別謝,等出去了,三人都能活下來,再和你算賬也不遲。
我總覺得崇一舟進墓之前就知道這裡會有不可預知的危險,但是他一直沒說,害得我和孫胖子差點沒命,刀哥一行人也葬身於此。
好像被我說中了,崇一舟老臉一紅,沒有吭氣。
那條黑蛇大蛇在白蛇的護送下,一下鑽出了‘陰’暗‘潮’溼的‘洞’‘穴’。
周圍豁然開朗,新鮮的空氣瞬間充滿了我的肺部,東邊的天空悶悶發(fā)亮,太陽很快將要升起,沒想到還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我和孫胖子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但是黑‘色’大蛇把我們帶出‘洞’‘穴’之後,突然一下就轟然倒地,我和孫胖子崇一舟猝不及防,隨著黑‘色’大蛇,一下摔在了地上,灰頭土臉在地上滾了一截,才停了下來。
再看那黑‘色’大蛇,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精’神,伏在地上奄奄一息,鱗片被殭屍士兵砍的破爛不堪,渾身是血,看樣子已經(jīng)不行了。
白‘色’大蛇圍繞著黑‘色’大蛇身邊,彎曲著身子,用大腦袋頂著黑‘色’大蛇的頭,發(fā)出一種低低的嘶吼聲,好像在它耳邊喃喃細語。
我心裡有些不忍,黑‘色’巨蛇似乎是爲了救我們才變成這樣的,想要靠近看看黑‘色’巨蛇的傷勢,但是那白‘色’大蛇似乎情感‘波’動的厲害,不讓我們靠近。
這時,崇一舟回頭望了一眼,面如土‘色’:“不……不好了,那些東西好像追出來了!”
我心裡大驚,回頭一看,那些‘洞’螈和殭屍士兵已經(jīng)追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將我們圍成一團。
看著那些破舊生鏽的鐵劍,和‘洞’螈嘴裡的獠牙,我瞬間絕望了。
現(xiàn)在人困馬乏,唯一能與之對抗的大蛇也生死未知,明明已經(jīng)逃出大墓,但是沐英的亡靈窮追不捨,折騰了一晚上,我的‘腿’都打顫,孫胖子也好不到哪去,瞪著眼睛一個勁的喘粗氣,崇一舟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基本上戰(zhàn)鬥力爲零。
而沐英站在‘洞’‘穴’邊沿‘陰’影處,一雙本是暗紅‘色’的眼睛像血一樣鮮紅,死死的盯著我們。
孫胖子心一橫,從揹包裡拿出那塊‘玉’來,對著沐英喊道:“媽的!就拿你這麼塊破爛,就非要往死裡追我們,來!跟著胖爺來,能殺了胖爺,這東西就是你的!”
孫胖子高舉著這塊‘玉’,撞開一個殭屍士兵,朝著一個方面撒‘腿’就跑。
那些‘洞’源搖擺著頭,在地上盤旋跟著孫胖子而去,大部分的殭屍士兵也主動的放棄了我們,去追孫胖子。
我很感動,但也心說壞了,孫胖子平時美國大片看多了,一到關鍵時刻個人英雄主義就傲然而生,他死了,我和崇一舟這個沒什麼戰(zhàn)鬥力的絕對跑不掉,只能被這些殭屍士兵大卸八塊,然後喂進‘洞’螈的肚子裡。